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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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顾夏做了一个梦。
象牙白的月光下,林子觐站在她面前,深褐色的瞳孔像黑洞。
“那我哄哄你……”他说。
顾夏不说话。
他勾唇,又问:“你抽烟了?”
顾夏的烟瘾并不重。她平时抽烟味很淡的女士香烟,外人几乎闻不出味道。
而她亦从不在熟人面前抽烟,因此,亲近如小米都不知道她抽烟。
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心想这人怎么长了一个狗鼻子。
她不想承认,又还在气头上,本能地送了他四个字——“关你屁事”。
很不友善,但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林子觐听了,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姐姐,瞪我眼睛不疼吗?”
顿了顿又收笑嘱咐她,“少抽点儿烟,对身体不好。”
顾夏在月色下,看见自己落在他的眼睛里。
那双眼就像是无边的深海,危险又神秘。可这双眼,此刻只有她的身影。
她猛地惊醒过来,冷汗涔涔,连额角的碎发也染了湿意。
很奇怪,晚上发生的事,竟然入了梦。
刚入夏不久,夜晚气温不高,屋里没开空调。她走到窗边,打开窗,点了一支烟。
左手指间的烟明明灭灭,她右手托着左手肘,靠在墙边。
夜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的。她咬着烟,在袅袅的灰白烟雾中,又想起林子觐让她少抽烟。
其实她挺羡慕林子觐的,羡慕他的锐气,他的自信。
二十出头的少年,身板永远挺直,眉眼永远骄傲,仿佛从来没有被这个世界打败过。
而她这几年,早已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
为此,妈妈常常说她明明年纪轻轻,背上却背了一座庙观,随时随地都能出家。
她倒是想,却终究没那个能力遁逃出这片红尘。
烟灰落在窗台上,灰白一片,像雪。她这才意识到,不应该梦见他的。
不想再和林子觐有任何瓜葛,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不由分说地删了他。
而另一边,林子觐和她分开后,就直接回了俱乐部。
linway是林子觐一手创办的滑板俱乐部。
之前一直扎根北川,上个月才搬到临奚。
相较于北川,临奚有更优越的滑板氛围和街头文化,很多大型比赛亦都选择在临奚举办。为了俱乐部这群孩子的未来,林子觐深思熟虑后,做了搬迁的决定。
然而搬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选址,买下了沿江新兴产业园的二十九栋。之后,又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建专业的室内板场。
幸好有老钟的帮忙,俱乐部才能在今年年初顺利完工。
五一刚过,俱乐部的淑姐便带着孩子们先过来了。林子觐留在北川处理收尾工作,所以晚到了一周。
他刚到临奚那天,去保龄球馆找老钟,就是为了给老钟结算俱乐部装修的尾款。
而那天在产业园里碰见顾夏也并非偶然。
老钟知道林子觐喜欢风信子,特意买了一车风信子送到俱乐部,庆祝乔迁之喜。
只是没想到顾夏竟然会跑来看花,这才有了后头的种种。
此时室内板场正热闹着。
十几个孩子踩着滑板旋转跳跃,板轮和地板摩擦碰撞,伴随着孩子们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这群孩子最小的十四岁,最大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青春的年纪。
俱乐部办了五年,签下的滑手不多,但每一个都是林子觐亲自挑选的。他们没日没夜地练习,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在国际赛事上登顶。
孩子们见了他,纷纷打招呼,“哥……”
林子觐指挥着现场:“别分心,继续练习。”
他站在板场边看了一会儿,安安静静的。
他也曾像他们一样,飞驰在滑板上,站在领奖台的顶端,傲视群雄。
那时的他何等风光,拿下最顶级赛事的大奖才十四岁。
如今,他早已退役,成为这群孩子的教练。看见他们,就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忽然间,“咚”的一声巨响将林子觐的思绪拉回。
一名瘦高个男生因为失误摔倒在地,这声音听起来就摔得不轻。
但玩滑板的,谁不是一路摔过来的。
林子觐见他还能爬起来,就知道没大事儿,指着他说:“千里,膝盖微微弯曲,脚不要八字。跳起来的时候,尽量用上半身的力量。”
千里捡起掉在一旁的鸭舌帽,反戴在头顶,抱着滑板走向起点。
听了林子觐的指点,他再一次跳跃,滑板在空中翻转,顺利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大乱动作。
“哥,牛逼!”
千里兴奋地喊,然后踩着滑板来到林子觐面前,“你去哪儿了?一晚上没见你。”
林子觐将他头顶的鸭舌帽摆正,“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我的事儿了?”
