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冰释

也不知是否因为车内的温度升得有些高，两人呼吸间都有些面红耳赤。停下亲吻的动作，他仍捧着她的脸。两人相视一笑，痴痴地有点傻。似乎因为关系破冰，心情从未如此愉悦。

        林立慧握住他的手掌，以那带着薄茧的手心摩挲着自己光滑的面颊，“我很想你，这三年。”

        “我也是。”原来自己从不恨她，那些因她而徘徊在心中的郁结，只是来自被抛弃的埋怨罢了。只要她一回头，他还是会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甩掉垮那张着的脸。

        “我其实一直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

        林立慧停顿了很久，欲言又止，似乎在等勇气攥够。秦家健意识到，她是在准备给自己一个坦白，给这三年的离席一个交代。

        “我其实以前骗了你。”

        “嗯？”他的眼神写满了疑惑，却给了她足够的耐性去等待。

        “我其实是中专毕业，不是大专生。”

        “哦，我知道啊。”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你知道？”林立慧眸子睁大，语气上扬，“你怎么会知道呢？”

        秦家健握紧她的双手，在驾驶座上的他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向她解释。

        那次初遇，他因她的歌声而被吸引。任务执行之后，他准备离场。坐上警车时，她也正好随同学们走了出来。

        再一次于雾雨纷繁的嘈杂中对视，她亦被他那身制服所吸引。这男人长得俊，身材强壮高大，立体瘦削的五官因为他职业原因更添冷厉。林立慧想起了《冰雨火》里王一博，想起了《破冰行动》里的黄景瑜。她曾以为只有明星那种颜值才能谱写出制服诱惑四个字，可是眼前这个的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雨雾缥缈，男子在同行同事的催促下坐回了警车，留下女孩看似淡然不惊的目送。雨水沾湿了她的耳发，也飘入了她的心底。林立慧内心是悸动的，她默默按压住，但还是不免感到可惜和遗憾。真想，认识他。他看自己的眼神，像逐渐沸腾的开水。出于女人对于情爱敏感的神经质地，她知道，那是异性对感兴趣的女人独有的眼神。

        倒是她身侧的几个女同学流露出了花痴模样，“刚那警察好帅哦！”

        “对啊，好制服诱惑哦！我又可以了！”

        “妈的，应该拿手机偷拍下来发在抖音微博投投稿的！”

        坐上车的秦家健不甘心的往后视镜望去，被雨水模糊了视线。

        “这附近有什么大学吗？”他突然问。

        开车的同事回答：“职高、大专倒是挺多的，这附近的学校都流里流气的，闹事儿的也多。”

        原以为就这样擦肩而过，各自心中的淡淡遗憾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减，甚至是遗忘。谁料几天后命运突然对他垂怜，因为某个案情需要调查走访，他来到了鹿城职业学校，在学校剧院见到了正在拍毕业照的她

        知道她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就好办了，他生平第一次利用职务便利，调查到了她在学校的档案至于后面三番五次的“偶遇”，让她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他没少花心思。但好歹，林立慧本来也对他倾心，没多久，两人就顺理成章的坠入爱河了。至于她偶尔撒撒小谎，他也未曾介意。明白她只是想维护脆弱的自尊心罢了。他总是心疼的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子，然后把她揽入怀里。

        当下，林立慧有些羞愧，“原来你都知道，我自己用拙劣的演技在你面前表演，显得很可笑吧。”

        他一如从前的动作，疼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还有我当初离开你，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家庭原因。我家里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爸爸有艾滋病，一家人负债累累我的家当时就是个烂摊子，而且你爸爸当时也病重了，你根本分身乏术。所以我才想，干脆要不分开好了”

        她真实的家庭情况，秦家健确实并不知情。而林立慧鼓足勇气的同时，仍是羞于启齿的。至于秦家健父母甩钱给她让她离开他的事情，她暂且按下不提。她也矛盾，一方面担心秦家健会因此与父母产生芥蒂，而且秦父没几年活头了，她不敢让秦家健为了他成为家族的“戴罪之人”。另一方面，她也想痛痛快快的解释她被迫离开的真相，想将自己积压在心底的委屈悉数诉于他听。

        抬头见秦家健眼里溢满了愕然，她接着道：“我觉得，如果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你就得对我的真实情况有最起码的知情权。我不愿意再隐瞒你，不然我们的结果还是会和三年前一样的。你，还想跟我复合吗？我不瞒你说，这次我敢回来，是因为自己有了赚钱的能力，心里有了底气才敢”才还敢跟反对我、看不起我的人抗衡，也许现在我的能力跟他们比仍是杯水车薪，以卵击石。但是我相信，自己的进取之路还有无限可能，我不会永远只在半山腰的位置站着。

        后半段话，她自然没有说出口。那是一个女人赤|裸|裸的野心，丝毫不亚于男人对权力、金钱、巅峰的渴望。

        秦家健很快就消化了她说出口的话。他凝视着林立慧怯生生的、勇敢又坦诚的双眼，以坚定的眼神给足了她肯定和安全感。心疼她如浮萍一样的漂泊，亦愧疚自己没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港湾才导致她出走。

        他将想与张子蕊的到此为止的想法告诉父母之前，他想过父母会反对，但是没想过父母会反对得那么激烈彻底。

        “是不是那个林立慧又回来了？”秦母倍感着急和不耐，“当初她没拿那笔钱就离开，我就料到她肯定会再回来！”

        秦家健倍感惊愕，“什么钱？妈，你说什么钱？”

        “她她难道没跟你说？”这下轮到秦母不可思议了，她以为那个女孩早应该装可怜诉委屈挑拨离间了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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