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针锋相对

戒急是悬梁自尽。

        至死，戒急都没有跟自己的二哥承认过错误。

        消息传来，克己却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还是照常接见大臣议事，可是大璐能感觉的到克己内心的痛苦。

        真心付出，却不被人接受。

        李戒急谋逆一案让蒋仲文看到了巨大的希望。

        一个彻底解决陈子昂的机会此刻就摆在他的面前，派去瑞王府抄家的人抄到了陈子昂给瑞王写的字画。

        龙游东海圆旧梦，虎归山林怎成空。

        陈子昂自视清高，竟然也会写这种阿谀奉承之词。

        不过这两句词明显带有反意，而且陈子昂平素与瑞王过从甚密，瑞王谋反，他不可能一点没有参与。

        翌日，一则陈子昂涉嫌瑞王谋反的奏折已经摆到了克己的案前，其中陈子昂写的两句词也被作为证据一同摆在了案上。

        对于陈子昂的衷心，克己从未怀疑过。

        对于这些奏折克己一向是嗤之以鼻。

        但是此次瑞王造反，抄家竟然能抄出这样的两句词。

        少不得陈子昂要出来解释一下了。

        “来人，宣陈子昂入宫议事。”

        瑞王被软禁的第二天，克己便偕同大璐母子住到了皇宫。

        陈子昂赶到皇宫的时候，克己早已经将伴驾的大臣召集到皇宫之中。

        “臣陈子昂拜见陛下。”

        “平身。陈子昂，有人弹劾你说你参与瑞王谋反，你可有何话说？”

        “陛下，何人弹劾与我？臣可与他当庭对质。”

        “陈子昂，弹劾的奏章是我上的。你丁忧期间，日日与瑞王欢饮，还给瑞王送你写的字画，这些你可都承认？”

        “原来是陆大人。陈某不才，承蒙陆大人一直惦记。没错，这些我都做过。”

        “龙游东海圆旧梦，虎归山林怎成空。可是你所做？陛下乃真龙天子，你却说李戒急龙游东海，岂不是大逆不道意图谋反？”

        “陆大人你且看每句词的最后两个字，连起来读一读。”

        “旧梦成空？”

        “我早已料到将来一定会有人拿这两句词来做文章，所以我早己经就在词中做了自我辩白，陆大人可还有何话说？”

        陆子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上次弹劾陈子昂，被皇上当众申饬，如今又被陈子昂当众挖苦，简直是颜面尽失。

        “还有我正是通过这两句词，才判断出瑞王必反，所以我将我的判断还有证据全部交给过皇上，这些想必陆大人不知道吧？”

        如此机密之事，陆子游如何能够得知。

        蒋仲文听到这些也是震惊不已。

        原来陛下知道瑞王谋反是因为陈子昂的通风报信。

        “陆大人还想知道什么？子昂丁忧期间出入听雨轩？”

        陆子游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陈子昂却不打算放过他。

        “陛下，臣丁忧在家，感觉瑞王有不臣之心，于是放弃尽孝，费心打探。臣觉得对陛下尽忠便是对母亲最大的尽孝”

        “可是臣没想到，竟然有人不调查，不核实，便一口咬定臣参与谋反，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一旦坐实，臣的身家性命恐怕难保，还请陛下为臣做主，还臣一个清白。”

        话锋所指，已经不言自明。

        本来大家都觉得这次陆子游弹劾陈子昂，一定会心想事成，可未料想事情又一次反转。

        陈子昂心机之深沉，实在令人佩服。

        早在与瑞王接触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自己的全盘计划汇报给了皇上，避免了皇上对他的猜疑。

        即便在给瑞王的词上，他也是费尽了心思，以免将来授人以柄，如此的心机怎能不让人佩服。

        至此，蒋仲文彻底明白，自己这辈子也不是陈子昂的对手。

        此人的心机让人胆寒，手段令人不寒而栗，他要想对付谁，那只能祈祷他能心慈手软。

        比如现在的陆子游。

        “陈大人，下官确实过于鲁莽，还请大人原谅。”

        “原谅？陆大人说笑了。如果我不是早做安排，今天我还有命在么？原谅你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陈子昂不依不饶，此事绝难善了。

        “陆大人，你可还有何话说？”

        李克几终于发话，同时也示意太监将一叠文书递与陆子游。

        “这是陈子昂写与朕的文书，你可看看，上面都写有日期。”

        陆子游接在手里，哪还敢看。

        “陛下，臣未经核实便贸然上奏，险些冤枉了一个忠臣，臣知罪。”

        陆子游赶紧跪下请罪。

        “陆大人，上次你弹劾陈大人，朕已经严厉斥责过你。只因朕知道陈大人那是在为朕办事。可是你如今又是如此，现在水落石出，想必你也不冤枉吧。”

        “来人，将陆子游杖责三十，逐出宫门，永不录用。”

        克己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言官因言获罪，古常有之。但获此重罪，实属罕见。

        显然皇上已经对陆子游深恶痛绝。

        可蒋仲文却知道，皇上此举一是为了安抚陈子昂，再一个恐怕也是为了敲山震虎。

        人人都知道陆子游是我蒋仲文的人，如今皇上这么做显然也是为了杀鸡儆猴。

        蒋仲文觉得沮丧无比。

        本以为可以将陈子昂一举搬倒，可没想到不光没有梦想成真，自己反倒损兵折将。

        “诸位爱卿，可还有何话说？蒋大人，此次朕的出行，一切事物全是你来安排，你可有何话要对朕说？”

        今天李克几有意彻底敲打一下蒋仲文，想替朕做事，就给朕老老实实的。

        “禀皇上，陆子游一意孤行，攻讦大臣，罪有应得。陈大人力挽狂澜，陛下应该给予嘉奖。”

        蒋仲文此举摆明了是已经向陈子昂低头求和。

        你厉害，我服了。

        “蒋大人多虑了，陛下嘉奖子昂，那是因为陛下觉得子昂当之无愧，可不是因为大人向皇上进言。”

        对于蒋仲文抛来的橄榄枝，陈子昂却并未打算接。

        一个屡次三番让人弹劾你的人，如果是因为政见不合，那也无可厚非。

        可蒋仲文显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要置我于死地，怎能与此人握手言和。

        朝堂之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是陈子昂的选择，相信也是很多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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