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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奋斗第三十九天


  前头何德美刚出去不久,  李卫军就从二楼的窗户上,看着她扭着臀.部走远的身子,就算是在晦暗的天色里,  挨家挨户打出来的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都能看得见她那身衣服上的鳞片。

  一想到她去歌舞厅,见各色的男人,他心里更是不舒服。

  但是何德美不是常锦礼,甘心屈服当男人背后的女人。

  以前,  他觉得能屹立在外漂泊,比男人手腕都过硬的女人英气又有魄力。

  他确实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两人才新婚不久,  心中那种巨大的满足感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要来得多。

  他一方面见其他男人向他投向羡慕的眼光,  觉得有些骄傲。

  另一方面,  却又不喜欢她终日抛头露面,  实属矛盾。

  他见她走远了,  这才返回房中,  拉开抽屉四处翻找着。他也不知道要找出点什么来,但是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结果除去一些奢侈品外,什么都没找出来。

  还有一盒岛国进口的TT,但是这个,他印象中,  她是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的。他特意打开数了数有几个之后,  将数量记录在他的记事本上后,  又悄悄塞了回去。

  他又打开红木衣柜,  翻了翻那些衣服,  有些是他给她买的,  有些倒不清楚是她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倒是有些内陆根本买不到的牌子,  他暗自记下心里后,就将衣橱门关上了。

  李桂花趁着何德美出去了,她匆忙跑上楼来问李卫军,“儿子,何德美那边婚礼后回了多少礼?”

  李卫军心情正不好,闭着眼睛躺倒在床上,没好气的说:“六个大吉,八个包了金箔纸的大盆。”

  李桂花一脸震惊,声音都有些变了,“没了?”                        

                            

  “你还想怎么样?让何贵丹将他们家的钱给你装盆子里带过来?”

  李桂花用手指推了推他脑袋,“啧,我说你这人这么实诚呢?你不看看当年常锦礼进门的时候,她那奶奶给了多少东西她,现在什么时代,这不得给更多值钱点的?反正拿到的钱还不是你们小两口的,你以为是为了我自己?”

  李卫军一听她提起常锦礼就来气,本身因为何德美的事情,他已经很心烦的了。

  “妈,当初觉得何德美好上天的又是你,这人才刚过门,怎么你就来事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这叫来什么事?我就好声好气问问你她娘家人给了多少钱,这就叫来气了?”李桂花见李卫军并不高兴搭理她,她也自讨没趣,反正两夫妻过日子,他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只是原本她以为何德美进门后,她多少会给点钱自己花,那天拿了个红包却只有500元,李桂花心里有些不大痛快。

  何德美本身自己也是个大老板,给她这么点钱是不是少了些?

  况且她本身也有事业要忙,家里的事情更别说了,是一件都没帮上,这让李桂花心里多多少有了些对比。

  以前她看不上常锦礼,但是常锦礼在的时候很多事情是她一手包办了,现在娶了大老板何德美,反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却变成要她自己亲手去做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何德美好,谁不想娶个有钱的儿媳妇,能帮衬一下夫家的。

  想到那日常锦礼在贝京饭店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又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我说那个常锦礼,你有去打听么?嫁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人?”

  李卫军又听她提起常锦礼的事情来,这才坐了起来,“妈,这还用打听吗?能好到哪里去?再好,能有我好,能有李家好?没瞧见那天他穿的穷酸样?”                        

                            

  李桂花寻思了一下,那日那人不是在车里,怎么看得出来穷酸了,似乎是自己妈的表情不大对,李卫军又补充了一句,“之前在渔村不就碰过一次?你说能有多好,跟在常锦礼后头,要真有出息,那天就不用都是常锦礼说话了,女人嘛,能依靠男人的谁不想依靠,不就因为她那男人指望不来嘛。”

  “我这心里头不是一想到她就带着气儿吗?那天你们的喜事没让她好看,反倒我们还亏了,我这心里不舒服。”李桂花也挨着床坐了下来,李卫军一看,赶紧开口,“妈,以后德美在家,您少坐我们的床,她这个人有点讲究。”

  “痴线,怎么地,我身上是有毒是不是,还坐不来?”

