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渡尽苦厄

第二百零四章渡尽苦厄
  眼前，漫天丝线垂落。
  无尽苍茫，亘古不变。
  厚重的岁月气息压的两人呼吸沉重，灰色天空降下袅袅云烟。
  张逸轻轻抬脚，周边光景便开始剧烈变幻。
  他看到宇宙初生，又看到星穹崩溃。
  文明在岁月浪潮中涨落起伏，宇宙又在星宿运转中奔腾不息。
  “什么是界中界？”
  张逸想了许久，还是不太明白界中界代表什么。
  “你带我来这，你不知道界中界！”
  红莲表情浮夸，一副看傻子一样瞪着张逸。
  “哼！血影的手段无非就是连接天地脉络。”
  “先前你与血影的对撞，明显打破空间极限。造成短暂的空间塌陷，形成了类似黑洞的空间裂口。”
  “界域空间向内坍缩，星能爆发已然过亿。即便法则护身，也会在这种压力下破碎。”
  红莲盯着张逸，又看了看天中垂落的无名丝线。
  “血影勾连天地脉络，就是因为他们能随时进入这个地方。”
  “你也你能触动大道之音！”
  说到这里，红莲越发的好奇。
  “你不可能不知道界中界，因为天地脉络就处在这个难以触及的地方。”
  “其实就算深渊力量，也只能勉强引动罢了。”
  “因为他们本就不存在，但由于界中界的特殊，它们在此也会介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
  张逸目瞪口呆，愣愣的听着红莲高谈阔论。
  他是真的不知道什么界中界，也不知血影为什么可以勾连天地脉络。
  现在听红莲这么拗口的解释，似乎把握到一些踪迹。
  “存在与不存在？”
  张逸仔细推敲红莲的话语，距离解开那层迷惘总觉得差了些。
  因为深渊来自不存在的世界，讨论它们存不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而现在，眼前的界中界。
  似乎在告诉他们，一个能让不存在的现实正在缓缓出现。
  “你能看到这些丝线？”
  张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
  同时也好奇，因为这丝线红莲能够看见。
  “当然，你不也是？”
  红莲抓紧张逸，警惕的看向周遭。
  “来到界中界，我们便踏足另一方天地。”
  “这里的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
  “你可别乱跑，界中界你可以看做不存在的世界。”
  “相对而言，我们现在就是不存在的人。”
  “我们之所以能看到天地脉络，就是因为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本身天地脉络并不在现实界，因为这是宇宙最本源所在。”
  红莲眼中流露惊叹。
  “当然，我们只是进入了此前一小片天地产生的界中界。”
  “这里不能代表整个宇宙，但是它们确实是宇宙本源。”
  张逸眼中闪过精芒，看向眼前的无尽丝线。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过这些丝线，研究世界本质？”
  “没错，这是无数观星者都向往来到的神圣地方。”
  红莲颔首，桃花眼极为动人。
  “传说星道强者可以通过大道感应，寻找界中界。”
  “但是想要进入，却并不容易。”
  “所以你，究竟是做了什么？”
  红莲不得不怀疑张逸，这家伙隐藏的也太深。
  进入界中界好似闹着玩一样，若非切身感受，她都不知道张逸带她进入了界中界。
  “想太多，就是运气好罢了。”
  “我只是寻找风浪小一点的地方，谁知道会进入界中界。”
  张逸摊手，满脸无奈。
  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沿着自己看到相对平稳的地带。
  避开了红色波澜，以及天地脉络颤动造成的回响。
  走着走着，就进入了这个奇怪地方。
  张逸看向周围光怪陆离的场景，这里不仅有丝线。
  更有时不时发生的宇宙星象，每一刻都像是开天辟地。
  “你先别管这些了，我们在界中界不会有事吧。”
  “能不能出去？”
  张逸连忙扯开话题，顺便也想知道这界中界需要注意什么。
  虽然天地本源很吸引人，但张逸总是能感觉到淡淡的生死危机。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
  红莲对此却满眼放光，盯着周围发生的光景，手中还不时比划什么，像是在做研究。
  “这可是界中界啊！许多人都想在这常驻，出去干嘛？”
  “虽然的确有危险，但是相比于收获，这点危险算什么。”
  “界中界拥有宇宙最本源的规则演化，你眼前的光景就是界中界的宇宙留影。”
  “这是宇宙留给观星者最伟大的宝库，你在这里获得的认知，是任何传承都无法比拟的。”
  张逸闻言一愣，似乎红莲说的很有道理。
  这里既然是宇宙本源之地，周围莫名出现的画面，那就相当于天地间曾经的过往。
  而界中界就是一台天然的放映机，你在这里，甚至可能看到曾经过往的任何一瞬。

  张逸环顾四周，看向一处山体所在。
