第73章 感同身受

假期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昨晚回到家已经12点多了，第二天上午，思语直接睡到11点才醒。依稀记得昨晚和徐晨聊天来着，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以前她总以为，只要让她有机会和徐晨说话，她能拉着他说几天几夜都不带停的，难道现在是，得到了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哎，想这么多干什么，他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起床随便洗漱了一会，这个点差不多直接可以吃中饭了吧。她没急着下楼，推开窗户一看，院子里好像又有客人来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表姐和姐夫都来了，一块跟着来的，还有大姑陈娟（表姐顾娟红的妈妈）一家，那个好久都没见面的侄女清清也来了，想到之前自己拒绝了解决她的工作问题，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对她有意见。不过，自己也不欠她什么，索性就不去想了，这又不是她的义务。

        （c市方言）

        “刚起来啊，哪么（怎么）还不下去？”刚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没想到刘惠琴直接上来叫她了。

        “哦，昨晚有个紧急工作要处理，所以晚睡了哈（下）。”她随便编了个理由解释到。

        “放假都不能好好休息，全中国你们公司最多事…赶快下来，你姐姐姐夫、还有你大姑一屋人（家人）都来了，清清也来了，等哈（下）你态度好点。”刘惠琴继续叮嘱到，就怕她到时候说话不顾及他人。

        “晓得（知道）了，他们不惹我，我才懒得故意给他们找事。”她一副不屑的样子，说得好像她天生欠他们多少东西一样。

        换了件衣服下楼，刚到院子里，一个20来岁的小姑娘就朝她走过来，不用说就知道，这就是她那个从小就娇纵任性的侄女清清，她长得还挺漂亮，身材高挑，人也比较机灵，除了性格不怎么好，其他方面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她和这个侄女从小到大都不对付。

        “哇，有人从大北京回来了啊？”清清见到她，也不叫人，一副很拽的样子。

        “我不能回来么（吗），过（这）是我屋里（家里），你不是也来了么（吗）？”对这个丫头，她似乎天生就没什么耐心。

        “我来我姨奶奶（她一直这么称呼陈芳，妈妈顾娟红叫姨妈）屋里（家里）玩，又不是来找你的，你还不准我过来，哼…”果然，她的性格还真是不好，逮谁和谁撕。

        “过（这）么大人了，莫（别）讲话过么（这么）横，当心以后么（没）人要（娶）你！”她也是不客气的人，直接怼回去。

        “你不也么（没）结婚吗，还讲我呢，我到底比你年轻10来岁，到底是哪个（谁）么（没）人要啊？”呵呵，她还真是敢说，清清从小到大都被爷爷奶奶宠惯了，再加上顾娟红脾气也好，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常也任由她这样了，所以清清一直都没什么礼貌观念。

        “清清，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这几年学都白上了吗？知不知道怎么做人，向你阿姨道歉！”说话的人是她爸爸章学斌，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对清清一向也是很严格的，说来章清清最怕的人，除了她外公，她爸爸也算一个，从小到大也没少挨他们的训斥。他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所以平常也是说普通话为主。

        “哼…就晓得（知道）讲我！”她才不会道歉，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赶快道歉！别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没面子！”章学斌自然不会让步，原则问题上他不会纵容自己的女儿。

        “姐夫，算了，我不跟她计较。”她最终选择了息事宁人，本来也没多大事。

        “不好意思啊，清清这孩子，从小到大被我爸妈宠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哎…”说起自己这个女儿，他也是很头疼。

        “没关系的，她年纪还小，估计是没在社会上栽过跟头。”她笑着化解了这份尴尬，一般没进社会工作的人，多少都有点性格。

        “说起她这个工作问题，我也是…”听他的语气，估计是清清的工作还没着落。

        “姐夫，我可以帮你去问下我爸，他这两年虽然退休了，不过以前的人脉应该还有一些，而且前不久又被别的单位返聘去做什么专业顾问了，我爸那边应该可以试试。不过，北京这边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跟表弟昨天聊了很久后，她还是理解了父母对子女的一份苦心，所以提出了这么个建议。

