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出疯人院

它是谁？

        祝青青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感觉就好像被一只暗处的毒蛇死死盯住，一股阴冷粘腻的感觉不受控制地攀上心头。

        角落里的女人依旧阴恻恻地咯咯笑着，拍着手掌开始唱听不太清词的歌谣。

        “月亮…送我来…什么时候…你…窗户…”

        祝青青听得头皮发紧。

        脑子里也响起瑟瑟发抖的评论声：

        【阿张张】别这样，我害怕（呜呜呜）

        祝青青死死咬着嘴唇，心想，别说了，她也怕。

        她做了二十年的噩梦，早已经不怕什么断手断脚和丧尸。可是她唯独怕这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怕黑暗中的独处，怕奇怪的童谣，怕人力不可抗拒的诅咒。

        正在祝青青站着原地迈不动腿时，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身上的那股阴寒瞬间消弭融化。

        一回头，正看到上上的桃花眼，忽闪忽闪的，还带着担忧。

        “青青，你还好吗？”

        “我没事，刚刚有一个……人呢？”

        话说到一半，祝青青却发现刚才和她说话的女人不见了。

        上上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拉着祝青青往病房走去。

        “我看你站这发呆快十分钟了，可能是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时间快到了，我们快回病房吧，不然恐怕房间会对我们有一定的惩罚。”

        房间还有这个世界的规则，祝青青之前已经大概跟她解释过了，可能是职业使然，她对此接受度十分良好。

        祝青青则心里一沉，她居然在这里站了十分钟。可在她的认知里，不过是和人说了几句话。如果不是上上来叫醒她，她会不会一直陷在这里，然后错过回病房的时间？

        见祝青青一直心神不宁，上上挠了挠头，从身上解下来一只小巧的铃铛，用红线穿了系在对方手腕上。

        铃身是黄铜所铸，铃柄似剑，上端形成一个“山”字。

        “这是什么？”祝青青晃了晃手腕，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并不大，听上去却令人精神一震。

        上上解释道，“这是三清铃，你戴着它图个心安吧。”

        有了这个铃铛，祝青青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害怕了。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后，便再次响起了广播。

        “各位患者都回到房间了吗？现在是夜晚时间了噢，夜晚时间持续一小时，各位可要好好休息。爱治不治疯人院祝大家早日康复～”

        甜腻的声音落下，病房内外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只有安全指示灯还在发着莹莹的绿光，像黑暗中的一双双眼睛。

        祝青青躺到床上，她闭了闭眼，好像有些困。

        她突然意识到自从来到“来生”，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睡觉甚至上厕所了。

        这就是作为意识体的感觉吗？不需要生理上的维护，所有能量来源都来自于房间。

        可现在突然涌上的困意又是为何？难道这就是刚刚广播里说的“好好休息”？

        意识恍惚之际，祝青青终于跌入了久违的梦境。

        眼前是医院的走廊，祝青青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机械地向前走着。

        一种莫名的愤怒和悲痛快要将她淹没，也驱使着她继续将双腿向前拖动。

        很快，她走到了这层的卫生间，在洗手台边的镜子前站定。

        四下无声，只有旁边水龙头没有拧紧水滴缓慢落下的声音。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一袭白色长裙，白净的鹅蛋脸上带着无尽的哀伤。

        突然，镜子啪地裂来，女人身上的白裙被碎镜分割得四分五裂，铺天盖地的红色痕迹从腹部位置迅速蔓延到全身。

        祝青青觉得自己的小腹也随之产生异样，低头一看，对应位置上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一道20多厘米的划痕，里面血水混合着碎肉根本分不清是什么器官。

        她慌乱地下意识用双手去捂住伤口，可里面的东西却顺着指缝不断地向外淌。

        耳边传来女人如泣如诉幽怨的低语，恍若人鱼的歌声带着蛊惑，“来～陪～我～吧～”

        听到这句话，祝青青手腕上的铃铛突然开始发烫，自己凭空晃了起来。

        铃音入耳，脑中的混乱和痛苦如潮水般褪去，祝青青豁然清醒。

        她在做梦！

        这道意识爆起，梦境迅速开始崩塌，镜子里的女人不甘心地想要冲出来。

        眼看女人的手要扼住自己的脖子，祝青青不顾手中的鲜血，哆嗦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碎片迅速用力插在自己胸口。

        如果说脱离梦境的方式最有效的是失重，那么更快速的方式就是死亡。

        祝青青宁可忍着一下，也不想被这镜子里的女人贴脸。

        果然下一秒，祝青青便清醒过来，从床上挣扎起来，像是刚溺过水一样重重呼吸着。

        真没想到，变成了意识体居然还要在房间规则下强制做噩梦。

        房间和走廊上的灯亮起，疯人院的白天又到了。

        “亲爱的患者们早上好啊，昨晚有没有好好休息呢？我来看看护士们的查房结果——”，广播站里的女人慵懒地拖着长音，她倒是休息得不错。

        “总是有患者不听话，夜间不好好休息。医院是不会害你们的，所以，后果自负噢～好啦，开始今天的自由活动吧，时间还是一小时。”

        祝青青的心还在狂跳，尚未完全从梦境中缓和过来。

        “砰砰——”

        “青青你在吗？还好吗？”

        祝青青摁了摁眉心，下床打开门，是上上焦急的脸。

        “怎么这么着急？”

        上上摇了摇头，还没说话，旁边就窜出了个丁峰。

        “小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李人中他失踪了！”

        祝青青预感不好，“你们去找过了吗？”

        丁峰点头，眉头拧得像个打卷的虫，“去了，人不见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祝青青回想着广播的话，问道，“是不是他晚上没有好好休息？”

        “什么意思？”

        沉默的上上突然插嘴，“字面意思，他晚上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丁峰扭过头，看向上上的眼神突然锐利，“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上上对这样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大家好听的管她叫一声神婆，不好听的什么“怪物”、“巫婆”都叫过。一遇到这种不好的事情，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她刚要解释，却有人抢先开了口。

        “别什么事都怪别人”，祝青青面无表情地看向丁峰，“你还是好好想想李人中昨天都对你说了什么，有什么线索。”

        丁峰脸色难看了起来，李人中昨天确实有和他说过些东西。

        他说，感觉那个穿的像神经病一样的女孩一直在有意无意阻止他们靠近卫生间，说不定就是那两个女的发现了什么不想告诉他们。

        丁峰很清楚自己的朋友是什么德行，他怕是晚上自己偷偷去卫生间查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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