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高技与新年

易迢迢这么着急，自然是因为想赶紧回府查看一下新解锁的高级技能“六艺八雅”。

        高级技能与初级技能类似，在意识空间里没有显示，需要在使用中才能切实体会到。

        回到府上后，易迢迢想了想，先是取出了心儿为她缝制的香包，竟然一下子就能闻出来所使用的原料以及配比。

        她又取了宣纸，提笔写了首诗，灵感不断，一气呵成，字迹也更变得更加遒劲有力，堪比一代书法大家。

        易迢迢有些惊喜，看着墙上挂着的壁画，忽然又来了想法。

        她重新取了一幅空白卷轴，铺于案上，低头构思了一会儿，这才郑重落笔。

        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中秋那晚，她与宋临渊站在河边，目送着孔明灯越飞越远的画面。她微微转头，宋临渊的侧脸似雕刻般俊美绝伦，如墨般的眸中映着漫天星光与月色，鼻梁高挺笔直，嘴角挂着慵懒惬意的浅笑，喉结饱满性感，让她不由得看入了迷。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两人的心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易迢迢为宋临渊作了一幅画。

        她搁下笔，仔细瞧了瞧，只觉得十分生动传神，将宋临渊的俊朗与气韵画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得感到非常满意。

        谁能想到从前只会画简笔画、还曾因此上热搜被网友们嘲笑的她，如今能有这等本事呢。

        待画上的墨水干透后，易迢迢小心地将画轴收起，打算再试试别的。

        她走书房里走出，想唤林池，却到处都没瞧见他。

        魏忠告诉她：“林池出去了。”

        自从回过一趟南庆后，林池便经常不见人影，但易迢迢想着他应当是去同何枭忙正事去了，并未追究，只是暗中留了个心眼。

        林池不在，易迢迢只得拜托魏忠：“那魏叔，劳烦您替我跑个腿儿吧，我想要买琴和棋，您只管挑价格贵些的。”

        魏忠接过银子应下：“是，姑娘，我这就去。”

        没多久，魏忠就买了琴和棋回来。

        易迢迢先是上手试了试琴，竟然觉得十分简单，琴声流畅悦耳，几乎已经能与溥年的琴技相提并论。

        易迢迢又与魏忠对弈了一局，将他杀了个片甲不留。魏忠以前是伺候过先皇的，先皇曾教过他下棋，所以虽然他棋艺算不得精通，但与一般人下棋还是能博弈一二。像这种一面倒的情况，只能说明，易迢迢如今的棋艺的确大有长进。

        魏忠心服口服地夸赞道：“姑娘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易迢迢也不免有些雀跃，这系统的确神奇，让她点亮了如此多的技能。若不是现在天色已晚，她都想再出去找马和弓箭试试了。

        易迢迢原本打算第二日再抽空去骑马射箭的，却不料刚到礼乐司不久，就有人来通知她去一趟礼部，共同商议新年庆典之事。

        她这才发觉，原来距离新年就只有一月的时间了。

        百节年为首，自古以来，春节就是华夏民族最为隆重的传统节日。

        在此佳节，百姓们为庆贺春回大地、终而复始、万象更新，将举行各种庆贺新春的活动，以除旧布新、驱邪禳灾、拜神祭祖、纳福祈年。

        按照昱朝王室往年的习俗，在除夕之夜，君王会宴请文武百官，而后在城门上撒金钱、与民同乐。到了春节一早，君王会带领所有皇家贵族、朝臣及家眷，在宫中举行新年大典，祭祀祈福，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富民丰。

        今年亦是如此。

        面见礼部后，确定了新年庆典的流程，礼乐司则照例负责晚宴的演出、游街时的奏乐与舞狮、春节的祭祀歌舞。

        然后就是选曲排舞、筹备歌戏、练习舞狮。

        礼乐司所有人都在紧密地筹备着。

        易迢迢现在要管辖三个部门，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所有的节目都要由她过目，所有的排练都要经她指导，自然是比做韶舞时更忙了。

        好不容易解锁了六艺八雅，一时也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她也不灰心，现在自然是先忙正事要紧。

        而且，因着解锁高级技能带来的灵感，易迢迢这次准备了三支舞，分别为：《书简舞》《插花舞》《泼墨舞》。

        这三支舞都较为雅致，却寓意丰富，只需要在里头加上些喜庆的元素，倒也适合热热闹闹的新年。

        眨眼间，除夕夜如期而至。

        晚宴仍在皇宫举行，易迢迢已经轻车熟路、应对自如。

        歌曲与戏曲表演在前，最后才是舞蹈。

        歌戏经易迢迢的指导后，已是更加动听新颖，参加宴席的人个个心悦神怡。舞蹈作为晚宴上的重头戏，则更是让人惊叹折服。

        第一支《书简舞》乃是男子群舞。

        男舞者们身穿纯白舞衣，举手投足中尽显儒雅，大开大合间不失清逸，风吹袖鼓，神采飞扬，发丝轻舞，意气风发，一股书卷之气徐徐而生，充分展示了昱朝丰富的文化底蕴。

        原本有许多人一直对男子跳舞颇有争论，直到今日，旧思想的禁锢总算被打破。女子可入朝为仕，男子也可以舞适之。

        第二支《插花舞》乃是女子群舞，易迢迢未参与，由叶能秋主舞。

        所用的花都是易迢迢从道具库中取出来的，极为逼真。姑娘们手捧着不同种类的花束，姹紫嫣红，十分好看。此舞象征着新春的希望，以表达对新年的美好祝愿。

        第三支《泼墨舞》则是易迢迢独舞。倒也不是她爱出风头，而是看了一圈，其他舞姬都没有练武和画画的基础，实在是驾驭不来此舞。

        四张洁白画布已分别置立于四方，舞蹈一开始，易迢迢便端起砚台，将墨汁随意泼了上去。

        只见她一个侧手翻，带起的微风吹得画布旋转不停，她却毫不在意，双手执笔，同时在两张画布上飞快抖动着；又一个转身，笔尖一甩，另两张画布上也立刻着了些墨。她在四张画布中来回穿梭不停，表情镇定自若，动作美观不已，引得人目不转睛。

