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个方案

“叔叔……我应该说过我不需要你的补偿，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江淼觉得有些奇怪，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有二。

　其一，从一开始，荣达对他就相当客气，并且也多次提出很欣赏他。但这恰恰是问题所在。试问有谁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欣赏呢，甚至都愿意让自己女儿跟他谈恋爱。江淼从始至终除了礼貌和对荣木欣发自真心的喜欢之外，再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优点了，荣达凭什么欣赏他？

　其二，荣达表现得是十分真诚的。全湖湘区都不超过五十辆的沐恩科技新品跑车说送就送，什么概念？相当于公元时代整个湘、鄂、渝、黔、蜀五个省加起来不超过五十辆的跑车。哪怕是因为荣木欣伤到了江淼，也确实是一份很重的礼物了。所以江淼真的没有在荣达身上感到任何恶意。那为什么自己明说了不要补偿，荣达还要提第二个补偿方案呢？如果他早就想好了第二个方案，为什么之前不一起说出来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叔叔，你说你还有第二个补偿方案，是什么样的呢？”江淼的心渐渐火热了起来。

　“看来你是想通了，很好。”荣达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唉，我其实真的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是不是很危险？”荣木欣在一旁紧张地问道。

　“嗯，是很危险。”荣达将杯子里冷掉的茶倒掉，重新倒上了一些，“都坐下吧，接下来的故事有点长，我尽量长话短说。”

　“江淼，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欣赏？”

　点点头，江淼好奇地看着荣达。

　“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荣达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他的眼神中流露着追忆之色。

　“我出身荣家，就是湖湘区四大世家之一的荣家。现在担任湖湘区执政长的就是我的伯父。”

　江淼双眼瞪得溜圆，他从没想过荣木欣的家世居然这么好。

　“虽说如此，但小江，我就这么叫你吧，你也不用好奇为什么我们的家世这么好，却还让欣欣和你上了同一所普通公立学校。那是因为……”

　说到此处，荣达略微顿了顿，又抿了一口茶，说出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

　“那是因为我被荣家驱逐了……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这些题外话就先不提了。总之如你所见，我也是无法修炼的，但是楠晴，也就是欣欣的母亲，她也是一名修炼者。”

　“当年她的父亲也曾和我说过我们是两个圈子的人，走不到一起。但我比你要倔一些，当时我就说我肯定会融入她的那个圈子的。”

　“所以为了能和她融入一个圈子里，我拼命学习修炼方面的知识，想要通过这些来给她一些帮助。”

　“苦心人天不负，我成为了修炼方面的理论大师，她也在我的帮助下不断提升着修为。我们走到了一起，过得很幸福，之后就有了欣欣。”

　荣达宠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接着说：“我本以为幸福美好的日子会一如既往地进行下去，直到那一天……”

　“小江，你知道空间裂缝吗？”

　“知道。自地球进入黑暗纪元之后，空间裂缝随机出现了五次，每一次地点都不固定，裂缝持续时间长短也不确定。最有名的当数第一次空间裂缝出现和第二次空间裂缝出现，空间裂缝第一次出现是在黑暗纪元元年，出现地点在百慕大三角洲，守护者所在的轮船恰好经过被吞噬了进去。而第二次空间裂缝出现时，已经到了黑暗纪元末年，守护者从裂缝中归来，带领人类成功度过了黑暗纪元，开创了新纪元。后面几次的出现，都伴随着不菲的收获，但空间裂缝确实可遇而不可求。”

　江淼对空间裂缝如数家珍，因为他特别崇拜人类的守护者——楚凌天。而楚凌天通过空间裂缝跨越了整个黑暗纪元，并在其中获得了现在他们所修炼的道法。凭借道法，他打败并驱逐了泽格人。楚凌天的传奇深深地刻在了江淼的脑海里。

　“嗯，说得不错，但你有三点搞错了。”荣达竖起三根手指。

　“三点？”

　“第一，空间裂缝并不只是出现了五次，而是十五次。”

　“第二，空间裂缝里不是都有好东西。另外十次没有向大众公布的，其中五次进入其中的探险人员全部失踪了，还有五次探险人员倒是平安回来了，但是却一无所获。”

