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鸳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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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三人身形闪动至南院内,顾温和占言是被顺带着挟走的。
南院的夜暗了几度,就连鹅毛大的雪也看不清楚,占言大惊,此处邪雾弥漫,睡梦中的人何止梦魇,势必周遭的一切俱不清楚,任人操控,就算丧了命也未可知,而明日能醒来的,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会记得。
“——啊”
一声刺耳男音传入耳中,可即便他的声音悲痛哀嚎,全府上下并无人听见,就像巨石被丢入水中,水面依旧无波无浪依旧,如同死寂。
占言剑鞘已开,朝着传出声音的房间冲过去,顾温刚要与他同去,席隽按住他的肩膀,道:“左侧”
顾温侧头,意识到虽房门在前但阵门在左,道:“多谢公子”
刚想叫住占言,结果抬个头的功夫人早就跑没影了,上进的学子脚步真快啊。
顾温持剑劈开阵门时浓雾似江水一样流了出来,这是阵的自我保护方式,吸纳进所有入侵者,他受席隽提醒早便有所准备,拿出随身携带的镇灵符压制,浓雾从中间劈开一道缝隙,逐渐扩大为一条门宽的路。
他从此路绕到房门处,推开半掩的门,嘎吱一声后重新安静下来。房门口躺着两个身穿下人衣服的男子,他们眉头紧锁,尚在梦中。
顾温脚步避开他们,一路向卧房内走,此房间内装潢奢华,翡翠琉璃装饰不少,外加上门口两个下人夜间待命,想必并非是普通人。
走到卧房门口,卧床之上,以怪异的姿势躺着一名男子,他看上去比湘夫人年纪长些,两鬓已现白发,右侧胳膊和腿皆垂在床边,用脑袋不停的向里蹭,因为脖子太用力,消瘦的脖梗皮肤上凸起明显青筋,此人手脚残废,用不上力。
顾温立刻上前将他扶到床上,这才注意到他满脸通红,脖梗里侧有一拇指大小的红痕,刚刚被人掐过:“还能讲话吗?”
男子眼睛瞪的极大,瞳孔微缩,顾温反应过来他被人施了咒,放下佩剑抬手为其解咒。
“顾兄,怎么回事?”,占言晚了一步进来,见此异状问道。
顾温一边解咒一边答:“他刚恐怕是受人胁迫,又被下了恶咒,需要为其解咒”
“需要帮忙吗?”,占言问道。
“无碍”,顾温从师尊那儿学过解咒之法,不过须臾,恶咒已散。
男子窒息许久,憋了好一阵儿,能呼吸的瞬间似是灌入一大桶凉气,但吸气之音中同时伴随着惊骇之声,因能呼吸了而放大的瞳孔紧绷绷的盯着顾温身后。
顾温看进他的眼中,其中所见之人并非是他和占言,而他和一团黑雾!
提起佩剑,然而开了封的利刃正等着他的动作,裹着黑雾刺下。顾温不得已弃剑,收回手时左手臂被划了一刀。
利刃再次刺下,顾温点地而起,踩到刀柄上落于房间地面。黑雾再次化作占言的模样,拿着利刃和顾温斗在一起,他招招狠戾只取要害,仿若是战场杀伐之人。
而顾温手中没有兵器,包裹着他的黑雾,顺着他流血的伤口逐渐侵入,他忽然觉得头晕,想起来师尊曾说世间险恶,要他小心谨慎。
利剑逼近,顾温手掌向前,指尖化为锋利,但在触碰刀刃之前,一道急厉白光由门外而来,像是惊天闪电将黑雾打的支离破碎,“占言”堪堪被逼退数步。
同席隽一同进来的占言大声道:“什么邪祟见不得人竟敢化作我的模样?看我不打的你露出原形”
两个真假占言缠斗在一起,席隽走到顾温身边问:“伤势如何?”
顾温:“小伤无碍,只是掺了些毒”
“嗯”,席隽手心灵力如柳絮细密覆盖在伤口之上,黑雾渐渐散去。
刚刚占言动作快的像个兔子,乱闯阵中,以他的走法不知会碰到多少机关迷雾,席隽便先去把他捡回来,结果也就这片刻功夫,顾温又伤了。
顾温脸皮薄,像是学业不佳的徒子羞愧老师傅般:“在下学艺不精”
若是位和善的老师傅想必会安慰几句,但席隽明显不是。
“嗯,看出来了”,席隽淡声道。
“”
顾温垂了眸,脸皮有些红了。
毒素已除,伤口在灵力下快速愈合,席隽:“学艺不精便继续学,去帮他吧”
顾温抬头,重重点头:“多谢公子”
以二敌一的两个学子没叫人失望,假占言手中的短剑被打掉时发出一声脆响,同时其人亦受了顾温一掌重伤跌坐在地。
“障眼之法”,占言调动灵力:“让我看看你的原形有多见不得人”
清目符可清除障眼伪装,在施法时占言已经准备好见到一张布满邪术的渗人脸面,然没能想到,黑雾之下竟然是一位清秀的姑娘,还有些眼熟。
顾温记起来了,在席公子使用控灵术的那日他们曾见过她,便是她将冥币交给的白衣丫鬟,她名叫林瑶。
相府之内所有梦魇中的人都醒了,他们也终于知道这房间内的主人到底是谁。他正是湘家家主,湘远。他的手筋脚筋被人挑断,无法使力,生活起居只能由人照顾。
盛名在外的湘家家住竟如此凄惨,更有府内丫鬟深夜布阵取他性命,想必这是所有芙清镇的人都想不到的。
湘夫人叫来护卫将房间团团围住,质问道:“我们湘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深夜暗害我夫君!”
