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如澜和刘嘉约了晚饭，本来说要自己过去的，不过刘嘉坚持说顺路要来接，她拗不过，最后只好同意。

        下了班出去公司大楼往前走了几十米路她才看到刘嘉停在路边的车子。

        刘嘉站在车旁帮她打开车门：“你们公司大门口车比较多，不太好停，所以停在这里了。”

        如澜笑笑：“没关系的。”

        两人上了车，刘嘉握着方向盘转头问她：“想吃什么菜？”

        如澜道：“我都可以。”

        刘嘉转过身子坐好发动汽车：“正好我知道一家特色菜馆，味道不错，今天带你去尝尝。”

        车子离开锦天大楼，到了目的地，如澜才发现刘嘉带她去的是一家做本帮菜的餐厅。

        刘嘉帮她推开玻璃门，笑道：“我听你说话口音有点像s市那边的，所以做主带你来这里，希望能合你胃口。”

        如澜惊讶于他的细心，笑道：“我大学确实是在s市读的。”

        “噢？你读哪科？”刘嘉问。

        “我是法学专业毕业的。”

        刘嘉点点头，等菜的过程中他没有再问任何关于她个人的事情，而是讲了一些他自小经历过的趣事。

        他是个非常健谈又幽默的人，人也很细心，两个人在吃饭过程中一直注意照顾如澜的感受。

        上次匆匆一面如澜其实没太大感觉，这次倒是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吃完饭，他说反正周五明天不上班，邀请如澜去酒吧里坐坐，如澜也答应了。

        她在京市没什么朋友，来这里这么久，除了跟同事聚餐外，这还是第一次跟人出来玩。

        他选的酒吧是一家清吧，台上有歌手抱着吉他唱节奏缓慢的歌谣，整体没那么吵闹，适合放慢节奏闲聊天。

        在酒吧里坐到十点，如澜提出自己该回去了。

        刘嘉立刻拿起车钥匙：“我送你吧。”

        如澜摇摇头：“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刘嘉很坚持：“第一次约你出来，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家的，更何况你还喝了酒，路上我实在不放心。”

        他都这样说了，如澜不好再坚持，两人一块出了酒吧。

        酒吧门口就有代驾的，刘嘉和如澜坐在后面，如澜报了蓝溪会所附近小区的地址。

        车子很快开到目的地，刘嘉下车送她，两人站在车前说话。

        “晚上的菜还合你的口味吗？”

        如澜点点头：“挺不错的。”

        刘嘉笑了笑：“那等下次再发现其他好馆子我再邀请你，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赏光。”

        他今晚给人的感觉就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如澜觉得有这么一个朋友也不错。

        想了想，她道：“那下次我来请吧。”

        刘嘉脸上有一丝为难，似乎不习惯让女人请客，但很快他又露出一个笑容：“也好。”

        “对了，再次感谢你上次对我帮助，说实话，那次要是没有你，可能我现在坟头草都老高了。”

        如澜被他夸张的话语逗笑，随即无奈道：“你已经道过谢了，还有，不要说晦气的话。”

        “是是，知道了。”刘嘉好脾气的点头。

        如澜道：“那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好的。”刘嘉打开车门坐上去。

        直到车子开走，如澜才转身往会所的方向走。

        车上，刘嘉倏然收了脸上的笑意：“等等。”他对前面的代驾司机道，“麻烦把车开回去，开慢一点。”

        代驾师傅有点不解，也有点不情愿，这一单距离不远，其实赚不了多少钱，他还想着赶快回去接下一单生意呢。

        刘嘉直接打开钱包，抽出一叠放在中控台上。

        代驾师傅立刻转了方向往回开。

        如澜下车的地方离会所还有几百米远，她步行过去，走到门口时，发现门口除了门童和正要下车的客人外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脚步微滞，抿了抿唇朝那人走过去。

        毕竟还是老板，做不到彻底无视，到了跟前，她先开口：“怎么站在这里？”

        谭争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清咳一声：“回来了。“他抬起指尖的烟，“我下来抽支烟。”

        如澜疑惑的看他，不是不舒服吗？北方十二月的天气，他穿着单薄的毛衫，站在门口抽烟？

        她瞅瞅他脚下的棉拖鞋，脑袋里回想，他似乎没什么烟瘾，住了这段时间见他抽烟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且顶层空间似乎确实没什么烟味，有可能是他讨厌睡觉的地方有香烟的味道吧。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绕过他挺拔的身影：“那我先上去了。”

        门童帮她推开门：“如小姐晚上好。”

        “你好。”如澜打了声招呼，径直往里面走。

        到了专用电梯前，才发现他跟在后面，估计是烟抽完了。

        如澜没回头，目不斜视的进了电梯。

        沉默的气氛在电梯里蔓延。

        谭争站在后面看着身前低着头玩手机的小姑娘，她扎着马尾，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不知道是不是在冷风里走久了的缘故，两只耳朵尖尖泛着微红的颜色。

        离开了外面的环境，密闭的电梯里有一丝微醺的酒气蔓延，借酒消愁？谭争眸色微深，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

        下了电梯，如澜直接往卧室方向走。

        谭争站在电梯门口没动，眼看身影就要转过拐角消失不见：“那个…”

        如澜脚步顿住，回头。

        谭争道：“厨房里有宵夜。”

        如澜摇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咔哒”一声响，门打开又关上。

        谭争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忽然有一丝懊恼的情绪从胸口翻涌上来。

        如澜刚回到房间就收到了刘嘉发来的信息：【到家了吗？】

        如澜回了个：【嗯】然后扔下手机去洗澡。

        楼下马路对面的车子里，刘嘉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万万没想到啊，冷心冷情，连亲生父母都不放在眼里的谭争竟然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一前一后进门的身影，差点笑出声来。