        “其实你表姐一直就想找舅舅来着，我没同意，清清之前上高中的事也是麻烦的你爸爸，我们哪好意思再麻烦他啊，再说，你爸爸现在也退下来了，再去活动人脉也需要成本，况且又不是直系亲属，这不是个容易的事。”他不好意思地说到，确实，清清当年中考没考上普通高中，本来只能读职业高中，但顾娟红一再的央求舅舅陈健，要他找人帮忙把清清安排到c市县城的普通高中，毕竟这种学校离市区远，有时候招不满学生还是可以打打擦边球的，读个普高至少还有机会考大学，说出去都好听。碍于姐姐陈娟的关系，陈健只好答应下来，然而，清清的成绩并不好，哪怕花钱去了个普高，最后依然没考上大学，后来也就随便混了个大专，毕业后这两年一直赋闲在家，也不出去工作，也不交男朋友，顾娟红夫妇俩很是头疼，但又实在没什么办法。

        “我长期不在家，所以对这边的人事工作问题确实不怎么清楚，也不知道现在找工作这么难，昨天轩轩还跟我说，现在就业压力也很大，好多学生都想着读研深造，估计也是为了逃避就业压力吧。”她想了想说到，好像一直以来，国内的就业压力就不小。

        “轩轩怎么也读了个咱们省内的一类大学，他的情况比清清要好很多，再加上轩轩从小就很乖，不像他这个姐姐，真是越大越没样子。我看你和轩轩的关系一直就很好，他和你也很亲近。”章学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轩轩和清清算起来也是表姐弟，清清比他大2岁左右，不过两个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一来是思语的表哥余小林本来就对儿子的学习管的严，二来轩轩本来也不很调皮，不同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还真不一样。

        “姐夫，你们也别太着急，这事急不来的，回头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她言不由衷地说到，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问题。

        “哎，我们也是没有舅舅舅妈这么好的命，能生出你这样优秀的女儿。要是清清能学你一半，我和你表姐做梦都要笑醒…哎，先吃饭去吧。”章学斌一直对她就很欣赏，学习上从不让家里操心不说，还能一个人孤身在大城市打拼，他觉得，清清和思语比起来，可真是差太远了。

        ……

        （c市方言）

        “今天屋里（家里）人可算聚得比较齐的了，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次饭（吃饭）了。”说话的是思语的大姑陈娟，也就是清清的外婆，她是个很爱热闹的人，最喜欢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吃饭。今天人来的比较多，大家也就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是啊，难得过么（这么）齐整，就是小波和王丽要明天中午才得（才能）回，他们国庆还加班呢。”陈芳接着说到，思语第二个表哥在铁路系统，假期也很忙，所以经常加班，而她那个最不待见的嫂子王丽在信用社工作，国庆也经常要值班。不过她这会算是松了口气，反正明天她要回去，如果可以，她一生都不想见王丽那个疯女人。

        “思语，好久么（没）回来了啊，今年还不打算带个男朋友回来？”姑姑陈娟问到，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地“关心”她的个人问题。

        “姑，次饭（吃饭）的时候能不聊天吗？一桌人过么（这么）多，你就只注意我啊？”她不想多话来着，但实在不喜欢被人这么问。

        “过（这）不就你么（没）结婚没对象吗？除了轩轩和清清都还小，又是晚辈，你讲过（这）一桌人里，除了你还有哪个（谁）么（没）结婚？”表姐顾娟红也来凑热闹了，她也不是个拎得清的人，她平常也都说方言，但在老公章学斌和她公公婆婆面前除外。

        “和你有关系么（吗）？我劝你省点力气，好好琢磨你妹子（女儿）的工作问题，她过么（这么）一直待业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比我更么人要（嫁不出去），我好歹还有份工作，能养活自己。”她想也不想地回击到，对这种人，不值得留情面。

        “你…”顾娟红顿时哑口无言，表妹的一番话，让她很是抬不起头。

        “是啊，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们轩轩虽然读的是个一类本科，不过他们就业也不易得（容易），我们还打算让他考个公务员呢。”余小林为了缓和刚刚尴尬的气氛，一向话不多的他也加入了讨论中，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思语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余轩，他似乎有些失落。

        “考公务员很好啊，又稳定又体面，轩轩一直都聪明努力，肯定么（没）问题的！”陈娟接着说到，她也是真的很爱接话聊天。

        ……

        中午吃完饭后，长辈们又聚在在院子里闲聊，还开了两张桌子打麻将。c市县城里的人都很喜欢这种娱乐活动，虽然不怎么赌钱，不过聚在一起就图个开心嘛。思语虽然不怎么喜欢打牌，不过架不住大家一番相劝，也接手打了几轮，她运气还不错，以前回来也常玩，所以一般都有赢面。