  那里五色丝线垂落，像是一座浮空岛屿。
  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山体之外。
  “好顺畅的感觉。”
  张逸惊讶，他只是随意的走动，却与天地元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感。
  观星者行走星途，落脚之处便是天涯。
  这是因为星光所在，便是观星者的归处。
  但张逸在星空时，需要仔细感悟那冥冥中的悸动。
  行走的时间大半都是在身与星光相契合中消耗，毕竟星途落下只需一个念头。
  “冥冥中的抵触感也消失了，好似这里的星光都天然会亲和修炼者本身。”
  张逸默默体会，刚刚那一瞬的感觉，让他寻找到先前施展流光飞星步的许多不足。
  “哈哈哈，发现了吗？”
  耳畔传来红莲轻笑，看出了张逸的发现。
  “在界中界，观星者就像是天地的宠儿一般。”
  “任何修炼者，都能体会到宇宙强族才拥有的惊世天赋。”
  “以往晦涩难懂的星术、奥义、法则、甚至星道、规律，都可以在此得到难以想象的提升。”
  红莲大眼睛眨动，极为开心。
  “这可不是你的资质变化，而是界中界让你体会到曾经难以捕捉的细节。”
  “因为这里就是宇宙本源之地，作为天地生灵，自然不会被区别对待。”
  张逸抬脚落下，进入天地脉络萦绕的山石之上。
  “老天爷还真是公道。”
  张逸赞叹，正如红莲所说。
  来到此地，就是陨落的废柴也能成就一番造化吧。
  “界中界的大小，与一处星辰相似。却又更加宽阔，就像一个独立存在的世界。”
  张逸盘坐山巅，遥望天外。
  整个界中界的大小，或许还不如星台。
  可拥有的景象却仿佛包揽整个界域，令人惊诧。
  此刻外界的动静张逸再无暇感知，踏入这方天地后，与界域就好像隔绝了。
  紫夜召唤黄泉，荡涤星空。
  浩荡威势震动界域，就连之前的波澜中心也在黄色河流的冲刷下逐渐平静。
  但是星空再无红莲与张逸的身影，两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无论是法则奥义，还是星光都没有一丝踪迹。
  只有五色神辉与赤色天光纠缠留下的点点余波，那是与血影对战后的造成的冲击。
  星门界域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激荡而出的高能粒子像是美丽的烟花，在界域各处燃放。
  “啊！”
  凄厉的惨叫在星空回荡，黄泉冲刷三尊血骷髅。
  浓稠血质像是污浊的浓墨，在黄色河流晕开。
  黄泉蒸腾白雾，万物在黄泉荡涤中，像是泡腾片一样剧烈。
  “血影竟然可以抵挡黄泉水！”
  苍翼屹立星空，脸上浮现惊讶。
  他与仙女星远远避开黄泉所在，生怕被沾染分毫。
  “只是被深渊力量侵蚀的普通人，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仙女星不太相信，这深渊力量实在太过诡异。
  “不可能，单纯的力量侵蚀就可以让三人的实力堪比你我。”
  “即便深渊力量再诡异，也只是力量而已。”
  仙女星眉头紧皱，不认为深渊力量本身造就了血影。
  “它们背后必然有别的存在！”
  苍翼与仙女星同时惊醒，看向血影的表情极为精彩。
  黄泉中，三影非常显眼。
  滚滚浪潮，荡涤星空。
  灰霾在翻涌浪涛中，逐渐凝实消散。
  黄泉席卷而下，冲刷这儿界域内的大片星辰。
  血星辰在黄泉水下也开始冒出猩红污秽，遍地都是洗不净的血色异质。
  黄泉水没有停歇，一遍又一遍的荡开星宇。
  血色骷髅在黄泉中发出咆哮，恐怖力量撕裂天穹。
  不过无法撼动黄泉分毫，任凭血影如何用力，都只是让浪花大一点罢了。
  根本无法阻止黄泉席卷天地，就连血骨本身也在冲下下逐渐显露原形。
  血质并非无穷无尽，在血骷髅被黄泉淹没后。
  所有无论是星能还是深渊力量，都开始蒸腾挥发。
  不存于世的河流，洗涤着不存在的泥沼。
  “血色力量正在消退！”
  苍翼时刻盯着血影，在血骷髅那宛若霉菌的血质出现变化时，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终究只是力量罢了，在黄泉水的荡涤下。”
  “三人终是要回归本质！”
  “深渊有何打算，都无法阻止黄泉的作用。”
  仙女星金光摇曳，周身锋芒锐利。
  “他们终究是现实界的人，深渊力量阻挡不了黄泉水回溯。”
  两人松了一口气，若是三名血影能够抵挡黄泉水，那就太可怕了。
  说明被深渊力量侵蚀后，直接转变为了另外一种生命。
  这种意义太过重大，实在不能被人接受。
  他们可以相信深渊力量无法对抗，但若是一丝力量就可以将生命本质改变。
  那整个现实界都没有救了，深渊只需要慢慢侵蚀。
  所有人都会变得与血影一样，那还怎么打。
  三阶改造人都可以硬撼六阶星宿，谁知道高阶修士被侵蚀是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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