  李卫军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担心这两个都不好对付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对上,抓起前头她提的常锦礼一事又开口了,“妈,这事不着急。她那养女不是和仁义一个学校嘛,明天公开课,我和德美一起去,难免会碰头,你觉得我们穿哪套西服去?再怎么比,她常锦礼能穿一套上千的衣服来?还是她那个养女能比得过咱们的仁义?”

  李桂花一听,脸上也笑开了花,“就穿那套最贵的去,你连摆喜酒都没舍得穿,就那套你说的那个什么皮卡巴卡的衣服。”

  “是皮尔·卡丹。那套范思哲当初我买的时候专门托倒爷弄到手的,可比正儿八经买的要贵上两百。”李卫军觉得他妈说得对,既然在婚礼上已经受了那常锦礼的气。那这次公开课要是她男人也去,正好让她好好睁开她的双眼瞧瞧,什么叫做优质男。

  李桂花哪里管什么皮什么丹,直点头,“不贵都不要穿,你穿得越好,越能彰显你的能耐,老师也能对咱们仁义好些不是?到时候带上一些九姑婆送的人参和麦乳精,拿去送老师。”                        

                            

  “知道了,妈”就连李卫军都觉得自家母亲有些啰嗦,只差没开口让她出去了。

  等李桂花走了之后,他从皮箱里拿出了那套西服,又不免自言自语,“啧,这么好的料子和版型,说不定穿了,那两个不识货的也看不出来。不过不要紧,总有识货的。”

  想到这里,他又满脸得意地将衣服挂出来,散散味儿。哼着小曲,走入了洗浴室。

  

  何德美刚走进烟雾缭绕的歌舞厅时,平时这里就在楼梯都能听得见震耳欲聋的音乐,然而这会走到门口,连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歌舞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龙爷一个人坐在一套真皮沙发上抽着一根华子,吞云吐雾间一张脸看的不大清晰。等近了发现也只是三十来岁,左边的眉毛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直接横跨到耳朵上。

  所以左耳上也有一条线一样的疤痕没有长头发,何德美一进去,见到只有龙爷在,乖巧地喊了一声,“龙爷好。”

  龙一智抬起了下巴,将嘴里含着的烟雾朝着何德美吐去,喷得她满脸都是烟味,然而何德美却丝毫没有躲,反而在他身旁坐下,赔笑道,“龙爷,今日怎么回事?听说被举报了?”

  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又是一口烟雾吐出,漆黑的牙齿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刚开口,嘴里的味儿直冲何德美的鼻间,她忍着撇开头颅的冲动,仍在赔笑。

  “哼,我早和你说过,白天开不要晚上开,晚上开那么吵,当然被举报的。钱是赚不完的,你那么贪心不成,总有一天会惹祸。这里一天就能赚个3、40来块,已经顶得上底层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经理现在就被请进局子里去了,饭店今天接到传票,直接来电告诉我,准备接受审查阶段了。                        

                            

  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是一个女人的面上,该进去局子的人,是你,何德美。”

  何德美心里一阵紧张,她虽然爱钱,想赚钱。但是违法的事,她可是不敢做的,更别说让她进局子去。

  “这、这我不是看生意挺好的,想着晚上更热闹些,最近年轻人流行贴面舞,很多厂里的妹子下班了才过来,我想着这需求挺大的,我们不赚自然有别人去赚。”

  “所以我才说你贪心,你隔个几天再晚上开业不成么?你何德美虽然能力强,但是你拧得过部门人员?”

  龙一智叼着一根烟,往后一躺,双手瘫在真皮椅背上,就那样斜视着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心慌,“这,龙爷,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吗?还好有你把关的。这事,怎么解决了?”

  说完何德美赔笑地拍了拍他大腿,男人眯眸狠狠吸了一口烟,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嘴里冒了出来,“那边的意思是拿捏不准营业性质,加上开歌舞厅的趋势是大势所趋,一时半会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只是,文件没下来之前,你这是绝对不能再开了。”

  何德美心里觉得颇为惋惜,敢为人先,才有大钱赚。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就得沉下心来,看看政策的变化。看来这个龙爷也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就是为了显得他的能耐?

  “龙爷,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进去调查的人,就是我了。要不,我请您去一趟发廊?那新来的绿香靓妹按摩技术一流。”

  龙一智听着她这么讲,一双小如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着,伸出手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没有挪走的意思。

  “不知道,你,按摩技术怎么样?”                        

                            

  何德美随即自我调笑了,“哎哟,龙爷,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这双手,那可是不够劲也不够辣的。哪够她们来得有味道?”