        不过她不喜欢沉迷，所以大多数时候也就混个中等水平，不会大赢大输。当然，她的牌技还是不如她妈妈精明，刘惠琴虽然也不怎么玩牌，不过她很会算牌，而且记性很好，随便几局下来，已经赢了不少钱了，为了照顾大家的面子，思语赢了几局后就直接退下来了。

        记得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表哥说起让轩轩考公务员时那个有些失望的表情，又想起之前他说想考人大的金融专业研究生的事，她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这也是第一次，她主动去关心自己的家人，虽然他只是自己的侄子。

        “静岚，假期快乐，这两天干啥呢？”因为静岚是从事金融行业的，思语能求的朋友里面，估计只有她能碰碰运气了，随即她发了条消息过去。

        “姐，假期快乐啊，我和我爸妈在我姥姥姥爷家呢，家里来了好些亲戚，你也在老家吧？”那边很快回应，静岚看到她的问候也很开心。

        “是啊，想着这两天没联系你，就问问你在干啥，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想问下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离吃饭还早着呢，咱们语音吧，我给你打过来…”

        “好嘞…”

        下一秒，语音接通…

        木子岚（静岚）：“姐，你有啥事想问我啊？”

        思语：“静岚，你大学和研究生学的都是金融类的专业对吧，我有个侄子马上大三了，想考这方面专业的研究生，所以是想找你打听点关于这方面的事，我也就是碰下运气问问你了解与否，如果太麻烦的话，就算了。”

        木子岚：“我本科和研究生读的都是国际金融专业，不过你知道的，我研究生是在英国读的，国内的学校我不是特别了解，你侄子想考哪个学校的金融学啊？”

        思语：“他对人大的金融学挺感兴趣，大学学的是统计学，也算沾点边吧，他本科在我们省一个一类重点，成绩还行，这孩子特别想考人大金融学的硕士，我又不太懂，所以找你问问。”

        木子岚：“啊？人大的金融学…那还是很有难度的，不过人大的金融也算是仅次于清北了，毕业出来发展很好的，难度嘛…几乎是万里挑一，你也知道，这种重点大学的热门专业，对学生的基础素质要求很高，笔试也要很高的分数才能入围复试，没有绝对的实力，是很难考上的。”

        思语：“哎…我知道，只是这孩子挺想来北京上学，自己也挺努力的，我就想着帮他问问，其实我也知道难度很大，但又不好直接打击他…”

        木子岚：“姐，我虽然不在国内读研，但我有个闺蜜，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吧，她爸爸就是人大金融学院的教授，不记得是硕导还是博导来着，我可以帮你问问我闺蜜，看看她能不能问问她爸爸一些相关的情况，如果提前打听联系下专业的导师，应该能问到一些信息，不过，我也只能试试，不一定能帮上你…”

        思语：“太谢谢你了，静岚，你帮我问问我就很感激了，就算帮不上也没啥，本来也是个很棘手的事，我先问下我侄子的想法，然后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木子岚：“没问题，其实国内如果能提前联系导师，考研的成功率会高很多，人大金融学保研的比较多，至少我在北大读书那会就听我们老师说的，70以上的指标都给了本校和外校保研的，剩下的就是各凭本事了，这里面也有门道，如果能提前联系导师或者导师带的学生，能得到不少内部信息，至少复习起来就有门路了，考上的概率也很高。”

        思语：“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道理，这年头干啥不都得有点门路…这事真的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还有点这方面的关系，我还真是没看出来呢…”

        木子岚：“没事，都是小事情了，我尽量让我闺蜜去找她爸爸，给你侄子找一个人大金融学的在读研究生指点一下，金融学的专业考试，其实都是有套路的，有人带着学，给他画画考试重点还有业内的一些课题，都接触一下，也没那么难…不过，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让你侄子得有心理准备，考不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思语：“好嘞，这个我知道的，我也是过来人。总之，谢谢你了，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回北京一定要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木子岚：“咱俩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件事我记着了，有消息立即第一时间联系你。对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先这样了。”

        思语：“ok，那我不打扰你了。”

        思语深知一个道理，努力如果用错了方向，那就只是在浪费时间，找对方法，找对人，找对平台，再加上努力，才能成功。有些时候，成功就是需要借助外力，而不是蛮干，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步一步，离徐晨越来越近。

        今天的轩轩，就像10多年前的她自己，一样的迷茫，一样的对未来不知所措，每分每秒都活在要失去徐晨的恐惧中，那种感觉，她此生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好在她熬过来了，不过，那也是她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买的单。

