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真的是在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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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教学楼，云霞消散了，天幕是暗淡的蔚蓝色。
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或骑着自行车你追我赶，或抱着篮球往操场走去。
顾铭带上口罩，领着童乐兮去停车场。
走到黑色奔驰车前，他绅士的给她打开车门。
童乐兮犹豫了三秒钟，纠结要不要跟顾铭一起吃饭，最后还是没能逃过男神美色的诱惑，坐进副驾驶，礼貌的说了句：“谢谢顾老师。”
顾铭毕业于北影，是郭珍如的学生，童乐兮也是郭珍如的学生。他们怎么说也算是同门师兄妹，同门师兄妹一起吃顿饭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童乐兮这样说服自己。
顾铭坐上车，打开手机，问：“想吃什么？”
吃什么真的是亘古难题。
童乐兮没有想法，说：“都可以，顾老师决定吧。”
手机app上的推荐五花八门，顾铭拿不准她的喜好，问：“西餐、日料、烤肉、火锅、粤菜、川菜、湘菜你喜欢什么？”
童乐兮听得稀里糊涂，张了张嘴，第一反应就想说火锅，可火锅味道太大了，她怕头发衣服熏出味道，在男神面前不可以不顾形象。
“日料可以吗？”童乐兮转头问顾铭。
他低着头，正浏览手机上的信息，盈盈的光线照在他白净的脸上，童乐兮从侧面看他，发现他的睫毛很长。
“嗯，可以。”顾铭挑了家离学校近的店。童乐兮已经饿了，他怕地点远了小姑娘熬不住。
顾铭照着app上的号码打了个电话，定了包厢，车子就驶出去了。
建筑物一排一排往后倒，童乐兮坐在顾铭的车子里，很没有真实感。
真的就这样跟男神一起去吃饭了吗？还是一切只是做梦？
寝室里，三个女孩等童乐兮一起吃饭，左等右等没等到她，给她发了几条微信也没回，于是给她打了个语音电话。
“喂妍妍，怎么了？”童乐兮问。
邱妍妍嘴里嚼着块饼干，说话含含糊糊，“你不是去郭老师那里拿冰水了吗？怎么还不回来。”
“哦，郭老师跟我谈了点事情。”
“谈完了吗？我们等你一起吃饭呢。”
“你们还没吃饭吗？”她们寝室四人通常一起吃饭，童乐兮忙着聊天忘了告诉她们别等，“可是我现在回不去了，要不你们去吃吧，不用等我了。”
“回不去是什么意思？”邱妍妍感受到这句话的不同寻常，她脑回路一向清奇，“难道秦萱儿又找你麻烦了？等着，姐儿们带人来救你。”
“孙悦、思涵抄家伙，秦萱儿又祸害乐兮了，走，帮她忙去。”邱妍妍扯着嗓子在寝室里一通嚷。
声音从听筒传过来，刺得童乐兮耳膜疼。
“不是，别，你等一下。”童乐兮提高了音量。
顾铭见她着急，减慢了车速，扭头问：“怎么了？”
“没事。”童乐兮尴尬的指了指手机，咬着嘴唇，一脸歉意。
孙悦接过了电话，正好听见了顾铭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她语气变得惊讶，又带着打趣的意味，“童乐兮，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敢背着我们偷偷跟男人在一起？”
“没有。”童乐兮轻声说，碍于顾铭在这儿，她不好解释。
“不会吧，乐兮跟男人出去了？”邱妍妍嚷嚷着，“开免提开免提，赶紧开免提！”
免提打开，邱妍妍的声音传来，“乐兮，你跟谁出去了啊？”
邱妍妍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该不会是北外那个申景恒吧？”
几个月前，申景恒还在追童乐兮，追得北影沸沸扬扬，连着一个月送早餐，又连着一个月送玫瑰，在学校摆了心形蜡烛轰轰烈烈的告白，然后童乐兮给他发了好人卡。
“我跟申景恒早就翻篇了，你们别瞎猜。”童乐兮觉得头疼。
“那你跟谁出去了？必须坦白，否则今晚别想进寝室门。”邱妍妍威胁她。
童乐兮倒是想说啊，就怕说出来吓死她们。
“好了，回来跟你们说，你们先去吃饭，别管我了。”乐兮匆匆挂断电话。
几条微信紧接着发过来，童乐兮没回，按了静音键。
车厢里终于恢复静谧，童乐兮松了口气。
“同学吗？”顾铭随口一问。
“嗯，”童乐兮惴惴不安，不知道刚才邱妍妍吼那么大声顾铭听见没有，又解释了几句，“她们见我这么久没回去，就打电话问问。”
顾铭表示理解，“安全意识强是好事。”
不多时，车子就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高大的行道树挡住了灯光，车灯熄灭后周围有点黑。
顾铭打开手电筒绕到副驾驶接童乐兮下车，然后领着她去前面的日系居酒屋。
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人不多，服务生领着他们去订好的包厢。
落座后顾铭摘掉口罩，翻阅桌上的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
菜单厚厚的，很大一本，童乐兮一页一页往后翻，就看上面的图片，直到翻到最后的酒水单，一道菜没点，她又觉得不好意思，把菜单翻到中间，偷偷瞄顾铭，心思压根没在菜单上。