“小姐在哪里?”,林瑶虽已是困兽之境,眉眼之间却丝毫不见怯意,抬起下巴,目光中是鲜少女子会有的锋利:“你们把她关到哪里去了?”
她口中的小姐应当就是那晚被祭拜之人,湘家的少夫人,占言下意识看顾温和席隽,那晚另一丫鬟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湘夫人:“一个死人,我们关她做什么?”
“不可能!”,林瑶声音尖锐的否定。
她看向因为深夜被叫醒而浑身透着股懒散劲儿的湘少爷,肯定道:“只要他活着,小姐就不会死”
湘夫人:“你以邪术夜夜审问西院之人,可有得到什么不同的答案?”
此话如一记垂雷震在林瑶耳边,震出她眼中的一丝绝望。过往一个月她夜夜审问西院之人,问他们知不知道小姐被关到了哪里,但是所有人给她的回答都是一样的,都说她已经没了。
但她不信,定是他们同样被湘家欺骗,她便将阵法扩南院,询问湘家家住湘远。
林瑶当年流落街头是个乞儿,是小姐将她捡回去,给她吃的,教她练武:“不可能,鸳鸯符是古咒,无解”
席隽眼帘微抬,鸳鸯符他曾在离呼用吃包子钱换来的古书上看过,原本以为是骗小孩子的,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此符。
顾温低声讲给占言听:“鸳鸯符又名同棺符,是一种古咒,执拗之人将此咒法下在他心仪之人身上,如此一来被下咒之人一年之内必须与其同婚,且要三拜九叩,行婚礼,否则活不过一年。而若是下咒之人有个三长两短,被下咒之人必将陪葬”
占言被这咒法惊到了:“风情月意本是美谈,怎么衍生出如此恶毒的咒法”
顾温想了下,记起道:“我曾听师尊言,此咒的最初是有一痴情人为立海誓山盟之约而创,并非为了诅咒,只是后来被世人乱改”
席隽侧头,屋内窗门紧闭,他却不知为何忽觉左手臂渗出一丝凉意。
占言听完了鸳鸯符的由来,又瞧眼前此景:“如此听来,是湘家少夫人曾为湘少爷下过此咒了”
而此事中心的湘少爷,此时正懒散的垂着眸盯着他自己的手指看,他的视线避开所有人,掩在眼帘之下,甚至没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当初郭菱便是以此咒要挟湘家”,提起旧事,湘夫人仍旧气愤:“即便郭府变作朝廷叛臣,即便她伤我夫君,我还是同意她和我儿成婚,然而一年之后她难产而死,又能怪得了谁”
“但在她死后我儿并无碍,当初的鸳鸯符定是她为了嫁于我湘家杜撰的威胁之言”
席隽还记得郭府,门庭虽大,但灰尘尽满,是重罪萧条之府。怪不得占言曾说,芙清镇无人知道湘家少爷成过婚的事。
“一派胡言!”,林瑶不信:“鸳鸯符乃是行止山琼诣府师尊所赐,岂能无用!”
闻此名,顾温惊讶:“师尊?”
“你们何时曾见过我的师尊?”
“——无聊”
传闻中被下咒的湘少爷伸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仿若刚听了个无聊的曲儿似的道:“我先回房了”
再看地上丫鬟的歇斯底里和湘夫人的疾言厉色,占言突然有些佩服这湘少爷的心态了,坚硬的像冬天的马粪。
然而所有的是非皆是因为他,岂容他如此轻易离开,待他走过林瑶身侧之时,一声“小心!”源自府中护卫,但这声提醒已为时已晚。
林瑶在他路过身侧时右手掌撑地而起,使出全力豁然擒住他的脖颈,若是轻轻一下,想必这脑袋也就掉了,林瑶:“湘少爷似乎忘了小姐教我从小习武,而郭府乃将门!”
