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只见木，却不见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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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你很勇敢。”
叶青衫只是随手一点，狂舞的绿色蛇群便是停滞了下来。
而当他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六翼族的第二个族长，米迦勒颇有些羞愧地垂下头颅。
神称赞了他的勇气。
可是神，这是不是再说，他的实力还有些问题呢。
如果他能更强，现在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大概也是看清米迦勒的心思，叶青衫笑而不语。
虽然他已经决心不再干扰六翼族，但是……如果有六翼族想挑衅，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嗯。
我这不是乱来，我只是惩罚冒犯我的人。
叶青衫摸了摸鼻子。
大手又是一挥，滔天的白光清扫了整个战场。
六翼族的护卫们沐浴在这神圣的气息之下，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片天穹上的亮光。
在那里，米迦勒大人完整无损地存在着。
而在他的对面，是一个看不起面容的浑身包裹着白光的身影，那圣洁而充满威严的气势，让他们忍不住产生顶礼膜拜的念头。
很快，所有的六翼族都反应了过来，目光变得虔诚而充满了狂热。
他们呢喃着，跪伏在这片土地上。
“神！”
“神明大人！”
他们喜极而泣，激动万分，感谢自己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而与之相对的是镜。
此刻他只感觉一股磅礴的威压，几乎身体要被碾碎。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他的脸上没有惊喜，有的只是惶恐与绝望。
“神！”
“神啊！就连你也偏爱这个贱民吗！”
“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为什么就差了最后一步，为什么……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镜不顾一切地怒吼着。
但是那个身影却是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依旧平淡而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所有的阴谋，他所有的计划，他脑海里所有的想法，过去的，现在的，所有的全部……
加百列·镜从未感到这等绝望。
在他最得意的时刻，片刻的欢喜之后是数千倍数万倍的失落。
当他意识到所谓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而他自己又是如此卑微渺小的存在之后，身躯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刺骨的寒意让他的灵魂深处也感到阵阵的痛楚。
而面对这个可怜的第一任六翼族王者的孩子，叶青衫淡淡地给出了回答：
“你的父亲，只是选出了更为优秀与合适的继承者，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嫉妒总会使人面目全非。”……
万生城。
当少族长米迦勒返回的队伍里，囚车之上出现了罪犯，此人却赫然被认出是镜之时。
这注定是沉痛的一日。
“怎么可能是镜？”
“他，他居然是袭击米迦勒大人的元凶？”
“嘘——”
“我听说镜还杀死了他的两个弟弟！”
“米迦勒大人发话了，他听从神的旨意，将这个罪人交由加百列族长处置！”
“什么？这次连神也出现了吗？”
众人议论纷纷。
得知这次连伟大的神也出现之后，倒是几乎没人再去可怜镜了。
六翼族们只是得知了一个令人兴奋的真相：
神，存在！
神，在观察！
神，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
就像是慈祥的父亲注视着蹒跚学步的孩子那样！
不过。
悲伤之人，终究还是存在——
“带那个畜生过来！”
加百列的声音里从未出现过如此愤怒的情绪，他的咆哮几乎从王宫里响彻天际。
这位英勇正义的族长，在今日将会为他的正义付出最大的代价：
他的孩子。
“镜！你如何胆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加百列的声音震耳欲聋，他愤怒至极。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的爱子，是全族的罪人，甚至冒犯了神明！
“为什么不敢？”
镜灰暗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即使此刻，那张可憎的脸上也没有分毫悔意。
“父亲！”
“您不是说过，只有强者才能掌握命运的时机吗？那我的失败您应当早有预料才对，”
“可惜，您没能算到今日这一幕，这是否是您的失职呢？”
镜嘲弄般说道。
照六翼族的法典，他不久后就会被判以死刑。
可他依旧笑了，笑得如此坦然。
“镜！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你的眼里只有王权，却看不见种族的兴盛吗？”
“你只见木，却不见森林！”
加百列一瞬间仿佛苍老的好几岁。
他脸上的愤怒也消失了许多，多出了遗憾与悔恨。
是他没能教育好孩子。
“父亲，您可真是太擅长说笑了，”
“您看见了森林，可是森林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神而言，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不管是树木还是森林都毫无意义！”
“如果您要杀我就请动手吧，我是不会悔改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我的宿命。”
镜缓缓闭上眼睛，一副认了命的样子。
“……”
“如你所愿！我的孩子！”
加百列沉闷的声音传出，那腰间的佩剑不过眨眼间，斩落了一颗染血的头颅。
血液顺着锋利的刀身流淌而下，嘀嗒嘀嗒落在王宫的地板之上。
镜即使死了也很安详，嘴角甚至有一丝诡异的笑，仿佛他对这个结局并不感到畏惧，仿佛一切都是他预料之中的理所应当。
死者，已经不会感到悲伤了。
可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六翼族们，却不会忘却这一幕。
《六翼·史记》：
那一日，加百列用剑处死了他的孩子。
人们看不到他的泪水，却感觉整个万生之城都淹没在悲伤的洪流里。
而在灰暗里。
米迦勒的光明之心更加神圣，眉眼间多出了一分神赐的灵性……
镜死了。天佑与凌宇也都死了。
加百列的诸多子嗣，只剩下了两个不到五岁的女孩，只有看着她们稚嫩童真的可爱眼眸，失落的王妃脸上才会重新展露出笑容。
继任的仪式比所有族人想象之中，来的更快一些。
那一日，加百列当着十万六翼族的面前，于神圣广场之上递交了族长的信物。
尽快当时他还年纪轻轻，可他的心已经死了。
他说：“带领你们的，将会是更好的王，加百列这个名字，从此只是旧时代的幽灵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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