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选择

“你的心魔因它而起，如果想要真正了结的话，也要由它来结束。”宋凌缓缓说出口。

抛开因为担心乖孙女被拐跑所以对林天辰产生的偏见不谈，宋凌还是很看好林天辰。

天赋、心性、意志乃至于机缘都属于上上选，不出意外，未来恐怕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他不想让林天辰因为心魔，而止步不前，或者是未来受限。

“心魔？爷爷你不是已经把他身上的心魔除去了吗？”

听到宋凌的话，宋月凰立刻着急起来。

见宋月凰这么着急，宋凌刚才心中对林天辰的那些关心，突然就消失了。

宋凌心中腹诽道：“不是，这小子身为当事人还没说话呢，你着什么急？”

此时林天辰也吃惊地看向宋凌，毕竟心魔刚才已经消除，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心魔的存在了，宋凌的话让他十分不解。

“你的心魔并不严重，只是这只御兽的力量把它放大了，如果不是这股力量，你或许永远也不会因为那些事情走火入魔。”

“我只是把这股奇怪的力量除去了，顺便压制住了你的心魔，毕竟它并不强，如果不是这只御兽的力量，你自己也能压制住。”宋凌解释道。

林天辰双眉微皱，问道：“不能彻底根除吗？”

“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宋月凰也带着紧张而又期待的眼神看向宋凌。

“确实有。”

说着宋凌把手中的御兽晶石递到林天辰面前。

“只有自己才能根除自己的心魔，外力是无法做到的，而想要根除自己的心魔，就要直面它，然后战胜它。”

“我帮你压制心魔的时候，也对它有一些了解，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你可以选择不去管，毕竟这心魔并不强大，而且你的意志也足够强大，如果不是这只御兽的力量，或许根本就形成不了心魔。”

“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心魔存在就是存在，无论它有多弱小，就像是一张白纸上的墨迹，或许它只是小小的一点，但是你的意志从此就有了缺口。”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小小的心魔，以后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哪怕退一步来说，它一直没有再次爆发，但是只要它存在，你成为强者的路，也就被堵死了。”

宋凌的语气十分沉重。

林天辰有些疑惑不解，问道：“我的心魔，应该是因为当初被嘲笑的经历，所以害怕被嘲笑，过去我可能会在意，可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现在林天辰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前那些装逼打脸的想法，这次的心魔虽然还没有根除，但是已经给林天辰上了一课。

闻言宋凌微微摇头，说道：“你看，你现在下意识还在还在逃避和这块御兽晶石中的御兽契约。”

“你说你现在已经不在意那些嘲笑了，我信，但是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如果你选择不与它契约，那么你的心魔就会慢慢变成这块御兽晶石。”

说着宋凌晃了晃手中的御兽晶石，随后继续说道：“以后你会想，会不会这块御兽晶石里有着强大的御兽，它会不会可以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又或者是，如果你契约了这只御兽，而它确实十分弱小，你能不能够忍受住更多的嘲笑？”

林天辰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去想这些的。”

“有时候这也由不得你，就像是你这次走火入魔，平常你肯定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被人嘲笑而走火入魔吧？”

宋凌叹了一口气，语气沧桑道：“这条路上，难以预料的事情太多了，遇到能够引发心魔的情况，又算得了什么呢。”

“告诉你一句话，你要记好了，对于一件还没有没有发生过的事，它会如何，概率永远不会是百分之百。”

“你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之后不会去这样想，也没办法保证不会受到它的影响。”

林天辰沉默了，正如宋凌所说的，他确实不像去选择这块御兽晶石。

无论是因为其中的不确定因素，还是因为这样他像是被这块御兽晶石逼迫着契约，所以有些不爽，有些叛逆。

宋凌见林天辰沉默，也不再继续说什么。

毕竟他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看林天辰的选择了。

虽然他比较希望林天辰选择契约这只御兽，因为他实在是不想看到一个有些无限未来的人，就这样被堵死了道路。

但是宋凌不想继续说一些具有自己主观色彩的话，那样会影响林天辰的判断。

无论如何，林天辰的路只能林天自己走，所以最好也让他自己选。

趁着林天辰沉思的时间，宋凌微微侧过头，看向宋月凰。

而宋月凰的脸上，则是掩饰不住的忧虑。

因为害怕给林天辰带来压力，所以宋月凰强制自己不去看他，自己目光乱瞟，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宋凌就这样看着宋月凰四处张望，目光却从来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

