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第一个一百万

　　终于离婚协议书送来了。

　　胡之雯翻了翻离婚议书书，接着丢进了房间里的垃圾桶。

　　她按了按遥控器，电视就开了。

　　也正好。。又看到了王其晟。电视里的王其晟。

　　他正在主持个话题节目。而话题是“婚后夫妻的财务应该如何分配？”

　　一个女星开始畅谈，说老公的财务都由她管。他多用了十块，都会瞒不过她。另一个女星则说既然两人都有工作就应该彼此财务独立。讲来讲去，当然也轮到王其晟这个主持人说点话了。

　　大家都知道王其晟正要办离婚。一个女星就爱搞效果，故作忧伤地道“让晟哥回答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是啊。。。我想观众都很好奇。。。”另一人又道。

　　这时，王其晟笑道“其实也不妨回答。我们有个共同的户口，之雯非常清楚我的财务状况。”

　　“哪。。你那些神秘的生意，她也知道？”八卦的女星问。自从王其其晟的离婚协议仆光后，他的财务状况就备受瞩目。记者查出他原来从事许多生意，是个幕后大老板。

　　“我们没有秘密。”王其晟一本正经道。

　　“王其晟！你在说谎。。。”她按了按遥控器，电视就关了。她往后一躺，躺到了床上。

　　她回忆起了过去。

　　那时候，两人真的开了个联名户口，计划把婚后赚到的钱都存进去。当时，胡之雯一个活动，就是几千几万的进来。而王其晟却很穷。有一次，胡之雯发现自己存进去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王其晟提了出来，拿去干了什么用了。胡之雯后来告知了胡妈妈，胡妈妈马上把王其晟抓来严刑审问，问出原来王其晟拿钱去做生意了。什么生意呢？原来是开KTV。那时后，KTV很多，胡妈妈和胡之雯都觉得干不起来，希望王其晟能快点收盘。王其晟一拖再拖，后来真的把钱补回去了。之后，胡之雯听胡妈妈的话，就不再存钱进联名户口，可是王其晟却一直存钱进去。

　　终于存到了一百万。

　　记得那时王其晟很兴奋，因为他终于有资本自己出专辑了。他开始找人写曲，自己又忙着做词。想去那里拍MV。这时，胡之雯怀孕五六个月了。她想王其晟混了十年，都不红，应该梦醒了。难道真拿这一百万，去做个没人会买的专辑？

　　于是她把钱提了出来，用来买了间房。她觉得等孩子出生，就需要更大的地方，这间新房再适合不过了。

　　她记得当晚，王其晟是带着一身杀气回来的。

　　胡之雯心想要是她当时若不是大腹便便，可能会被王其晟打一顿。

　　打是不能了，气倒是要出。王其晟开始歇斯底里地乱砸东西，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他先是砸厨房里的锅和碗筷，后来，到了客厅翻桌子，砸电视。最后来到了睡房，把衣服都翻了出来。终于，他看到了床前的婚纱照，他欲上前把婚纱照拿下来。这时，已哭成泪人的胡之雯拉住了王其晟。

　　胡之雯苦求道“这个不可以砸。砸了就没有了。”

　　王其晟听了，终于犹豫了。他推开了胡之雯，拳头猛烈地望婚纱照旁片的墙上一打，墙竟来凹了进去。

　　“你手没事。。吧。。。”胡之雯想上前看，却被回过头的王其晟锐利的目光，吓得不敢上前。她缩到了一个角落。

　　这时，王其晟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样做？”

　　“其晟。十年了。应该清醒了。”胡之雯哭道。

　　“你觉得我不行？”王其晟嘴唇颤抖道。

　　“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胡之雯不正面回答。

　　这时，胡之雯见王其晟眼里泛起了泪光，嘴角微微颤抖。

　　王其晟道“是啊。。都十年了。。。。”之后，他就走了。

　　过了几天，王其晟若无其事地买了一大推小孩的衣物回来。

　　表面上一切如常。可是，联名户口里再也没有钱进去了。两人也再没有提起出专辑的事情了。

　　就连一年后，王其晟出了张专辑，胡之雯也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

　　想到这里，胡之雯走到垃圾桶，拿起了离婚议书书，仔细地看了一下。

　　“两百万现金，两间房?”她喃喃念出了王其晟给她的离婚条件。

　　胡之雯觉得十分讽刺。也许当她决定拿那一百万去买房的时候，她的婚姻就注定要以现金和屋企来交换了。

　　“难道是我错了？”她拿出笔，签了离婚议书书。

　　接下来的一个月，对胡之欣来说过得非常充实。她和周康浩筹办起情人节的活动，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全公司的同事也不明白到底在三天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让胡之欣和周康浩成了工作的好伙伴。周康浩的“大姐经理，好。。。我这就去办。。。”也成了胡之欣最常听到的话了。

　　胡之欣非常充实。胡之恩也感到非常充实。她每天工作半天，就可以少见家婆半天。本来做完工后，在公司徘徊的她，有时又被吴经理叫去一起监视儿子女儿。监视完也两点了，慢慢乘车回家，到家时正好家婆在睡午觉。她突然觉得好像自由了。其实她发现最近家里好像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家婆没心情找她麻烦了。她本来想问张学思，可是她觉得张学思是不会跟她讲的。

