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度欢喜年

冬雪飘飘，猪猪被烧。
  杀年猪啦！
  一大早，苏家坪全村的人便都动起来了。今天是杀年猪的日子，有祭祀祖先、供养神明之意。
  苏家坪的人通常都在同一个地方杀猪，因为这样，家里才不会被弄脏。
  “夭夭，我们出去玩儿吧？”
  李玉身着红色的新棉袄，跑过来拉起苏夭的手：
  “大人们都杀猪去了，我们去找苏珊吧。她今天和她爹下山了，我刚才都看见她了。”
  “好。我去把二哥叫上！”
  “行，我哥今天去不了，你把言哥喊上，这样大人们就不担心了。”
  苏夭跑到杀猪的地方，看见大人们还在烧着柴火，做着准备工作。
  快速地从人群中锁定了苏谨和苏言，双手比作喇叭状，喊了一声。
  “大哥，二哥，快过来！”
  苏言头一转，看到自家漂亮妹妹来了，原地蹦了蹦，用力地挥舞着双手。
  “夭夭，我们在这，你过来啊！”
  苏夭看着苏言根本没听懂，于是只好又凑近了一点，还加了一些手上动作。
  “哥哥，过来！快过来啊！”
  林月看着这两个活宝，无语地想扶额。于是，她走过去拍了一掌苏言的后脑勺。
  “夭夭喊你过去呢，这怎么脏，你觉得她会过来吗？傻不愣登的。”
  “哦，对哦，夭夭最爱干净了，更别提这还是林华给她买的新衣服。”
  “那你还不过去？”
  林月瞪了一眼这个“没头脑”的儿子，又转身去忙活了。
  “夭夭，你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大哥，我和玉儿姐姐要去找苏珊姐姐玩儿，你去不去？”
  苏谨想了想，打算去看看是哪个小姑娘让苏言给惦记上了。
  “去，她们在哪呢？”
  “她们在村中央那棵大树下等我们，我们快过去吧！”
  不一会儿，几人便集合完毕。
  “苏珊姐姐，这是我大哥，苏谨。”
  “你好，我是苏谨，夭夭和苏言的大哥。”
  “苏大哥你好，我是苏珊，夭夭和玉儿的好朋友。”
  苏珊虽然没见过苏谨，但是也听过清河镇出了四位秀才，这苏家苏谨便是其中一位。
  “你们今天想去哪儿玩啊？”  苏谨看着三个小姑娘问道。
  “我们想好了，就在村子里玩儿，玩儿捉迷藏！”  李玉欢快的说道。
  苏谨闻言笑了笑，想了个好玩儿的  “好。那我当找人的。你们先去躲着吧，我倒数一百个数，然后就去找你们。谁第一个被我抓到，今天晚上就在饭桌上表演才艺！”
  “没问题！”
  苏言看了看苏珊，悄悄对她说道，“珊珊妹妹你放心，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我带你去，绝对不会被人找到！”
  苏珊看了看自信的苏言，想着苏夭那么聪明，苏谨也那么聪明，苏言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好！那我们把玉儿和夭夭也带上。”
  苏言一愣，“啊，这，好吧。”
  “苏珊姐姐，你们去藏吧，我和玉儿姐姐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哦。”  苏夭神秘地笑了笑。
  “好了，捉迷藏正式开始！100，99，98，97……………”
  “快快快！玉儿姐姐你要藏好哦！哥哥和苏珊姐姐也是哦！”
  “放心吧，你快去藏好，我们去那边了。”苏言说完便拉着苏珊走了。
  最后，苏夭藏在了村子里一个可以打开的树洞里，李玉藏在了村东头一个大石头后面，而苏言带着苏珊藏在了苏家屋后面的地窖里。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哪？”
  苏言指着盘在地窖角落的蛇，手抱着柱子，整个人都要腾空了。
  “没事儿，它在冬眠，我们不动它是不会醒的…………”
  话音刚落，就见正在冬眠的蛇苏醒了过来，可能是被苏言的大嗓门儿吵到了，整个蛇身都弥漫着一股起床气。
  “嘶～嘶～嘶～嘶～嘶～”
  “完了完了，它过来了，它过来了！！！”  苏言声音都喊破音了。
  “闭嘴，你是想把它招过来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右手边有根棍子，递给我。”
  “你要干嘛？”
  “别废话，快点！”
  苏珊接过棍子，又顺手拿起旁边一个袋子，准备去抓蛇。
  她刚才观察过了，这条蛇没有毒。于是，苏珊一鼓作气将蛇打晕，然后快速收进袋子里。
  “好了，抓起来了，我们等会儿把它放到山上去。”
  “放到山上去会不会冻死？”  苏言心有余悸地看着装着蛇的口袋。
  “不会，我一会儿让爹爹把它放到山洞里去。里面很温暖，不会冻死的。”
  “好吧！”
  吱呀
  “找到你们了！”  苏谨从上面探出头，戏谑地看着，“你们是第一个哦，要表演才艺了呢！”
  “啊呀，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苏珊看了一眼苏言，想着这货竟然是苏夭的哥哥，苏谨的弟弟？

  “走吧，我们也出去。”  苏珊说完便先走了。
