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谁更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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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天雨挣脱了他的手，对着十五说：“你冷静一点。”
“这一片都是平地，没有可以地方可以躲藏，我们就算现在逃出去，如果有人来追，就是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能跑到哪里去？”
十五一听，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力气, 瘫坐在了院子中。
这时他才注意到满院子零落的断臂残肢，他尖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就见自己躺在床上，余天雨和蒋姜南坐在他床边。
“醒了？”
“嗯。”
“来，喝口水。”余天雨从蒋姜南手中接过水杯，把它递给十五。
“咕噜噜咕噜”十五边喝水边小心翼翼地问：“那队士兵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们在后院挖坑呢，说要先让逝者入土，等找到真凶之后再迁走。你刚刚是怎么情况？我们客栈能有什么危险？”
“我們可摊上大麻烦了！我们还是快点跑吧！”十五说着就要下床。
余天雨把他按住说：“你别急，你刚刚睡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事发生。你先慢慢说，把情况讲明白，可能我们并不是一定非要跑。”
“好。”十五答应了，他看余天雨的样子，他要是不把这事说明白一定是走不了了。
“你之前不是叫我买酒，顺便去集市问问这些军士情况。我到了集市，买了五坛黄酒，正愁自己一个人拎不回来，瞧见旁边买米的摊主有辆小推车。我又买了袋米，多花了五个铜板雇他给我拉回来。
他问我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的酒，我想着你让我问的，就和他直说了。没想到他听完, 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我还傻乎乎地问，他们是逃兵吗？会不会很危险。
问题刚问完，他就叫人把我绑起来了。旁边买酒的、卖布的、蹲门口卖油的都来帮忙，把我捆进了屋子里。你看我手上还磨出血了。”说着十五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给余天雨看。
“我们刚才看到了，你掌柜的已经帮你擦过药了。”
“之前云游的白医师开的药，很有效的。你继续说，他们为什么绑你？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那时候也很懵，完全猜不到他们为什么抓我，我又不值钱？买了这些东西身上也没几个钱了。后来我听他们围在一起商讨，一直听到“征兵”、“河里”、“尸体”等词语，就意识到可能他们抓我和我提到的人有关。”
“河里的尸块是他们扔的？”
“是。”
“这群人不要命了！”
“趁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在地上使劲地磨，把绳子磨断了，偷偷跑过去听。
他们已经把村长叫了过来。
我听村长的话是说，去年冬天有只征兵小队来疙瘩村，他们挨家挨户抓人，规定每家一个，不然就要交三石粮食。疙瘩村是去年刚重组的, 而且还刚从饥荒中缓过来，哪有那么多劳动力和粮食。他们在想屁吃！
征兵前一天还进行得好好的，都是些穷人家，也不管里面哭天抢地的，直接抢人就好了。第二天就轮到了村里的富户，要人人不出，要粮粮不给。
直接就打起来了，富户的儿子把一个士兵打得头破血流。征兵小队的领头扬言，这户人家所有人都抓起来充军。这下旁边的几户就坐不住了，他们都是沾亲带故的，个个抄家伙出来，一起把这个小队砍了，十个人，一个都没留。等村长到的时候，早就没活口了，村长让他们把尸体扔到河里去，当人没来过，这下所有人都不用去当兵了。
现在我和卖米的说又出现了这样一队人，他们怕事情暴露，就打算商量个万全之法出来？”
“他们不会是想……”
“没错，他们已经疯了。他们打算把客栈里的这些士兵也都杀了。不管他们是来征兵还是调查，都别想活着出去了。他们还提到我们，卖酒的意思是放我们一码，但是村长说我们离疙瘩村这么远，他们管不到我们，还是死人比活人更容易保守秘密。
我听到这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赶忙连滚带爬地逃回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要不跟我去金陵吧！”蒋姜南说。
“金陵也可以，我们一起去。”
余天雨走到窗口，看了看楼下已经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的村民，他说：“我们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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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姜南也走过去看，天色已经昏暗了，底下的人高高地举着火把，他透过火光恍惚看到了虎啸寨的山民的脸庞。
他不明白疙瘩村的村民怎么会和山寨里的山贼有着同样的面容。
原本他以为入世后会看到的是世人的善心，
没想到现在看到的却是一群人在和一群人比谁更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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