“啧。”

心里有些酸酸的是怎么回事……

这时林天辰突然看向宋凌，问道：“老爷子，如果这里面的御兽是第一种情况的话，那会怎样？”

闻言宋凌挑了挑眉，说道：“那就完了，它无法被契约，你的心魔也就无法根除，除非之后再次遇到相似的情况，然后再战胜它。”

林天辰深吸一口气，这块御兽晶石为什么会这么坑爹呀？！

这就算是赖上他了，也不管其中的御兽能不能契约，反正只要不和它契约，那这心魔就只能一直留着。

“呼～”

林天辰闭上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激动的情绪。

等到平静过后，林天辰睁开双眼，眼神中失去了迷茫和纠结，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老爷子，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它的实力还能够提升吗？”

“不知道。”宋凌立刻回答道。

不过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猜测的话，大概率是不能，毕竟第二种情况就是已经死了，虽然有精神力碎片残留，但是死了就是死了，不会是活的，它能骗得过御兽晶石，可不一定能骗得过天地规则。”

“当然，它应该也会吸收灵气，毕竟曾经有过一块石头成精的，但是提升的速度会很慢，时间会很长。”

林天辰眨眨眼，问道：“大概要多久？”

“呃，如果是要重新拥有灵智的话，因为有精神力碎片的话，应该会比那块石头快，……大概有个几百年就够了，如果快一些的话，几十年应该也可以。”宋凌推测道，语气有几分不确定。

“几十年……”林天辰嘴角微微抽搐。

“没办法，”

宋凌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而且几十年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最乐观的估计了。”

“想清楚了吗，到底要不要契约？”宋凌问道。

“契约！”林天辰咬了咬牙。

大不了就算自己白费了这个契约名额，一个御兽名额和未来相比，林天辰还是能够分的清的。

宋凌略显惊讶，他没想到林天辰这么快就决定了，而且还是在听到坏消息之后。

“看来你在问这几个问题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

宋凌笑了笑，心中有些欣慰。

好小子，确实有骨气，以后孩子可以跟你姓林。

“天辰，你真的决定了？”

宋月凰看向林天辰，面露关心之色。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还在，会一直在！”

她希望林天辰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因为她见过两年前，处于后悔中的林天辰。

当时的林天辰和现在的林天辰，根本就是两个人。

悔恨、痛苦、压抑、失望乃至绝望。

她不想让林天辰再经历那种痛苦，也不想在见到那样的林天辰，因为见到那样的林天辰，也会让她痛苦。

林天辰扭头看向宋月凰，与她四目相对。

“我决定好了，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后悔的。”

看着宋月凰关心的眼神，林天辰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庞。

不过手刚抬起来，他就感觉到了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

压力之大，让经历过化龙山的林天辰，都有些承受不住。

“淦，这个老头子在搞毛呀？”林天辰心里暗骂。

多么美好的气氛，结果全被他破坏了！

林天辰一边腹诽着，一边只能改变动作，抬手拍了拍宋月凰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也了解我，我不是一个人喜欢放弃退缩的人。”

“当然如果我真的失败了，那时候你再养我怎么样？”

林天辰对着宋月凰笑了笑，随后从宋凌手中接过御兽晶石。

御兽契约再次从林天辰额头处显现，随后一分为二，一份回到林天辰的识海中，一份融入御兽晶石当中。

咔咔！

伴随着几声响动，御兽晶石上不一会儿就爬满了裂痕。

深紫色的光芒从裂痕中透出，如同利剑刺穿浓雾，它轻松地把其他光芒吸收，将整座阁楼映照地如同陷入黑夜。

只有林天辰手中的御兽晶石，散发出点点亮光。

在林天辰好奇地眼神中，御兽晶石终于彻底破碎。

刹那间，黑色、紫色、蓝色填满了整座阁楼，点点亮光点缀其中，林天辰他们似乎突然来到了夜空之下。

“御兽在哪儿？”宋月凰问道。

林天辰神色震惊，喃喃道：“这就是它，我们在它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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