  “哎，珊珊妹妹，我来拿吧。”  苏言急忙追上去，生怕后面又出现一条蛇。
  等他们又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时，苏谨也把另外两个小姑娘找到了。
  不过找苏夭倒是费了一些时间，要不是经常跟在苏夭屁股后面的小狗蹲在那棵树面前，估计苏谨还要找一会儿呢。
  苏夭对此也很疑惑，于是问道：
  “哥哥，我都藏得那么深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难道你发现我的秘密基地了？”
  “不应该啊，这是我新发现的，玉儿姐姐都还不知道呢。”
  苏谨指了指那只小白狗，“它一直都喜欢跟在你的屁股后面，你藏进去，它就在树外蹲着。”
  小白似乎听懂了苏谨的话，配合的摇摇尾巴。
  “好啊，小白，原来是你暴露了我。”
  “汪汪汪，汪汪汪。”
  “你还狡辩！”
  “汪汪汪汪”
  “哼，我现在不要理你，你不要再说了。”
  苏夭双手环抱着，撅着嘴朝着另一边。
  “珊珊，你手里拿着什么呀？”
  李玉指着苏珊手上的袋子，好奇地问道。
  “是蛇”
  “啊，你们遇上蛇啦？你们有没有受伤啊？”  李玉着急地拉着苏珊上下打量着。
  “没事，它在冬眠，我们进去的时候被苏言吵醒了。我把它打晕装进袋子里了。”
  “那现在怎么处理呢？”
  “给我吧，我去放进山里去。大人们应该忙的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家去。”
  苏谨拿过苏珊手上的袋子，转身向山上走去。
  苏夭的郁闷也消的差不多了，于是走过来一手拉着一个小姐妹。
  “走吧，回家去吃糕点去！林华哥哥给我们买了好多糕点呢，我们一起去尝一尝！”
  “那我们走吧！”
  苏言看着前面背影轻快的女孩们，特别是边上那个稍稳重一些的女孩儿，心里觉得今天真是倒霉，
  不仅遇到了最害怕的蛇，而且还在苏珊面前丢了面子，太倒霉了！
  叹了口气，又跑了两大步跟上她们。
  *
  除夕至，新年开。
  “新年好呀，钱婆婆！”
  “新年好呀，李爷爷！”
  “新年好呀，大壮叔！”  ………
  一大早，苏夭便在门口执行着林月给她分发的任务：给上门祝贺的人道喜。
  “新年好呀，珊珊姐姐！”
  “新年好，夭夭妹妹！”
  苏珊今天穿的是浅绿色的棉袄裙，这是苏大壮专门去镇上给她买的新衣服。
  “珊珊姐姐，你快过来，我娘亲陪你准备了新衣服。玉儿姐姐的前些天就送过去了，我想给你送上去，但娘亲说你今天会来吃饭。走，我们去看看！”
  苏夭拉着苏珊走到她的专属小屋，自从苏夭要求自己一个人睡之后，苏大山就专门给她腾了一个房间出来。
  “来，姐姐试试。这件和我身上这个样式差不多，但是图案是不一样的哦。我的是小兔子图案，玉儿姐姐的是玉仙花样式的，你的是鸢尾花哒！”
  苏珊一进门就看见了苏夭的新衣服，当时只觉得好看，没想到自己也有一件。
  “哇！好好看！珊珊姐姐，你好像天仙儿下凡！我要被你好看的晕过去了。”
  苏夭假装扶了扶头，做摔倒状。
  “夭夭，谢谢你，你也很漂亮！”
  苏珊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天真烂漫的苏夭，觉得自己真幸运。
  “夭夭，我们去找林月姨吧，我想去和她说声谢谢。”
  “娘亲应该在陪客人唠嗑呢，我们过去吧！”
  两人手拉手，有说有笑地到了院子里。
  刚一到，苏珊还没开口说话，在旁边站着的苏言倒是愣住了，手上的瓜子都掉到了地上。
  “哇！娘亲，我看见了仙女儿！”  苏言掐了自己一把，傻兮兮地说道。
  林月拍了一把苏言，又满脸笑容地拉着苏珊说道：
  “珊珊，衣服还合身吗？颜色和样式喜不喜欢？夭夭说你们三个要穿一看起来就像姐妹的衣服，于是我就买的一样的颜色。”
  林月看苏珊，越看越喜欢，有种看未来儿媳妇的感觉。
  “林月姨，我很喜欢！谢谢您。”
  “喜欢就好，林月姨别的没什么本事，就是这刺绣还算好的了，等过几天，姨再给你做两身样式不一样的。”
  “不用麻烦了林月姨，这一套就很好了。”
  “哎呀，珊珊姐姐，你就别和娘亲客气了。娘亲是想把你当亲闺女儿疼嘞，她是一见你就喜欢的紧呢，连我这个亲女儿都要靠边站喽。”  苏夭假装吃醋的说道。
  林月闻言点了点苏珊的额头，“你这个小醋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一起聊天的大人们笑着，觉得苏夭真是有趣极了。
  “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梁静和何倩一行人一起朝着院子走过来，她们两家在村口遇上了，于是一群人便同时到了。

  “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还是过年好啊，热闹！。”
  “舅母，干娘，舅舅，干爹，外公，外婆，林华哥哥，景哥哥，大家新年快乐呀！”
