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儿，手中的花挡住脸了，你往下放放，哎，很好......月儿，头不要晃来晃去啦。”
　　月老翻了个白眼，忍住心里的不耐：“说话算数哈，画完这幅画，咱俩就两清了。”
　　“两清？我本来也没说要你付出什么呀。”司命仙君笑吟吟地执笔勾描，“我又不是外人，跟我分那么清作甚。”
　　月老静静地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装，接着装，老打着“还恩”的幌子来这儿蹭茶的人，难道不是你？！
　　二人你来我往，一个情话不断，一个脏话不显，有时一个还未张口，另一个就四两拨千斤地怼了回来，活像戏折子上的欢喜冤家。
　　“画好了？”
　　“没，还差几笔，把五官添上就好了----好啦，已经画好一条眉毛了。”
　　......不过一条眉毛，你画了十分钟？
　　月老舔舔后槽牙，刚要张嘴，就听到姻缘树那边传来了“细细簌簌”的落线声，听那动静，足以推出万物陨落的惨烈情景。他惊疑地扔下桃花枝，快步往后院跑去。
　　司命仙君挑了下眉，仍旧专注于自己手下的画，直到画中人的五官补齐，他才轻叹口气，不急不缓地走向月老。
　　“月儿？”
　　“天帝与陆吾相战，胜负未定，倒拉了不少陪葬的。”月老没有回头，将地上的红线捡起，捋平，然后放进挖好的小坑里。
　　做完一切后，他疲倦地靠在树下，仰视那些随风舞动的红线，睫毛轻颤。
　　司命仙君拎起衣摆，掩下眸中的怜惜，盘坐在月老左侧，配合着对方的沉默。
　　仍然有红线不时随风飘落，掉到二人的头发上、衣襟上，或者不偏不倚，落入掌心。月老动动手指，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岁序。”
　　“我在呢。”
　　“能再借一次你的宿命盘吗？”月老合上眼睛，声音悠长，“不过这次，我大概没有办法还恩了。”
　　“你不想看完结果再走？”司命仙君将他头上的红线取下，“还有，怎么就无法还恩了？咱们又不是此生不复见了。”
　　月老有气无力地“嘿嘿”一声，没有放在心上：“不管谁输谁赢，结果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哦，还是有区别的，天帝赢了，我是不是还得上书辞官来着？那还是让陆吾胜吧。”
　　司命仙君打了个响指：“如你所愿。”
　　“什，什么意......”月老话都没说完，就看到天帝的红线在瞬间碎成齑粉。他目瞪口呆地指着虚空，结结巴巴道：“这，这就结束了？天帝什么时候这么不禁打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司命仙君悠闲地伸了个懒腰，“这下好了，你不用递辞呈啦。”
　　“谁是暗箭？你是怎么知道的？”
　　“傻瓜，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能看到大战过程有什么稀奇的。”司命仙君勾勾手指，“至于暗箭嘛，你离近些，我单单告诉你一个人，别被旁人听了去。”
　　月老撇撇嘴：“切，神神叨叨的。”但还是十分诚实地凑了上去，“谁呀谁呀，敢背后捅天帝一刀，可真是吾辈楷模啊！”
　　“这个人嘛，远在天边----”
　　“你？！”月老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护住自己的脸，“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我刚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乖，别乱猜，我可是会伤心的。”司命仙君拉过他的胳膊，耐心解释，“是蛊雕。他手中的‘弑魂’匕首，就是天帝惨败的关键一步。”
　　“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蛊雕看着一副脑残样，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高的觉悟-----等等，那你刚刚说什么‘远在天边’？逗我是吧。”
　　“他现在位于涯弥湾附近，确实离我们很远嘛。”司命仙君无辜地指了指东南方，满脸都在叫嚣着：“是你理解错了，我的表达可没有问题。”
　　“跟我玩文字游戏是吧？”月老气呼呼地叉腰，“好，非常好。现在，本人很遗憾地通知你，这件事对我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轻易好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那架势，活像在赖皮地碰瓷。
　　司命仙君比划着他趾高气扬的眼神，忍俊不禁道：“创伤确实挺大呢，瞧，我的月儿明明那么伤心，眼中却满是喜意-----这是连基本的表情都协调不好了呀！可怜的小家伙儿，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呢？”
　　月老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腆着脸伸手：“我月老要什么没有呀，普通凡物可入不了我的眼。就宿命盘还，还凑合吧，你无偿借我一次，咱俩就两清。”
　　司命仙君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反而若有所思地转转眼睛：“借你也可以，不过，你要带我一起走。”
　　“你舍得离开你的仙宫？我可听说，仙君里面，除了财神爷和灶王爷，最有钱的就是你了，你这一走，东西怎么办？”
　　“都是普通凡物，不足挂齿的。”
　　月老咬咬下唇，眨巴着眼睛上前：“话虽然不错，但是就这样抛下，未免有些可惜----不如这样吧，你把那些‘凡物’给我，等离开这里之后，那些就算保护费了，我罩着你呀。”
　　“你罩我？”司命仙君装模做样地犹豫了两秒，就在月老以为他会还价时，对方突然一拍扇子：“好，一言为定！”
　　“哈哈哈哈，必须的嘛，我柴月向来一诺千金，言出必行。”月老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山。
　　收拾停当后，月老从鼓囊囊的包裹里取出两块白帕：“这些都是珞瑜的贴身之物，喏，给你一块，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散了。”
　　司命仙君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一定要去珞瑜所在的时空吗？”
　　“不然呢？”月老挑眉，拿着帕子的手缩了回来，“你不想去？”
　　看着对方垂眸不语，月老将腰间装着宝物的玉佩解下来，拍到桌子上：“东西还给你，我自己去。”
　　“不要这么冲动嘛，我又没说不去......”司命仙君立刻认怂，满脸堆笑道，“月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刚刚就是随口一问哈，没别的意思。”啊啊啊，司岁序，好好的，吃的哪门子醋呀，这是吃醋的时候吗？！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现在好了，月儿都生气了。
　　月老看着司命仙君纠结的眼神，语气软了几分：“好吧，下不为例啊。”
　　司命仙君浅笑，将玉佩重新给他戴好：“嗯。”我以后一定默默在心里吃醋，再也不敢表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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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上传新章节的时候，才发现上一章被屏蔽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哈。
　　另外，因为最近有好几门结课作业要交，时间实在太紧了，我已经努力在写了，但是一天一更真的压力有点大呀......最近可能会两天一更，等作业搞定后，再恢复日更，感谢大家的理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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