        四幅图渐渐现出雏形，内容竟是完全不同，易迢迢又取了朱砂上色，最后一道音符落下，她也恰好收尾搁笔。

        绘画、舞蹈、武术，三者完美的结合，实在堪称极致的视觉享受。

        唯有司马瑶默默翻了个白眼，搞得花里胡哨的，她就不相信，这么画能画出什么好作品来。

        苏钦明指挥着两位小太监将四幅画并列排在一起，众人这才得以见到全貌。

        第一幅图为山河。

        画中山石瑰丽，高耸入云，水天一色，波澜壮阔，寓意大好河山。

        第二幅图为日出。

        朱砂点画的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染红了半边天，寓意充满希望。

        第三幅图为集市。

        市集中行人如织，商贩往来，一派繁荣热闹之景，寓意天下百姓。

        第三幅图为耕作。

        农民们正在田间辛勤劳作，额上带汗却面露喜色，寓意丰收之喜。

        连起来就是——国家有希望，人民有力量。

        “微臣献丑了。”易迢迢福身一礼，“谨以此舞，祝愿我昱朝繁荣昌盛、物阜民丰、四海昇平、国泰民安。”

        这四幅画完成度极高，只用了墨汁与朱砂，却是如此出神入化。而且画上丝毫没有多余的墨渍，地上与衣服上也依然洁净如新。

        这不仅需要高超的绘画技巧，还需要强大的舞蹈与武术功底，才能有如此精准的把控能力。试问这天底下，能有几人可以完成这般高难度的表演。

        这哪里是什么戏子。

        完全是一位十项全能的才女啊。

        有大臣夸赞道：“王上所言极是，易大人确为人间瑰宝。”

        除了司马瑶外，几乎所有人都对易迢迢心服口服。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创造经典。

        一番赞誉后，宋临渊照例留了易迢迢入席。

        两人的关系在群臣之间也有所流传，因此，这次向易迢迢敬酒的人也愈发多了。有人是叹服于她在艺术上的造诣，也有人是想提前巴结这位王上面前的红人。

        宋临渊怕她又喝醉了，不顾他人诧异的目光，便提前离席，将她一同带到了承天门上。

        易迢迢本想拒绝，她这样上城门，实在不合礼制，但宋临渊却紧紧牵着她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俯瞰此刻的顺京城，一片灯火辉煌，人山人海，格外热闹。

        不远处，有舞狮正在游街，周遭的锣鼓、唢呐、鞭炮声齐齐响震天，乃是礼乐司的游街表演小分队。

        撒完金钱后，易迢迢忽然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卷画筒：“王上，这是我送给您的新年礼物，还请您不要嫌弃。”

        宋临渊接过，好奇道：“这是何物？”

        易迢迢有些羞赧：“是我为您作的画。”

        宋临渊展开，夸赞道：“画得极好，多谢。只是，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易迢迢面露得意之色：“我今日入宫前就带着的，放在马车上，表演完后，偷偷让叶韶舞给我送进来的，刚才出来时便一直藏在袖中。哼，我可没喝醉。”

        宋临渊失笑，又说：“巧了，孤也有一幅画送你。只不过，在养心殿里头。你可愿同孤一道去取？”

        “好呀！”易迢迢点头。

        两人又折返回宫中，宋临渊取了画卷交予她。

        易迢迢展开一看，是她身穿红裙、在雪中跳舞的模样。

        她惊讶道：“天啊，这是您亲自画的吗？”

        宋临渊点头：“是，喜欢吗？”

        易迢迢眼中满是隐藏不住的欢喜：“超喜欢！”

        宋临渊不免有些得意，他就知道，他肯定比上次那儒士要画得好。

        易迢迢又问：“您什么时候画的？”

        宋临渊说：“画很久了，这段日子便是看着这幅画以慰相思之苦。”

        易迢迢品出了他这话中的怨念，急忙说：“抱歉，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怎么陪您。”

        “孤知道。”宋临渊摇头，“不止你没时间，接近年关，国事繁多，孤也抽不出空去看你。”

        易迢迢轻轻抱住他的胳膊：“没关系，您辛苦啦。”

        宋临渊摸了摸她的头：“你也辛苦了。”

        他盯着她，目光变得极为柔和。

        月光透过窗户撒下来，易迢迢的眼中满是光，这光中还映着他的身影。

        宋临渊一阵情动，将她揽入怀中，付上一个绵长的深吻。

        许久，他才放开她，两人气息都有些不匀，额头轻轻相抵，“时候不早了，孤让闻信送你回府。”

        易迢迢环抱着他的腰，忍不住撒娇：“有点舍不得你呢。”

        宋临渊支起身子看她，表情似笑非笑：“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易迢迢意识到他说的是何意，脸上一热，急忙挣脱他：“我说笑的，我还要回去同心儿她们一起守岁呢。”

        “不如趁明日大典，孤正式下诏立你为后，若你能搬进宫来，我们便每日都能相见了。”宋临渊忽然又提起了立后之事。

        虽然易迢迢已经解锁了高级技能，但觉得还是太急了些，再次拒绝了：“还是再等等吧。”

        宋临渊沉默许久，才说：“好吧，早些歇息。”

        “您也早点休息。”易迢迢没发觉他的情绪不对，开心地抱着画走了。

        等到第二日大典时，易迢迢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宋临渊似乎有些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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