  苏夭一个一个的喊着人，苏谨贴心的递了一杯水，也跟着一个个的问好。问完好后，大人们坐一起聊天去了，小孩子们就一边玩儿去。
  “夭夭新年快乐！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林景递了一个盒子给苏夭，又看了看旁边穿着差不多衣服的苏珊。
  “夭夭，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小姐妹吗？”
  “哦对，这是我的苏珊姐姐，她是大壮叔叔的女儿哦！”
  “珊珊姐姐，这是林景哥哥，是我舅舅的儿子。这是林华哥哥，是我干娘的儿子。”
  “林景哥，林华哥，你们好。”
  “珊珊妹妹好，这是送你的礼物。早就听言儿弟弟说起过你了，希望你会喜欢。”
  林景又掏出另外一个盒子，递给苏珊，“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个和夭夭那个是姐妹款的。但是风格是不一样的。”
  苏珊打开看了一下，是一对绒花，“谢谢林景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不要客气啊。你们玩儿着，我去看看苏谨他们。”
  今天都是男人们做着饭，女人们都是在外面聊着天，吃着零嘴。
  北越国，素来尊师重道，推崇孝道。同时，整个国家也极度尊重女性，就连女子婚嫁之事也是十分开明。大到朝廷的官员，小到社会的书院，男女皆是一视同仁。
  苏大山和苏老头想着林月和钱氏辛苦一年了，这好不容易过年了，应该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
  于是在大家商量年夜饭的时候，两人主动接揽了工作。由于苏大山做的饭实在不怎么样，于是这厨师的活计，便落在苏老头身上。
  这边饭菜都差不多了，于是苏大山走出去喊道。
  “吃饭了！饭吃了慢慢聊，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
  于是众人纷纷动了起来，拿酒的拿酒，摆碗的摆碗，端菜的端菜。不一会儿，大家便都落座了。
  “今天是除夕，大家敞开了吃，不要怕喝醉啊，喝醉了我一个一个送回家！”
  苏大山和林月作为主家，两人端起酒杯，一桌子一桌的敬酒。
  酒过三巡，苏大山脸上也有了些醉意，拉着林均说道：
  “林均啊，你怎么不喜欢笑呢？你看啊，我给你演示一下。”
  苏大山露出他光洁的大牙齿笑道，“学会儿了吗？来，你试试。”
  林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了个笑容。
  不气不气，不和醉鬼计较！
  何倩看着自家夫君生无可恋的样子开心极了，眉眼弯弯地对着林月说道：
  “月儿，你夫君可真有意思，我可从来没看到过林均这么无可奈何的时候呢！”
  这边大人们还聊的火热，那边小孩子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苏谨去照顾喝醉的苏大山了，林景帮梁静照顾喝醉的林陌去了，而苏言又被叫走了，桌子上就只剩下林华和苏夭了。
  “林华哥哥别夹了，我吃不完惹。”
  苏夭看着碗里堆起来的小山，幽怨地看着林华。
  “那你吃饱了吗？”
  林华瞧着苏谨这会儿不在，正好是送礼物的好机会。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苏夭。
  “夭夭，新年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苏夭打开了盒子，看见是一个小兔子玉坠。那小兔子活灵活现的，就和真的一样。
  “谢谢林华哥哥，我很喜欢！”
  “夭夭喜欢就好！”
  “夭夭喜欢林华哥哥吗？”
  “喜欢呀！”  苏夭把玩着小兔子玉坠，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夭夭长大后给哥哥做媳妇儿好不好？”
  苏夭终于抬起了头，困惑地看着林华  “媳妇儿是什么呀？”
  “额，就像你爹爹娘亲一样，你娘亲就是你爹爹的媳妇儿。”
  林华期待地看着苏夭，丝毫不觉得对着一个还没怎么长大的小女孩儿说这些有什么不好。
  “就是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苏夭举着手，兴奋地问道。
  “对，就是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种。”
  “不要，等以后我长大了再说吧。爹爹说了，做媳妇儿就要离开他们了，我才不要离开娘亲和爹爹呢。”
  苏夭想起了苏大山的每日一叮嘱，果断地拒绝了林华。
  嚯，小姑娘挺聪明啊！
  “好，那林华哥哥就等夭夭长大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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