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本以为现场满是警员，检查过的不会出现问题，就算是顾小满一人往楼上去，她也没有太过于在意。也就是因为她的疏忽大意，所以才会导致顾小满被凶手袭击。

        她在楼下查看周围的环境，想找到些证据，半晌都没有听到顾小满说话，她立马抬脚往楼上赶，刚上楼就听到微不可闻的物体落地声。

        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快步跑上楼，就看到顾小满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

        由于四楼外侧有个直接通往隔壁楼的通道，木制门紧紧封闭着，所以也没有人注意。

        在楚西宁发现她的时候，凶手早借着通道逃之夭夭。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才将受伤的顾小满送到最近的医院。

        “顾小满，顾小满听得到我说话吗？”楚西宁弯下腰，轻声地喊着，“好些了吗？”

        “这是哪里？”

        一出声顾小满都被自己吓到，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许久没有转动的机器一般，发出喑哑的吱呀声。

        “这里是医院，你在工厂遇袭，后来我们把你送到了医院，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顾小满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脑后伤口，顿时眼前一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见状楚西宁赶紧上前将床慢慢调起，轻声安抚道：“小心一点，伤口还没有好。”

        幸好顾小满当时躲了一下，只是有些脑震荡，并没有需要缝针，楚西宁见到的血是顾小满摔下去时候，手臂和脖子划到了堆放在一旁的生锈建材。

        可她脑后还是肿起一个大包，医生也说脑中因为重击凝成淤血，也不知道何时会消散。

        “先喝一点水，等下还有一个检查。”

        顾小满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呆愣：“你是谁？我又是谁？“

        病房顿时安静下来，注射器滴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楚西宁感觉自己才是被闷棍打的那一个。

        “别开玩笑了，你是顾小满，虞城市刑警队的心理顾问，我是楚西宁。”

        楚西宁有些焦急，直勾勾地盯着顾小满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答案。

        可是她从黑黝黝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片迷茫，事情似乎往更糟糕的地方发展。

        顾小满失忆了！

        门外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夏之桃拎着的水果滚落，目瞪口呆地看着病床上坐着的女人，下一秒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

        “你～你·～”

        夏之桃捂着自己的嘴巴就扑了上来：“小满，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桃子，之前你还答应给我做治疗的。”

        她将头埋在被子上，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夏之桃早早将顾小满当作朋友，佩服她的聪明果敢，一想到对方可能会完全忘记过去并肩作战的日子，心里就十分难受。

        “我可没有说过。”顾小满轻轻拍了下夏之桃的脑袋。

        原本还在哭泣的夏之桃猛地抬起脑袋，眼眶里还蕴了热泪，眼鼻通红，呆愣楞地看着顾小满，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来。

        “你没事？”夏之桃子哽咽道。

        顾小满也没有想到自己真是临时起意想整一下楚西宁，居然会让夏之桃这只小鱼遭殃。

        “现在查得怎么样了？”顾小满尴尬地一笑，顺便转移下话题。

        楚西宁则有些担心她的身体，只是说着让她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好了之后再说。

        从醒来开始，顾小满记仇的小账本就在飞快翻动，给她来了一棍，就算是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他逮出来。

        “我现在只想抓到凶手。”

        顾小满咬牙切齿，笑得阴测测得样子，差点把夏之桃的冷汗笑出来。

        在她昏睡的时候，警队那边对受害者家庭周围的监控再次进行了勘查，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每次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监控，将自己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放在人群中也称不上奇怪。

        毕竟天气乍冷，许多不耐寒的人早早出上棉袄，戴上口罩和帽子，将脸捂得看不清楚。

        在数位警员加班加点的观看监控下，终于将人找了出来，虽然每次都十分小心，可有些小动作是不会改变的。

        盯梢是一件枯燥且漫长的工作，在过程中需要不断绷紧精神，不自觉便会露出一些小动作。

        录像的里的人大概一米七五出头的样子，中等身材，看背影有些像男人，可楚西宁仔细对比了地砖的大小。

        画面里面的神秘人的鞋码去很小，迈出的步子也比正常一米七五的小许多，一切看起来都十分诡异。

        这个人不仅心思缜密，还具备极强的反侦查能力。

        顾小满眯着眼睛听着夏之桃说的信息，她实在是睁不开眼睛来，稍微一动就扯到脑后的伤口，疼得她晕乎乎地。

        “超市你们去查了吗？”顾小满小声问道，“在遇袭之前，我发现了一个钱包，里面夹着一张超市小票，你们看到了吗？”

