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快乐

硝烟弥漫的城市中。
  一只宛如肉山般的异端在城市中肆意移动，所到之处尽是废墟。
  它身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淡青色肉瘤，肉瘤又是由触手交织而成，扭曲成了一张张像是脸的形状。
  密密麻麻的淡青色触手从这些“脸”上垂下，它没有腿，而是依靠着身下的触手不断进行移动。
  “发现项目编号：324-【青须山】，目标已经锁定，进行收容行动！”一名基金会成员双眼微眯，对着对讲机低声道。
  话音刚落，城市的各个角落中，一道道白衣身影窜出，直逼【青须山】。
  一座坍塌的废墟中。
  “他么的，墙刚修好，这回直接给我店整没了。”
  漂着一头黄发的年轻男子骂骂咧咧的躲在废墟之中。
  甄雅也尝试过使用异能从这从这夹缝中逃出去，可他的骨刺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给力，自动就缩回去了。
  他无奈地坐回水泥地上，掏出一包烟，就要抽上一根。
  就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抽根烟冷静一下，眼前的确就是这么个情况。
  只能待在这里等待着外面的人把【青须山】解决后，再来救援自己。
  不，倒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这个废墟中的夹缝还是蛮大地，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的幸存者。
  “洋洋，别过去。”一个中年妇女想要拉回自己的儿子，但是没有拉住。
  名叫洋洋的小男孩，小跑到甄雅面前，激动地手舞足蹈，“大哥哥，你刚刚那些东西怎么变出来的？你是超人吗？”
  甄雅愣了一下，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刚刚举到嘴边的香烟一顿，最后还是放回了烟盒，揣了起来。
  “我可不是他么的超人。”甄雅撇了撇嘴，将右手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前臂。
  “呵，你知道这是什么不？”甄雅玩味地指了指胳膊上纹的两个字。
  “社会。”小男孩一眼就认了出来。
  甄雅看着小男孩，又比了比自己不太明显的肱二头肌，“社会是吧，以后你像我一样好好混，看谁不顺眼就干谁，知道不？”
  小男孩闻言愣了愣，看着甄雅胳膊上纹的两个字怔怔出神，似懂非懂的样子。
  甄雅看着小男孩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就对了嘛，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是不会明白滴。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男孩愣了一秒钟的时间，出其不意，一个巴掌就抡到了甄雅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甄雅愣住了，摸了摸发红的左脸。
  这一巴掌打的他是猝不及防。
  小男孩的妈妈见状暗叫不好，赶忙上前一把把小男孩护进怀中，一边道着歉，一边向后倒退。
  “靠。”甄雅摸了摸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突然就倒反天罡了？为什么遭受社会毒打的是他？
  “哎哎，我是能吃了你们娘俩吗？你以后他么好好管管你家孩子，要不然像他这样的小孩一般都长不大。”甄雅撇了撇嘴，指责道。
  “是是，对不起。”男孩的妈妈连连道歉，向着角落中缩去。
  除此之外，这个不大的夹缝中还有一个人，只不过从头到尾都一直蜷缩在角落中，安静地像只小绵羊。
  “你怎么一个人啊？你的爸爸妈妈呢？”
  洋洋似乎天生就比较外向，不怕生，知道得罪不起甄雅后又闲不住  ，主动向蜷缩在角落中，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打招呼。
  小女孩没有答话，灰头土脸地就这么静静的蜷缩在角落中。
  小男孩可能是觉得没意思，只好不再搭理她。
  甄雅看着角落里的小女孩，有些意动，他其实经常看到这个小女孩的妈妈领着她来他的店里吃饭，时间久了也比较熟悉。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小女孩来的次数也少了，而且也不见她妈妈。
  “你妈妈呢？为什么最近没跟你一起来我这吃饭？”甄雅问道。
  小女孩闻言明显地愣了愣，随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是触碰到了某种隐藏在心底的情绪，小声地抽泣起来。
  甄雅咂了咂嘴，挠了挠后脑勺，略显蓬松的黄发被揉地有些乱，这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把一个小女孩弄哭，也让经历了风风雨雨的甄雅有些过意不去。
  “嘶……你别哭啊，我就问问。”甄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又过了一阵子，小女孩情绪这才有所缓和。
  甄雅无声地凑了过来，小女孩见状一言不发，把小脑袋又埋深了一些。
  “对了，之前我就看你感觉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啊?”甄雅摸了摸鼻子，低声问道。
  不过见小女孩半天不答话，他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过了半晌，小女孩这才缓缓张口：“袁圆。”
  “我叫袁圆。”
  甄雅闻言愣了愣，“袁圆，这个名字好啊。”
  “袁圆……袁圆……”甄雅小声念叨着。
  蓦然，他瞳孔骤然放大，似是想起了什么。
  尽管外面的打斗声过于嘈杂，但他还是努力地去回想。

  “那个……你能抬头让我看看你吗？”甄雅有些不确定道。
  袁圆闻言微微抬头，小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灰头土脸的小脑袋埋了下去。
  可就是这一瞬间，甄雅已经确认了。
  像。
  真是太像了。
  他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短暂的沉默后，甄雅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题，低声道：“之前你和你妈妈来我店里吃饭的时候，我记得你妈妈提起过，你生日是在今天对吧。”
  袁圆闻言愣了愣，她没有说话，而是在回忆什么。
  她记得她妈妈之前最爱来这家店里吃饭了，还说要等她爸爸回来，一起来这里给自己过生日来着。
  只不过……
  幻想破灭……
  想到这里，袁圆眼中又泛出了泪花。
  洋洋的妈妈见状也是深有感触，只觉得有些心疼，下意识将洋洋搂的更紧了。
  甄雅没有说话，饶是没心没肺的他此刻也感到有些伤感。
  在他的印象中，袁军可能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却是一个为数不多的好人。
  想到这里，不禁让他的烟瘾又犯了，特别想来上这么一根。
  但右手死死地攥着烟盒，直到将烟盒捏软这才缓缓松开。
  他默默从裤兜中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
  打火机的光亮将狭小的夹缝点亮，虽然渺小，但却还努力摇曳着的火苗照亮了袁圆脏兮兮的脸庞。
  蜷缩在角落中的袁圆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照红了她脸庞的火苗，怔怔出神。
  “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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