千里摸了摸帽子,“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嘛。”
林子觐扫了眼墙上的时间,“今晚没上课?又偷懒了?”
他十分重视这群孩子的文化功课,特意聘请了老师,每天过来授课。
他知道,虽然滑板是他们目前的主业,但他们不可能滑一辈子,体力也不允许。到最后傍身的,还得是文化知识。
最近因为临近比赛,加大了训练强度,但他依然要求所有人每天必须学习两小时。
千里一脸委屈,“我都学一晚上英语了。不夸张,我现在一闭上眼睛,英语单词都在我眼前转。”
林子觐一万个不相信,“都学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千里平日最怕的就是这位哥抽查功课。
他向来不喜欢英语,上课那是左耳进右耳出。别说今晚学了什么,就算是一分钟前学的,他都想不起来。
千里嘿嘿一笑,“你看现在挺放松的,就别说学习的事儿了。”
林子觐揪住他的耳朵,“你小子,跟我在这儿偷奸耍滑呢!”
“欸欸欸,哥,疼,疼疼疼……”
林子觐松了手,千里揉着耳朵说:“真不是。是淑姐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的花就放在你房间。”
闻言,他的眉眼舒展开来。环视一圈,没看见淑姐的身影,又问:“淑姐呢?”
“她先去睡了。”
千里一脸八卦,“哥,你好端端的买花干嘛?从前没见你有这个爱好啊。你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林子觐勾唇,似笑非笑地问:“想知道?”
千里用力地点点头。
林子觐朝他招招手,“过来。”
千里立刻兴奋地凑过去,然后就听到林子觐在耳边说:“刚才的动作再练一百遍,不练完不许睡觉。”
他说完就走,也不管身后千里如何唉声叹气叫苦连天。
板场旁边是宿舍,林子觐的房间在二楼。
此时客厅的桌子上,放了三个花瓶,每瓶里都养着一束风信子。紫色花瓣,绿色花枝,花朵上还挂着水珠,透出几分可爱。
他的房间多是暗沉的黑色,这样热闹的花,给房间增添了几分明媚。
花瓶下方压着花店老板的名片。
三间不同的花店,三张不同的名片。
他一张张拿起来看,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完就扔。
直到第三张,眉眼终于染上喜色。
夏之屋,顾夏。
那天去保龄球馆的路上,顾夏说她的花店开在静临东路上,却没说具体的位置。后来,他亦没找到机会询问。
俱乐部刚刚搬迁,事情很多,这阵子他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今天,才稍微得空。
他不方便出面,便让淑姐帮忙,去静临东路上的所有花店买风信子,顺便拿一张老板的名片。
三家花店,三张名片。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的店。
如今,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顾夏不是假名字。
林子觐立刻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输入“顾夏”二字。
这个名字很常见,网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他陆续找到了网红顾夏、调酒师顾夏、设计师顾夏等等,偏偏没有记者顾夏。
他不死心,反复更换搜索词,尽量全面,然而终究是一无所获。
他捏着晴明穴,沮丧地闭上眼,向身后仰去。
好半晌,才低声呢喃了一句:“是你吗?”
他还记得那天在咖啡馆遇见顾夏的惊心动魄。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
当年他们曾在北川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彼时顾夏还是一名记者。那之后,这张脸,印在他心里整整六年。
他认出她,却不敢认。
如今的顾夏和当年判若两人。
如今的她,身上有种冷然的距离,像是经历了许多故事。眼睛里虽然没有世故,却不如当年那样明亮了。
就是这样一个妙人,很遗憾,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林子觐知道,六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
如他自己,从一名职业滑手变成了滑板俱乐部老板;亦如顾夏,不再是记者,摇身一变成了花店老板。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与人为亲的姑娘,如今周身写满了防备和生人勿近。
因此,他没有贸然行动,冷静思索着如何能更自然地接近她。终于在顾夏说他是小孩子时,他顺水推舟,找到了办法——
伪装成一名来临奚参加滑板集训的大学生,简单纯粹,值得信赖。
那之后,林子觐步步为营,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他亦曾试探过她,问她是不是北川人,问她是不是当过记者,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不免更加好奇,这些年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夜色越来越深,宿舍外的喧闹声渐渐隐没,孩子们应该都入睡了。
林子觐摸出手机,给顾夏发了条微信:【姐姐,我想订束花】
消息刚发出去,他就看见一个硕大的惊叹号,下方还有一行小字:“summer开启了朋友验证,您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林子觐:“……”
顾夏把他删了。
他稍觉惊讶,微微扬眉,片刻后又忍不住笑起来,“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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