她的小动作全落顾铭眼里。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想藏又藏不住。
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
“有什么忌口的吗？”顾铭问。
童乐兮：“没有。”
“那我就看着点了？”
“好。”
“三文鱼刺身、柠香秋刀鱼、北极贝、明虾蟹子烧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顾铭噼里啪啦点了一堆菜，又抬头问：“要喝点酒吗？”
童乐兮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是被邱妍妍她们知道她不仅跟一男的出去吃了饭，还喝了酒，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顾铭被她的样子逗笑，“果酒不醉人的。”
“不不不。”童乐兮连忙摆手，她对自己的酒量没有信心，万一喝醉了把顾铭扑倒了怎么办？那就不是被八千万粉丝一人吐口口水淹死这么简单了。
“好，不喝酒，你看喝点什么？”
“喝茶就好了。”童乐兮看着顾铭，想到自己内心邪恶的念头，心虚的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突然觉得顾铭很像被自己拐进盘丝洞里的唐三藏，真是刺激又罪过。
菜很快上来了，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
童乐兮很想问一句：哥，你是打算喂猪吗？
这么多菜，他们肯定吃不完。
吃饭期间，顾铭一直给童乐兮夹菜，“你试试这个北极贝，沾点芥末酱油，不辣的。”
“三文鱼也很新鲜。”
“他们家寿司还不错。”
“秋刀鱼也不腥，你尝尝看。”
刚开始童乐兮还以为他们吃不完这桌菜，可是被顾铭“这个不错”、“那个也行”、“你尝尝这个”、“你试试那个”的哄着，桌上的菜一大半进了童乐兮的肚子。
这顿饭，保守估计她胖了两斤，形体老师知道了不得罚她跑操场十圈。
“我真吃不下了。”在裤子的扣子被崩开前，童乐兮叫了停。
顾铭夹菜的手顿在空中，笑了笑，“最后一口，你尝尝这个蟹肉寿司，味道很不错的。”
童乐兮很想拒绝，可美色当前，童乐兮根本对顾铭说不出一个“不”字。
唉，他果然把她当猪喂。
一顿饭吃完，已经九点多了。
顾铭叫了服务员结账，童乐兮去洗手间补口红。
顾铭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儿，童乐兮没回来，他就带上口罩到前台等她。
约摸又过了十五分钟，顾铭还是没看到童乐兮。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顾铭想，转身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
十五分钟前，秦萱儿与童乐兮在洗手间里狭路相逢。
这世上的事情就有这么巧，童乐兮和顾铭这个时间点在这里吃饭，秦萱儿也在这里吃饭。
秦萱儿穿一件黑色吊带长裙，气场很足，拦在童乐兮前面，双手环胸，拽得没边，“真巧，你也在这儿啊？”
童乐兮洗完手要出门，偏着头，没正眼看她，“麻烦让一让。”
“求我啊，”秦萱儿笑着，“求我我就让你出去。”她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底是毫无掩饰的厌恶。
童乐兮懒得跟她废话，推开她撑在门上的手，与她擦肩而过。
“童乐兮，”秦萱儿叫住她，脸色骤然变冷，“看来下午那巴掌还是没让你长记性。”
童乐兮停住脚，她从来不想跟秦萱儿计较什么，可现在她真忍不下去了，怎么校里校外哪儿都有她。
“你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童乐兮转身盯着她，“我扪心自问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你要一而再的找我麻烦。”
“没做过吗？”秦萱儿慢悠悠晃到童乐兮身边，抬高下巴打量她。
“好，我现在就帮你回忆回忆。”
“大一军训的热搜，你抢了属于我的风头，难道不是对不起我？”
秦萱儿戳着童乐兮的胸口，乐兮往后退一步，秦萱儿就前进一步。
“我哪点不如你？可是老师同学眼里全是你。”
“顾铭的绯闻女友也应该是我啊，你也给我抢走了。”
“你还说你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童乐兮，你不觉得自己卑鄙吗？”
秦萱儿逼得童乐兮一直往后退，通道的转角，她背后突然撞上坚实的胸膛。
童乐兮惊魂未定的转身，头顶正好抵在顾铭下巴上。
佛手柑和海盐的味道钻进鼻子里时，鼻子突然酸酸的，童乐兮一抬头，眼尾是红的。
“顾老师。”她没想到顾铭会过来，连带下午那一巴掌带来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声音都喑哑。
顾铭听着，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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