　　胡之雯就痛苦了。她整天躲在房里，不出去。哭了又哭。

　　而王其晟也有哭，只不过是在电视上哭。他惆怅地道出他心酸的演义生涯，自己出钱发专辑的日子。他本来正站在红与不红的那条线上。这突然的一个离婚，胡妈妈口中的一句“好爸爸，好丈夫，好女婿”竟然把他推到了红的那边。一时间，大家都开始搜索他的资料，发现原来他唱红了那么多歌，却一直默默无闻。过年的时候，碰上没什么事情可以聊的亲戚怎么办？别担心，聊一聊王其晟就行了。毕竟就算你四姑妈的女婿的二婶不听歌，也应该看过电视，有看过王其晟主持的节目。

　　于是，过了一个农历新年，在离婚后一个月，王其晟算是真红了。如日中天的红！

　　胡之雯的家。晚上六点。

　　“这世上真是没天理。”胡之欣看着娱乐版王其晟的新闻道。

　　“说话小声点。。。你姐姐在楼上。”胡妈妈劝道。

　　“你说这些粉丝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要是他真是好人，怎么会离婚呢？”

　　“这也怪不得她们。。。粉丝嘛。。就梦想着偶像是个痴心的好男人。对老婆好，对孩子好。可是要是真这样，有了老婆孩子，偶像就不是单身了。这不单身，当然又不好了。“胡妈妈分析道。

　　“啊。。粉丝们真是自相矛盾。怎么可能又是好老公，又是单身汉？”

　　“对啊。所以王八蛋现在正好，符合了本来自相矛盾的条件。”

　　“哦。。。就是没天理。。。对了，姐姐签了没有？”

　　“签了。”

　　“拿来。我看看。。。”

　　胡妈妈把离婚协议书，交给胡之欣过目。

　　胡之欣道“这五百万。。。是两百万现金。另外三百万用两间房来代替。。。我看看。。这两间房位置不错嘛。。旁面有学校。。很容易租出去。。。”

　　“是啊。。所以我说就别卖了。收租好了。这样一来，你姐姐就有了生活保障。我想这可能也是王八蛋的原因吧。”胡妈妈欣慰道，显然对这条件还是挺满意的。

　　胡之欣不可思议，道“这王八蛋竟然这么有钱？”

　　“是啊。。。。我也没想到。”胡妈妈叹了叹，原来这貌似不正经的王其晟背后有这样的身家也算排得上金龟婿排行榜。

　　“妈。。对了，记者翻出王八蛋的记录，说他原来小姐姐两岁，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吗？”

　　“你也想了很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王八蛋的情景？”胡妈妈回忆道。

　　胡之欣想了想。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后，胡之恩已经嫁出去了。家里只剩下胡之欣和胡妈妈。记得那天，姐姐说要带男朋友来，胡之欣还非常兴奋，起来得特别早。到了快到中午的时候，胡之欣已经驻守在窗前准备看姐姐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

　　等了许久，胡之欣见到二姐的车开了进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的男生从胡之雯的车下来。男生左耳戴了三个耳环，两只手又不知道有几枚戒子。男生一脸稚气地走了过来，看起来十分羞涩慌张。

　　胡之欣从来没说出来，就是当她第一眼看到男生的时候，她也有点被电着了。姐姐的男朋友还真帅！

　　之后，男生进来尴尬地跟胡之欣打了招呼，也拿出了伴手礼给胡妈妈。胡妈妈和男生的矛盾也正式上线。

　　吃饭的时候，胡妈妈问男生家里有几个人。他说自己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本来想了解一下他父母怎会不在了，不过好像有点失礼，于是没问下去。男生也没补充的意愿。）

　　问他的学历。他说高中一半辍学。（就是连高中文凭都没有了。）

　　为什么辍学？他说觉得学的东西没有用。（不上学，还顶嘴。）

　　哪什么有用呢？他说能让他唱好歌的东西就有用。（唱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死心?）

　　问他现在有什么打算？他说他要赚很多钱。(这个回答还比较可以。)

　　为什么要赚很多钱？因为他想出唱片。（糟了！那上一个答案也不过关了。）

　　最后离开前，胡妈妈不知道为什么问了他几岁。他转过身，迟疑了一下，委婉道“差之雯两岁。”

　　“哦。。。”胡之欣拍了拍桌子道“他那时候就刻意隐瞒了。。他说差姐姐两岁，我们就以为他大姐姐两岁，没想到是小姐姐两岁。”

　　“你也想起来啦。其实我那时候，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没有细问下去。。”胡妈妈道。

　　“对了。为什么你那时候会突然问他几岁？”

　　“经验吧。二十六岁的男人和三十岁的口味不太一样。哈哈。”胡妈妈打趣道。

　　“可惜。你没问下去。最后也让他过关了。”

　　“不是我让他过关。是我还没看清楚这匹马是不是好马，你二姐已经签字了。”胡妈妈叹。

　　“也对。。”第二次再见到男生的时候，胡之欣就已经改口叫姐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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