  龙一智意味深长的一笑,摩擦了几下她的大腿后,拿开了手,伸手将嘴里的小烟蒂拿了出来,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了。

  “那改日吧,等你方便了。”

  何德美看着他满脸痘坑的脸,佯装不明的笑笑,却也没明言断了他的念头。

  毕竟,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得多靠男人。

  女人在外能做强做大,她就不信是没靠美色做起来的。

  古有云,都有美人计好使的。有捷径走,为什么就偏要走难路不是?

  她心里冷哼一身,男人也不过如此,谁利用谁现在还说不准。

  

  发黄的墙面下,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人。

  不知是否因为在发黄的墙面衬托下,显得王娟梅的脸色显得有些发灰,那日回来以后,昏昏睡睡了好几日。

  一开始常永丰都吓坏了,王卓立将他姐送了回来后,什么都没说,连姐夫都没喊,人就急匆匆走了。

  还是有上门来的隔壁村的人,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他们零零碎碎的描述里,他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气得他提着镰刀就往王卓立门院走去,别说是那只咬伤了王娟梅的狗,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等了好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提着镰刀将他们院子的篱笆全都砍掉了,似乎还不泄气,见人还不回来,又拿着箩筐将那些篱笆碎装回箩筐,拿回来做柴烧。

  邻里见着了,都没敢上前来劝。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们家房子这么大一件事,现在闹得有家归不得,还算是白白拱手相让了。                        

                            

  换作是别人,也会和他做的一样。

  等隔日再去,屋里竟是还是没人,这次车彻底让他的怒火激起,气得常永丰从柴灶里拿了根烧着的柴火就怒冲冲往王卓立家赶去。

  被在院子外头晒太阳的张伯给瞧见了,拼命喊了邻里,几个人狠狠架着他,这才将人给稳住了。

  常永丰素来嘴巴不会怎么说,但是狠起来,别说别人,自己也能对自己狠。

  既然房子已经不是他的了,那就一把火全烧光!大家都没想捞个好处!

  张伯等人把人给稳下来后,不禁也开口了,“老常,你烧了这屋子又能怎样,说不定你还得赔钱,你这不是得搭上更多吗?”

  常永丰支着那根被浇灭了的火棍,连同身上都湿哒哒的。他心里有气啊!王娟梅都气得起不来床了,平日里他虽然老是说她这说她那的,但是这事上明显就是她于小敏不对!

  “我能怎么地!这本该是我家的地,我家的房!她坑来的房子,我还奈何不了?!那就大家一拍两散嘛!!!”常永丰的声音都嘶吼得有些发哑了,似乎也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他现在的心情是一种气到极致的绝望。

  “老常,说句不好听的。你烧了她家房子,我们的房子不也得跟着遭殃,你们两家人的事情,不要拉我们大家垫背呀!”

  常永丰听着耳边这些村民唠唠叨叨的声音,有一半是真心劝他,有一半人更是为了自己好。唯恐他火烧房子连坐。

  他拿起棍子,又从地上站起来了。走到门前窗户,就是使劲砸。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碎声。

  这里的每一块砖头,每一扇玻璃,都是当年他亲自带着人去选的。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建起来的这么一个家,如果不是因为王娟梅当初想贪人家常锦礼的房子,好好的自家房子不去住,也不至于最终被人给骗了房子。

  他如何能不悔?!

  他死命地握着手中的棍棒,打得起劲。挥舞着棍棒敲碎的,都是当年刚买砖瓦砌成一个家的喜悦,以及当下如今的愤怒和绝望。

  折腾了一番回来的常永丰,嘴唇也在刚才与村民的拉扯中,被磕破了。左边的眉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的,已经紫红了一大块。

  回到屋内的时候,却见王娟梅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裹着一章牡丹花被单。

  常永丰已经死沉死沉的心情,却见这个女人像疯子一样的乱发和酷热的八月里,裹着一张被单。

  心里本对失去房子的大怒,瞬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

  只见他凶狠着脸色,扔下棍子就一把冲到床上去,狠狠朝着她的脸掌掴了下去,打得王娟梅整个人连人带被一下就摔到在床上。

  他目露凶光,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道,“你看你弟弟做的好事!你个扫把星!娶了你以后没一件好事!!就连强子暑假也回不来家,才小小年纪,你让他去体验什么课外生活!说白了,你这不是为了让他去种树,多赚点!你再看看你女儿,和你亲吗?!好好的房子,如果不是你贪,怎么会没了!怎么会没了?!”