        傍晚，照例又是聚餐的时间点。不过思语习惯了减肥，所以随便吃了点就离开了，大人们还聚在一起聊天，她不是很感兴趣就没有参与。来到院子里透气的时候，她忽然看到轩轩一个人坐在他爸爸的车里，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估计是今天中午的一些事，让他觉得不愉快吧。这种感觉思语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因为当年的她也是这样。没有人看好她能去北京，更没有人能看好她能留在北京，长辈都是这样，只知道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指点别人的人生，却从来没有顾及过别人的感受，以及别人是否需要这种“指点”。

        “喂，想什么呢？”它走过去拍了拍了车窗问到。

        “姑姑，我爸中午…哎…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的想法，他肯定不会支持我的，我妈一般听我爸的，尤其是这种大事，她插不了手。”轩轩很无奈的说到，思语多少也明白，她大嫂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大是大非都是她大表哥说了算。

        “会开车吗？咱俩去县里吃个烧烤怎样，我请你。”她难得这么豪爽一次，面对这个和曾经的自己那么像的男孩，她真的很想帮他。

        “当然，我去年就拿证了。上车吧，我带你去我爸妈经常光顾的那一家，味道特好。”轩轩热情地招呼到。

        “ok，走吧。”

        15分钟后，c市县城某烧烤店。假期的烧烤店，生意比平常好很多。他们在二层找了个露天的空地，点了不少菜，因为一会要开车，所以没点酒水，就点了些饮料。

        “姑姑，你是不是减肥啊，我看你就吃点素菜，其实你一点都不胖，真的。你和我妈比起来，简直不要太瘦。”轩轩的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女生的想法都懂一些。

        “你大学谈了几个女朋友啊，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思语随口问到，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谈恋爱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两个，不过上一个刚分了，现在还在空窗期。”他边说边递给思语一串烤青菜。

        “可以啊，比我强。我都30好几的人了，就谈过一个男朋友，还是10好几年前的那种，年轻人，后生可畏啊。”思语笑着调侃到，她这么多年唯一的恋人，的确只有秦宇。

        “你不一样，你是有追求有目标的人，一般人都入不了你的眼，这叫‘宁缺毋滥’，我那都是瞎闹。”轩轩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说的好像你都懂一样，你怎么瞎闹了，说来听听。”思语这会也变得八卦起来。

        “我就是看社团或者班上哪个女生漂亮一点，就试着追下，当然，人家追我的，我也不拒绝，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他一边吃串一边说着，吐词还不怎么清晰。

        “嗯，挺好，我觉得你挺潇洒的。我要是在感情上也能和你一样的潇洒，就不会单身这么多年了。”她的语气，有一丝无奈。是啊，因为她只爱徐晨，她就只愿意栽在他一个人身上。

        “姑姑，你还是喜欢那个人的吧？我看你之前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壁纸，还有你各个社交工具的头像都是他，这么多年了，你好像就只喜欢那个人。”他说的自然是徐晨，思语没想到，就连自己的侄子都知道，她只喜欢徐晨。

        “吃你的串，少八卦我的事。”虽然轩轩已经成年，但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虽然以前所有的社交工具她都用的徐晨的照片，但自从她入职星晨后，常用的社交工具就全换成了和星晨有关的元素，这样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思。但ins、微博、□□这些不常用的私人社交工具，她还是用的徐晨的照片。

        “姑姑，你就是为了他去的北京吧，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因为你有动力，我如果也有一个你这样的动力，别说人大了，就是哈佛耶鲁我都能考上。”他继续说到，原来他羡慕思语的，是因为她有徐晨这样的动力，支撑着她克服那么多的艰辛。徐晨，确实是她这一路上最大的动力。

        “轩轩，我的人生经历，并不适合你。哪怕我现在30多岁了，但我依然不能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只是我已经这样了，不得不这么走下去，”她这样劝慰其实是想告诉轩轩，不要学她。

        “每个人做决定，都有自己的理由。你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已经比别人要强很多了，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我又不喜欢我爸对我的要求，所以…”他继续说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这样，很难清晰地看清自己的终极目标。

        “cheers！”思语跟他碰了一杯雪碧，因为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稍后，她顿了顿，清了下嗓子说到：“轩轩，每个人每个年龄段都有自己的迷茫，我也一样，我也经历过和你一样的年龄，也曾对未来不知所措，我也曾经玩世不恭自暴自弃过，其实我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优秀，我知道你爸妈的顾虑，因为我爸妈也一样，咱们全家人的思想，都差不多。不是每个人都能让你做自己，如果你一定要做自己，除非你足够内心强大，足够有实力。”