        他收起手机：“走吧。”

        代驾发动汽车，黑色车子很快离开会所。

        如澜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眼这间卧室，房间里东西不多，除了必需品她几乎没添置什么装饰摆件，真要收拾起来，很快就能收拾好。

        中午从顶层下来时她已经决定要从这里搬出去。

        她在心理盘算了一番，公司附近的房子她肯定租不起，但是如果租太远话通勤时间又太长，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回到宿舍去住。

        也不知道上次那间公寓公司有没有分出去了，只能等到周一去找后勤科的人问问再说。

        接下来周末两天，如澜为了避免和谭争碰面相处的尴尬，连懒觉也不睡了，她早上早早就起床出门，然后坐地铁去市图书馆。

        和上班时一样，一天三餐也都是在外面解决完才回来。

        这两天蓝溪会所顶层的气压则越来越低，上来送餐打扫卫生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老板生气被开除了。

        过完周末，如澜周一一上班就去了后勤办公室。

        管后勤的主任一脸为难的看着她：“现在暂时没有空房，要不您过段时间再来看看。”

        如澜不死心：“没有单间的话和人同住也行的。”

        主任摇摇头：“现在真没有，本来上次分给你那间就是最后一间了，你搬出去以后，刚好下面新来了个经理就给占了。”

        其实按照常例来说，如澜的级别是远远够不上分宿舍的，如澜自己心里也明白，不过她隐约以为自己是沾了谭董的光，现在房子分出去了，她也没有立场抱怨什么，只好怏怏的转身离去。

        临出门前，她又转身：“如果有空房的话麻烦您通知我。”

        主任笑着点头：“一定！”

        从后勤部出来回到办公室，见大家都没在工位上，而是围在一位同事的桌前，讨论着什么。

        如澜经过时顺口问了一句：“讨论什么呢？”

        同事李萌转过头来，朝她招招手：“如澜快来，大新闻。”

        如澜凑了过去，站在外围的李云柔小声道：“总裁办姜秘书你认识不？她被辞退了！”

        什么？如澜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

        李云柔摇摇头：“这不是大家都在猜测原因呢。”

        如澜闻言竖起耳朵。

        一个女同事脸上挂着笑，小声道：“辞得好，姜秘书的架子比白助理都大，每次上去送文件总要受她的白眼，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总裁太太呢！”

        “就是就是，听说她看总裁看得可严了，但凡有女同事上去，她那双眼睛啊，像激光似的上下打量，说实话，我刚来时候，真的以为她是老板的女朋友呢！”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姜秘书不是挺好的嘛！”有男同事不以为然，觉得大家是在落井下石。

        李萌闻言白了他一眼：“你是男的，人家觉得你没威胁，当然对你态度好，你去问问公司里的女同事，除了高管以外，哪个没受过她的白眼，实习生都不知道被她怼哭多少个了！”

        其实姜秘书能进总裁办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但就是态度摆不端正，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再加上对男女同事的区别对待，自然就有人不喜欢她。

        “其实呀，咱现代社畜的优良品质是什么？踏实肯干呀！哪有那么多闲功夫搞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她纯碎就是瞎担心！“

        “说来好笑，就她那点小心还思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把自己摆在伟光正的位置上鄙视别人，这回也不知道踢到了哪块铁板了！”

        如澜听了几句，抿抿唇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

        此时的总裁办，白恒靠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姜秘书早上一上班就收到了被辞退的邮件，当时脑袋就差点炸开，忍了又忍，最后跑来了白恒的办公室。

        此时她眼眶红红的，脸上是气愤的表情：“白助理，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辞退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白助理轻叹口气，片刻后，说道：“去办手续吧，再拖下去面上就不好看了。”

        姜秘书脸上的表情僵住。

        她调入总裁办满打满算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当初进来时她多么意气风发，心里也曾暗自得意，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离老板一步之遥的距离，经过层层筛选，终于落在了她的手上，没想到如今却是这样收场。

        关键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犯了老板的忌讳，明明之前一直好好的，老板虽然生性冷漠，但绝不是一个随便开除下属的人，更何况她最近根本没犯什么错……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对面的白恒，神情中带着疑惑和不可置信：“是，是因为如澜？”

        白恒不置可否。

        姜秘书忽然就明白了过来，是了，一定是因为如澜，周五她刚在电梯门口说了那番话，周一辞退邮件就来了，一定是因为她！

        她忽然卸了力气，但还是不死心的问白恒：“她和你……”

        白恒眉头一皱，打断她的话：“我之前说过，那是误会！”

        姜秘书瞬间明白了什么，但固执的再次发问：“可是当时我又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我拦着她有什么错！”

        白秘书推推眼镜，作为曾经的同事，他愿意多说几句。

        “作为总裁秘书，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你当然可以拦着不让她进门，但正常情况下你只需要礼貌的请人离开就好，再不济你可以叫安保上来帮忙，而不是使用带有侮辱性的词语请人离开。”

        不管对方是如澜还是其他任何人，作为总裁秘书，她的做法显然非常的不合适。

        更何况如澜不是其他人。

        其实这些事姜秘书怎么会不懂，但事实是她就这样做了。

        白恒语气很平静，只是在讲事实，语气中没有一丝鄙夷，但姜秘书却在白恒的眼神里无所遁形，她忽然醒悟，恐怕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早就被人给看透了。

        她闭上嘴巴，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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