  说到这里的他,常永丰又狠狠朝着她的胳膊锤了一下,情绪再也绷不住,猩红的双眼猛地一闭,淌下了两行泪。

  “他娘的,我辛苦了大半辈子,就为那遮头瓦忙活着,你就这么将我的命拱手送给了别人!”常永丰一边哭着一边扯了扯王娟梅的被子,“你起来,别在这里装疯卖傻,房子你弄丢的,你赔!”                        

                            

  然而说了这么多的常永丰,这才留意到王娟梅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被他打了一巴掌,脸上顿时都肿出了五条痕来了,却依旧哆哆嗦嗦地觉得冷,似乎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着她想躲,却半天将头埋不进被子里,“我、喉咙、紧……”

  常永丰一听她嘶哑的声音,就知道定是那日哭喊到喉咙发炎了,所以喉头发紧,这会这么畏冷,想必也是那日受了巨大的惊吓。

  若放在平日里,王娟梅被常永丰这般对待,恐怕早就冲进厨房拿柴刀和他拼命了。

  常永丰见她这个样子,却一点都不同情她,还扯着嘴唇冷嘲热讽,“你个癫婆子,好好守在这里吧。守着常锦礼的屋子,别给别人骗去了,不然我看你哪来的钱赔给别人!”

  常永丰眼角的泪痕未干,心里有多气,嘴上说话就有多毒。他刚才打人的手还在颤抖着,但是内心里他觉得他没做错,他忍了他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她害得他房子都没了,他打她又怎么了?!

  他急冲冲朝外跑去,满脸的狼狈都顾不上,几乎是快跑的速度来到村长办公室面前,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人是常锦礼,常锦礼见到来人是她那舅舅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十分意外。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常永丰扑通一声就在她面前跪下了。跪下的力道丝毫不轻,这村里的路还是泥沙路,这个体重跪下去,膝盖肯定磕得沙子嵌进去了。

  常锦礼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常永丰,他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只见常永丰唇上的伤口因为他一说话就扯裂了,沁出了血珠,“外甥女,我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的屋子给你舅妈的弟媳给偷去了,那房子现在不在我们名下,我们要不回来。你看,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想想办法给要回来?                        

                            

  舅舅知道你能耐,我听他们说,村子现在进账了很多钱,都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你帮帮舅舅吧?要不,你看这样,你都这么有钱了,那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你就给我们,当行行好,成吗?舅舅给你磕八个响头都成!”

  说完这句话,常永丰当真用力地朝着地上磕去,砰砰作响。

  常锦礼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避让开,但是也没说话。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思量了半刻,倒是开口了,“舅舅,这事,我帮不上忙。”

  她这一句回话,算是彻底粉碎了常永丰的希望。

  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做出来的反应似乎都有些神经质,只见他一下就站了起来,额头上的沙子还埋在肉里,忽然很惊讶的样子,“不不不,锦礼,是不是因为你舅妈没有给你认错?!我马上、马上让她来!”说完就又急匆匆想走人,却弄错了反向,差点往办公室屋内走去,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舅舅,就算舅妈来了,给我磕头也好,俯身跪拜也罢,这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也不会过问。以前奶奶过得这么难的时候,你们有帮过一下吗?

  但凡你们曾经支以援手,哪怕只是一顿饭,我都会记在心里。但是你们没有,连奶奶仅有的鸡蛋,当年你们都要坑了去。现在你们有困难了,凭什么就要我常锦礼去搭一把手,帮一下?”

  常锦礼见常永丰又想开口说话,她又说:“不是说是亲戚,就得帮。他们拿了你的房子,照样不是你们亲戚?要帮得看是什么人,舅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常永丰似乎因常锦礼最后这一番话,给彻底击倒了,眼睛都湿润了,似乎就要在常锦礼面前再次哭出来。然而,他没有。                        

                            

  整个办公室里并没有外人,好歹这给常永丰保留了最后一丝残余的尊严。

  他彻底没有了退路,也更不知前方的路究竟在何方。

  作者有话说: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今夕家家逢万喜,朝日岁岁多胜意。祝贺大家虎年大吉,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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