        两人摇摇头，看来凶手的目标就是钱包，里面一定有能指认凶手的证据，所以对方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返回现场。

        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逃走的通道，证明凶手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有可能之前在这里工作过，或者是经常过来。

        顾小满想到的，楚西宁也想到了，所以出事之后查了工厂周围的道路监控，只见到半个多月前，死者和一名看不清脸的神秘人进入工厂。

        看死者的肢体形态，与神秘人十分熟稔，应该是相识已久。

        根据目前所有的线索不断缩小嫌疑人的范围，可是依旧是庞大的数目。

        曾经是工厂的员工，下岗之后又去从事外卖员，快递员等职位的，并且与死者有关系的人。

        况且现在还不确定死者是自杀还是被谋杀，经过童乐的解剖，发现死者周林康符合坠楼而亡的死状。

        大楼天井的栏杆上的玻璃早就粉碎，如果走在边缘只要人轻轻一推，就能达到跳楼自杀的效果。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投毒案之前，凶手在杀了人之后，不可能能忍住心中的杀意，只是做些艾滋病毒投毒。

        “钱包的事情我会继续查，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楚西宁很少像这样，大段大段地唠叨，像个担心孩子的老妈子，她是实实在在担心顾小满的身体状况。

        除了脑震荡之外，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贫血。

        平时看着吃的得不少，身体却这样差，都不知道吃的都去哪里了。

        顾小满闭着眼睛，沉沉地开口道，“他的情绪已经失控了。”

        这话并非是危言耸听，对方袭击她的时候，根本没有收敛力气，如果不是楚西宁发现她不见，她可能就要成为对方的首杀。

        之前的投毒，抑或是袭击顾小满，都是为了他真正的目标在做准备。

        如果警察不能在他犯案之前，找到他，后果不可设想。

        “我现在意识清醒，可以做口供。”

        她说出了楚西宁一直没有说出的话，作为同事，也作为案件的受害者，顾小满的心中根本没有眼前两人所想的正义凛然，为了抓到凶手不惜一切。

        顾小满抓住凶手可不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正义，而是要逮住他，好好教训一下，首先就从摧毁心理开始。

        在医生再次检查后，表示只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太过于劳累就好。

        终于在折腾好一番后，楚西宁答应了录口供的要求，只是将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

        和夏之桃交代好后，楚西宁就匆匆赶往警局。

        顾小满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住院的话没有人照顾，开始大家都提议找个护工。

        还不确定顾小满在遇袭前是否见过凶手，如果对方知道顾小满只是昏迷，会不会再来报复。

        护工没有办法保证顾小满的安全问题，而且不知道凶手是身份，如果假装护工混进来，毫无反抗之力的顾小满，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这几天楚西宁白天上班查案，晚上还要过来守夜，眼下早已是一片青黑，掩不住的疲惫。

        夏之桃一边给顾小满削苹果，一边讲着最近警局发生的事情。

        警局这边案件的进展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对方似乎知道警方加大了侦破力度，没有任何动静。

        楚西宁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趟物证室，她还是把工厂跳楼案的物证拿出仔细再查找了一遍，希望能从中间得到一些线索。

        就像是拼图一般，有时从细节看，有时从整体看，终有一日所有的线索便会构成完整的图像。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整个人泡在热水值池了，感受着水流划过肌肤，暖阳打在脸上，温柔和煦。

        顾小满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自从老李头死后，似乎这种感觉便远离了自己。

        不知道是因为麻药作用，还是睡前夏之桃讲的故事，这一觉顾小满睡得格外沉。

        等到醒来已经是天大亮，昨晚睡着的时候是夏之桃陪在病床前，如今是楚西宁。

        她靠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顾小满便趁着时间，放空大脑，将案件的所有细节和遇袭时的状况，走马灯似地在脑海中重放了一遍。

        终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此时顾小满察觉到了一股尿意，伴随着时间到流逝，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昨夜吊了三瓶水，早就应该上个厕所，她一动，打着瞌睡的楚西宁突然被惊醒。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顾小满挣扎着起身，打算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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