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无题（一）

　　1、之上源滩

　　“夜上源，夜上源，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闹了一夜，蓝江的头有点微痛，都是昨晚那个吧女搞的，要不是她，自己不能喝那么多酒，差点耽误正事。

　　清晨，蓝江从酒吧出来，跌跌撞撞。他要了一辆人力车去码头，路上几乎没有人，人力车夫露着脚的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车夫喘着粗气，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路边猫在叫春。蓝江搓了搓手，凑到嘴边，给手哈了一口气，有点冷。蓝江看到自己的哈气，想到香烟，他伸手在西服大衣里摸出香烟，再去找Zippo打火机，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枪不见了！

　　昨晚那个吧女？一定是她。自己身上没有枪，蓝江是不敢追击那个魔头的，蓝江让人力车夫返回。路上，蓝江看见了另外一辆人力车，是个壮汉拉着车，那个壮汉比自己的人力车夫大三圈，车上挡着帘子，看不见坐车的人，蓝江有种不祥的预感。

　　蓝江回到酒吧，找遍了每个角落，天光大亮，他什么也没找到。他去了吧女的住所，找到这些吧女，对于蓝江来说并不难，可是昨晚的吧女已经人去楼空。

　　壮汉拉着人力车停在码头附近。车帘一挑，一位身材清瘦的年轻人走下车，他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皮肤白皙，手里拎着不大的手提箱。车夫谦卑地说：“二先生，您一路小心”，年轻人看了看车夫，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三弟，你也保重。”

　　年轻人离开车夫，走出五米的距离，他的头看着码头，手中抛出一枚大洋，旋转着飞向车夫，嘴里大声说：“不用找了！”

　　车夫伸手接过大洋，也是大声答谢：“客官，您走好，谢谢您了！”，车夫粗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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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力伟听着蓝江的汇报，没有发火。他派出了几组人马，上源滩有三组，都没有挡住那位“二先生”。在“二先生”接下来的路上，自己还有机会，但丁力伟也觉得信心不足了。蓝江觉得今天还算幸运，嘴巴上没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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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燕京铁围脖王府。

　　爱氏退位两年了，王爷心有不甘。自己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今年6岁，大女儿爱新觉罗慧，聪明伶俐；小女儿爱新觉罗芳，稍显愚钝。慧格格，现在已经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了，能双手开弓射箭，当然这是王爷给她特制的小弓；芳格格也挺乖巧的，算是平常人眼里的聪明孩子吧，但在这乱世里，想培养出力挽狂澜的女中豪杰，她还是差了一些。

　　王爷最近一直在做思想斗争，他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这是借尸还魂？还是引狼入室？最后，他在爱氏退位后的地位落差，战胜了自己本来不强大的民族意识，他终于叫来了浪人河岛君，把掌上明珠慧格格托付出去，从此这个女孩就叫河岛慧子。两年后，芳格格也被王爷送了出去，这是王爷把最后两元钱也压上去的赌徒心态。

　　2、之倭岛

　　河岛慧子是不世出的天才，她在复辟道路上狂奔。然而，她的努力直接受益者不是成天生活在海市蜃楼中的爱氏达官显贵们，而是倭贼。戴先生不断派人想除掉她，结果派去的人有去无回，自己的情报机关却一个一个地被河岛慧子魔头端掉。

　　不知什么时候，上源滩来了位“二先生”。欺行霸市的恶霸，强抢民女的资本家，甚至是青、红帮里有点地位的堂主们，只要被“二先生”盯上，活不过三天。“二先生”杀人前，有时会登报，有时会让报童发传单，有时用匕首携带信件插在门上，总之，他会给被杀的人时间做准备的。

　　一周前，几家不怕事的报纸同时登出了“二先生”要河岛慧子收手的警告，在头版头条，只有简单几个大字，“慧格格，不想死就向国人道歉，然后遁入空门。二先生”。上源滩沸腾了，几乎人手一份有这则新闻的报纸。

　　河岛慧子也看到了这则新闻，她正在来上源的途中。在没有摸清“二先生”是谁之前，她决定避避风头，返回倭岛。她不是害怕，职业杀手见多了，这种民间的绿林好汉不值一提，她只是觉得自己有匡扶爱氏重任在肩，不屑于与这种小人物硬拼。

　　上源滩的倭岛机构，紧急召见了丁力伟，让他全力配合缉拿和猎杀“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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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年春，倭岛。

　　为了准备战争，倭岛的人力、物力几近枯竭。街道上几乎没有男人，沿街店铺，不管是营业员还是顾客都是穿着倭岛服、脚踩木屐的女人，她们个个倭岛服都是旧的，但洗得很干净。倭岛家家户户的铁器都被收走。倭岛人民认为艰苦是暂时的，艰苦是必须的，因为军部给大家描绘出的胜利是那么美好，这些付出是值得的。

　　春天到富山赏白花，这是倭岛人民千年来形成的习惯。慧子和芳子听说，最近富山脚下有一个敦煌歌舞伎表演，很多达官显贵都去看过了，连军部也有人去看过。慧子敏锐的觉察到这个敦煌歌舞伎可能与“二先生”有关，表演是为了吸引自己过去，但这也正是自己抓住“二先生”的好机会。

　　最近丁力伟的手下接连被杀，有些是被提前点名通知的，这明显是“二先生”的手法，可有些连通知也没有就被杀了。难道“二先生”急眼了？连之前他自己订的规矩也不顾了，是不是他知道我在给河岛慧子做事？还是他知道我派人暗杀过他？

　　丁力伟越来越觉得事态严重，他把全部的干将都调回上源，成天围在自己身边，深居简出。奉命在倭岛猎杀“二先生”的人也被调回，因为“二先生”明显现在上源。

　　“山深未必得春迟，白花点点花压枝。桃李不言随雨意，亦知终是有晴时。”，白花点点，木屐声声，倭服少女，歌茶笑迎。蓝天，富山，白云，清酒。千年美景，千年图卷，千年习惯，千年不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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