　“第三，空间裂缝的出现虽然是随机的，并且持续的时间长短也不一定，但经过这么多次的探索，地球联邦还是找到了一些规律。”

　“十六年前，那天，她和我说她回地球了，她去执行一个任务，然后让我等她回家……却没想到……”

　“她本来根本就不会被选入探险队，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曾经跟她聊起过的，可能存在于空间裂缝中的天材地宝，才主动去参加的……”

　脸色渐渐黯淡，荣达放下茶杯，轻轻闭上了双眼。

　“这么多年了，空间裂缝又出现了两次，但是她一直没有像守护者那样重新出现……这都是我的错……”

　“爸爸……”荣木欣已经起身站在了荣达身后，见到父亲如此黯然神伤，她从背后揽住了父亲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靠在了父亲肩上。

　感受到了女儿的孺慕之情，荣达低落的情绪稍稍好转。轻轻拍了怕女儿环着自己的胳膊，示意她自己没事，荣达随后望向江淼，道：“就在前两个月，伯父告诉我联邦预测，再过不久，就会有新的空间裂缝开启。前天，伯父再次通知我，联邦已经侦测到空间扰动了，也就是说，空间裂缝马上就要再次开启了。”

　“所以我的第二个补偿方案就是拜托我伯父，将你编入这次的探险队中。伯父每次都会派人进去帮我寻找欣欣的母亲，但每次都是一无所获。”

　“我相信，也不怪他。毕竟那些人每次进去主要的目的都是为了搜集资源，帮我找人只是顺带的而已。”

　“但是你不同，你如果进入其中，肯定是要寻找可以改变人体质，让人可以修炼的天材地宝。这和当年楠晴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你很有可能可以找到她的一点消息。”

　“但同时，你也有可能永远被放逐在空间裂缝里的世界碎片里，永远也回不来。”

　“所以，如果你要去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寻找楠晴，哪怕只是……她的遗骸……”

　荣达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默默思考的江淼。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不想说这个方案的原因。小江，说实话，进入空间裂缝很危险，尤其是当你有所求的时候。”

　没有催江淼给自己一个答案，荣达再次端起茶杯喝了起来。荣木欣也乖巧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没有打扰江淼。

　此时江淼的心中天人交战。

　空间裂缝，似乎联通着地球与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但连接的位置都有所不同。当年楚凌云谈到自己的经历时就曾经说过。

　但从公开的五次空间裂缝探险中，有两次并没有连接到楚凌云所去过的那个世界，而是另外的两个世界碎片。

　之所以说是碎片，是因为这两个世界的范围都不算太大，并且边缘处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般。

　原本他还以为空间裂缝就是个大宝库，没想到听荣达这么一说，居然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全部失踪。失踪在一个陌生的全员修道的世界或者说是一个荒无人烟的世界碎片，这和死已经没有区别了，不是谁都是楚凌天，可以跨越200年的时光活着归来。

　既然这么危险，那还要不要去呢？

　“叔叔，我愿意去！”江淼走到荣达身前，坚定地对他说道。

　荣达却摇了摇头，对他说：“虽然我也希望你能去帮我寻找楠晴的踪迹，但我也得为你，为你的家人、朋友考虑。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然后再给我答复。”

　“不！叔叔，我已经考虑好了。”

　“哦？”荣达看着面前一脸坚毅的少年，好奇道：“那就说说你的理由吧。”

　“理由吗？”江淼笑了笑，“我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想要守护的人……”

　说着，江淼转头看向荣木欣。两人四目相对，眼里皆流露出甜蜜。

　“所以，我需要力量，而在这个时代，我必须要成为修炼者。”

　如果他也是修炼者，他就可以和荣木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如果他是修炼者，他的母亲也会受人尊敬，不至于被人嘲讽；如果他是修炼者，他就可以去星空战场，替母亲寻找失踪的父亲……

　他真的需要力量！

　“说得好……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荣达感慨了一声。如果他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和家族妥协，然后成为修炼者再进行抗争，肯定会比直接被赶出家族好很多吧。或许楠晴就不会出事了……

　“我会和我伯父说让你加入探险队的，到时候他会安排人带你一起过去。地点就在……”

　“什么？居然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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