“来人啊”,独苗被擒,湘夫人着急大喊。
“都别过来!”,林瑶擒着湘潭步步后退:“若不想湘府再多一个残废,都躲远一点”
湘家家主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他躺在床上,胳膊和腿皆平铺,又侧着脑袋,那是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
他似一个局外人,唯有眼底猩红,目光中蕴着浓黑。
即便他的脖子已尽可能的仰起拉长,最后一幕还是消散在他眼中。林瑶挟持了湘少爷到南院之中,湘夫人不敢妄动,令所有人都退下。
占言和顾温持剑立在旁侧,伺机救人,然而林瑶有功夫在身,防备谨慎,一时间寻不到机会。
但在此处僵持只会引来更多护卫,林瑶意在脱身,想来没想真要取湘潭性命,她左右提防,在湘潭耳边道:“你以为你寻得一个样貌与小姐有几分相似的人便可心安理得了吗?”
“你欠她的,迟早,我会再来讨!”
“照顾好我们老夫人,否则我便不会像上次一样留你一命,湘少爷!”
说完她手掌蕴起灵气重重拍了湘潭一掌,湘潭身体震出被护卫接住也同时刚巧挡住了他们去追人的路。林瑶纵身一跃逃离湘府。
湘夫人的大怒:“追!”
湘潭撑着护卫的手臂起身,舌尖舔了舔嘴边的血。
顾温忽然想起初见他的那晚他浑身是血被窈娘救下,当时还以为是被燕主一行人所打,但如今想来,怕是林瑶在前,燕主等人在后。
湘夫人快步向前,紧张道:“怎么样了,有无大碍,快去叫大夫”
湘潭撇开她的手,道:“我去睡了”
就像刚才被打的不是他,他只是听了个曲儿。
湘夫人手中落空,看着不贴心的儿子背影,满目哀愁。
西院邪祟之事终于到此终于结束,湘夫人命人请来大夫为夫君查看,又对顾温三人表示感谢,道:“以家丑叨扰各位实在抱歉,但郭府乃朝廷罪臣,若是被人知道我们娶了郭府之女必定是重罪。虽事因护得犬子性命不得不如此,但律法无情必当责罚”
顾温明白她的话中所指:“夫人放心,此事与我们无关,今晚的事我们不会透露”
湘夫人:“多谢少侠”
西院肃静,似乎能听见雪落的声音,雪花在烛光前走过,若是离呼尚未睡,必当闹着不睡要出来踩雪玩。
占言问顾温:“你说他们会抓到林瑶姑娘吗?”
顾温:“她身受重伤,而湘府戒备森严护卫众多,想来逃不出多远”
“今夜怕是也只有西院的人能睡个好觉了,不对”,占言漏了一人:“说不定那无心的湘流氓也能睡得安稳”
顾温:“未必,若真如此,他也不会想娶和湘少夫人相似的迟烟姑娘了”
“念着便是念着,想着便是想着,找一相似之人算是怎么回事”,占言又问席隽:“席兄,你觉得呢?”
席隽侧头,却是问顾温:“鸳鸯符是何人所创,你可知道?”
顾温:“并不清楚,只是曾听师尊提起一二,是有何不对吗?”
席隽摇头:“只是好奇”
顾温:“若再见师尊,我代公子问此”
席隽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疑问,怕是离呼的古书看多了,淡声道:“嗯”
三人散开,席隽回房之前先去看离呼,看他的手炉是否还好好抱着。然而走近厢房时,眼帘微抬,闪过一丝锐利,离乎的房门开着。
身形闪动至屋内,床上空无一人,手炉被丢在地上。
离乎不见了!
今夜事多,席隽不由得联想离呼是否被人挟持?
回到院中,掌心抬起,朝向半空,灵力再次如山峦叠嶂磅礴而出,此次并非是为了寻邪祟恶咒,而是为了寻人。
院中暴雪盘旋而起,颗粒如沙,席隽顺着气息飞到屋檐之上又落于长街之中。
今夜的雪一直在下,势态渐强,积雪平铺街面连脚印都没有。
行至中途,离呼的气息忽然断掉,席隽抬掌欲再次使用寻人之法时,忽有一人声道:“公子且慢”
此人移形换影至席隽面前时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正是离呼,来人问:“公子可是在寻他”
见到离呼无恙,席隽的心放下来,但眼底锐利未减。
席隽:“是”
“我家少爷见这孩子一人在街上游荡,且脸色异常,一探才知发着高热,便将他带回去照料了番,现在已无碍”,来人道。
视线透过素衣男子,长街的尽头还立有三人,中间为首的想必就是他口中的少爷,身形清瘦,身着白衣,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此人隐在了幽暗之中,面容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子被烛光衬的如清澈之水。
席隽上前接过离呼,见他面色红润,热也已经退了:“多谢照顾幼弟”
“公子客气了”,素衣男子:“我家少爷说,虽这孩子惹人怜爱但夜已深不便再留,公子早时带他回去休息,他日若有机会相见再与公子一聚,告辞”
话音落,他身形已至白衣少年身后,席隽可察觉此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并非是打量反而是极温和的。
少年以折扇轻敲了下手心,嘴角似乎淡笑,转身,三人一同消失于长街之中,原来皆是术法不凡之人。
怀中的离呼动了动,呓语的叫了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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