        是啊，每个人都想做自己，可是又怎么可能呢？可能就算像徐晨那样的天之骄子，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做自己，他也要权衡利弊，也要计较得失，也要应付各种微妙的关系。思语非常清楚，这一路上，她只是在感情上做自己，都承受了这么多非议和不解，可是她又能如何，只要一想到失去徐晨，她就会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姑姑，其实我明白了，有些路，只能靠自己去走。我知道，人大的金融学很难考，可是我就想试一次，我不是怕考不上丢脸，也不完全是怕我爸妈反对，我其实是害怕，我没有能力去对抗我不喜欢的东西，就像今天中午一样。我看到你今天中午，那样直接地反击娟红姑姑的找茬，不就是因为你有能力反抗你不喜欢的东西吗？你是一个有本事有见识的高级知识分子，你是混大城市大企业的白领，而清清是一个赋闲在家的无业游民，他们根本没有立场，指责你的任何生活方式，你结不结婚，嫁不嫁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个20多岁的孩子，思路无比清晰，也很通晓人性的微妙。

        “轩轩，其实中午那么说我也有不对，有些说的也是气话，不管清清是怎么样的，你都不要当面或者背后去议论她，那不关你的事，你也没有那个立场去说她，我们做好自己就行。其实我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的，想不想知道？”她笑着问到。

        “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跟我是合租室友，她闺蜜的爸爸是人大金融学的教授，我今天跟她说了你想考人大金融学研究生的事，她说可以去帮你打听一下专业的情况，你需要确定你的专业，我朋友说尽量帮你找一个人大金融学直系的研究生给你辅导，再联系一下导师，这样你考上的概率会高得多。”思语很快把静岚跟她说的消息，告诉了轩轩。

        “真的啊！姑姑，你竟然有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太幸运了。之前也听我们老师说过，如果考名校的研究生，最好要提前联系导师和考上的学长学姐，这样就能少走很多弯路，还能打听到内部消息，你这个真的，帮了我太多了！我真的不知道说啥了，我忽然觉得有信心多了！”要不是思语拉着他，估计他都要把桌子给掀了来庆祝。

        “喂喂喂，这么多人呢，你别太激动了，这只是第一步，人家也只是说试试，能不能帮得上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给你辅导，也是你去考试，不是辅导的人替你去考试，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我是考研的过来人，学习这事别人可替代不了你。而且，人大的金融学竞争可是很激烈的，你分数够不着，谁也没辙。”她继续说到，该打的预防针还是要打，不能给点阳光就灿烂。

        “知道…但至少现在，我觉得自己有目标了，过了国庆假期，我就好好学习，再也不打游戏不谈恋爱了，也不到处去玩了。姑姑，还有一年时间，我一定要努力，争取去北京找你！”他一边保证一边吃着烤串，样子好不可爱。

        “好了，这事你等我消息，我尽全力帮你推动。当然，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对，是两件事，能做到吗？”她想了想问到。

        “别说两件事了，两万件事我都答应你！”他飞快的说到。

        “首先，这件事暂时保密，别告诉你身边任何亲戚朋友，更不要提到我。你爸妈要是问起来，我来跟他们说。”她不喜欢张扬，所以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这没问题，我肯定不会到处说的，第二件事呢？”他随即问到。

        “明天上午你是不是要来县上的超市买点饮料酒水？因为中午你叔叔回来，我记得以前这些酒水饮料，还有给你两个弟弟准备的零食，都是你开你爸的车来买的。”她这么问，是因为她明天上午想早点回家，毕竟下午还约了秦宇吃饭。

        “是啊，怎么了？”轩轩又问到。

        “能不能麻烦你明天出去的时候，送我去一下县上最近的地铁站，我明天中午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因为下午约了人，在我朋友的店里吃饭，我要早点回去。我爸妈还要在这住几天，所以不能开他们的车，只能辛苦你送我一趟了，可以吗？”思语慢慢说到。

        “这没问题，我到时候叫你一起，然后先把你送到地铁站我再回去，我开车很快也很稳的，放心。”轩轩随口答应到。

        “那谢谢你了，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找我。可能我这次回去后，就没时间见你了，你要好好学习，记住你的目标，好不好？”她对这个侄子，是真的很耐心。

        “好，我会的。姑姑，咱们把这剩下的打包带回去吧，我再多加点羊肉串，一会带给我爸妈吃点，他们最爱吃这家了。”他是个很细心的孩子，什么都能考虑到。

        “ok，我来买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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