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折星星

未来太多不确定，没有谁能够保证可以永远走下去，甚至对于任余来说结局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
  任余想要的，也许仅仅是和裴时译十指相握。
  裴时译略含深意地看了戴一言一眼，转移了话题：“先别讨论这个，你说关于姜橙橙我该怎么去说？”
  “不用说啊，你和姜橙橙又没什么，就是当初她追你，你差点儿答应了而已，手都没牵过你慌张什么？”戴一言看懂了裴时译的眼神，里面藏着让人心惊的执着。
  也许，他俩真能走到最后？
  “问题是，当初要不是出了点事儿，说不定姜橙橙就是我女朋友了。”裴时译纠结的是任余会不会介意这个。
  啊啊啊，要疯了，他俩现在八字才有了两撇，他都想到恋爱之后的事儿了。
  “裴哥，你真的想多了，就算你家没出事儿，你跟姜橙橙也不能成。”戴一言想起当初姜橙橙给裴哥夹了一筷子菜的事。
  那时他裴哥宁愿硬着头皮拼了全程的酒，也不吃一丁点儿粘过姜橙橙口水的菜，再想想前几天他裴哥毫无心理负担端地喝完任余剩下的奶冰……
  尼玛这差别！
  他裴哥凭什么有自信自己会跟姜橙橙在一起？
  这不扯淡吗？
  这么一想，好像他裴哥也只能找任余谈恋爱了啊，不然找别人以后亲个嘴都是问题。
  “……”瞥了戴一言一眼，裴时译觉得还挺有道理。
  “但是我同桌应该是误会了，今天晚上他在生气。”虽然任余什么都没说，脸色也很平静，但是裴时译就是能分得清楚任余是不是生气了。
  “简单，你……”
  ……
  任余回到家中已经晚上十点十三分了，破旧的老区楼道还是昏黑一片，今晚第一层楼梯台阶依然是十九阶，任余照例敲了敲四楼老太太的门，得到回应才向家里走去。
  六楼的家里一片寂静，李艳冰还在麻将场子打牌，任余找出一袋老师傅香辣牛肉面，浇上开水，然后端着回房写作业。
  今天晚上吃了煎饼和牛奶，说起来他不饿，但就是想找点儿事情做，而不单单是写作业。
  作业本子摊开在课桌上，耳朵里还塞着耳机，激动人心的摇滚撞击着人的心脏。
  任余无意识地一下下按动着圆珠笔，今天在姜橙橙家里，他看见了裴时译在汇英时的照片，也有宋奇、戴一言他们……
  等回过神，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分钟，泡面有些侬掉，任余吃了两口实在反胃，便起身将其扔进厨房的垃圾桶里。
  坐回课桌旁，任余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叠银色的带荧光星星纸。
  折星星这个习惯其实一开始是他才有的，后来小野他们开始折，再后来林南的人不开心的时候都开始折星星。
  折了几颗之后，任余将成品放进书包里，等有空了带到林南，因为害怕藏着秘密的星星被李艳冰发现，所以他的所有星星几乎都在林南。
  现在林南快拆迁了。
  但好在还没定下日期，他们的圣地还能存在。
  做完这一切，任余又重新开始写题，如果，如果真的有机会可以平衡好李艳冰和上大学呢？
  李艳冰的病越来越严重，其实，应该彻彻底底地去医院治疗一番，也不该让她平时就这么出门的。
  但李艳冰不爱吃药，也排斥医院，更是没有人看管。
  以后要辍学看护李艳冰吗？
  他该怎么办？
  任余压下烦躁的思绪，开始认真写手上的习题，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姜橙橙的事反而不能算什么。
  等李艳冰回来，今晚得去看看老头。
  “任余，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帅？”自言自语了一番，任余不自觉弯了弯嘴角，觉得自己快被裴时译那个煞笔同化了，这么自恋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他还记得裴时译跟他说的那句话，真正的个人英雄主义是在了解现实的真相之后，依然会去热爱它。
  也许他的余生里没有裴时译，但他依然会将人生安排得妥妥当当。
  只不过，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拥有裴时译，那将会变得更好。
  跑神中，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任余点开微信。
  【SY】同桌！
  【SY】明天早上我把变色龙放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摄像头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因为害怕咱们不能及时赶到，我托了人在那一片等着。
  【SY】任小鱼，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它？
  【SY】去吧去吧~明天上午跑操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它呗！
  【SY】它超可爱，跟夏目友人账里面的猫咪老师一样！
  【SY】我把白色灰色和橘黄色的超轻黏土也买了，到时候穿山甲和变色龙都有自己的模型！
  任余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已经开始了长篇大论。
  不知怎么的，任余糟糕透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R.】变色龙很可爱。
  【R.】明天一起去看看它吧。
  【R.】还有，它跟猫咪老师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耳机里的音乐一遍遍循环着，就像歌手唱的那样——
  ‘谁在乎你行囊装的是什么，
  只需要靠岸时不留任何遗憾。
  穿透暗淡的岁月，拥抱荣光的一切，
  骄傲的灵魂，灿若星辰。’
  任余看着窗外，漆黑黑的天空竟然还能找到两三颗星星。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跟裴时译谈个恋爱。
  ……
  昨天晚上任余去看老头的时候，夜班护士说老头的情况已经差不多稳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卡上的钱已经花了差不多七七八八，好在后续治疗没有像ICU那样子费钱，他们这些节省一点儿还是可以撑得起。
  任余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一旁裴时译目不转睛地盯着任余身上的校服。
  领口那个黑色的刺绣‘沈’字险些戳瞎了他的双眼。
  深呼吸深呼吸，千万不能冲动，任小鱼不知道沈家扬要追他，借学长学姐校服很正常，对，很正常。
  ……还是好气呀！
  “同桌，任小鱼~”裴时译可怜巴巴地捏着手里的超清黏土。
  任余侧过脑袋，眼带疑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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