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生如夏花逝若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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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黑子就和两人告别回到了自己房间。黑子一走优吉欧就立刻抓起桐人的衣领毫不客气的质问，“我说你惹黑子不高兴了吧！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就算是桐人你，如果欺负了小黑子我也不会放过的！”
可以说这样的话语还真是有点无情，桐人这样想着偏过了头没有回答。
“给个答案好不好……”
“不好……”桐人执拗地不想对此多加评论，“不仅是你会担心黑子的情况，同样我也会很担心好不好……但是……你不要管了啦！”
桐人这样一说优吉欧这才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将脸对着桐人凑过去。“桐人……你其实喜欢黑子吧！”
“就算是知道你也别就这样说出来啊！”桐人连忙捂住优吉欧的嘴慌慌张张往四周观看，接着才继续开口，“所以呢？就算知道你又想做什么？”
“还说做什么，当然是告诉黑子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以告诉她，你疯了吗……？”桐人一下子变得很生气。
“为什么？”
“哼哼总之你不要管，这样子很讨厌哎！我和黑子之间的事，我并不想任何一个人多余的插手……谁都不行……”
“也就是说容不得沙子……”优吉欧这次总算是说了一句一针见血的话。
桐人点点头结束了对话，两人端着托盘站起来，因为经过莱依奥斯的时候，他们还在针对自己说着难听的话，更是加快了脚步离开。几分钟之前钟声响过一次，现在的时间刚刚过六点半。虽说到晚上十点为止都姑且算是自由活动时间，却不能离开宿舍，八点时还必须回到房间。这段时间也就只能去进行训练或者是学科学习——但是桐人在饭后还有一件日常功课要做。
在宿舍西侧有一扇小门，门外是一座小小的庭院。庭院被高高的铁栏所围着，虽然没有屋顶但也算是宿舍内。正方形的庭院被分成四块花坛，每块花坛中有着不同的植物，或是发着芽或是开着花。
一直带着优吉欧向前在十字贯穿庭院的小路上向西走去。在尽头的栅栏前有着一座大号的金属棚，铲子和喷壶等等园艺用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面。在棚子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盆，两个人在它面前蹲了下来。
“长得不错啊，这不是已经结出花蕾来了吗？”
听到优吉欧的话桐人深深地点了点头。“至今已经失败了三次了，要是这次能开出花来就好了……”
种在花盆里的是拥有着形状锐利的叶片和通体近蓝的颜色的植物，名字叫赛菲利亚。听说塞菲利亚有着惊人的美丽……不过他们都没有看到过。
话说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对园艺这种事感兴趣呢？
最开始是因为想着潜藏在这个世界核心深处的试验，赛菲利亚花不会在诺兰高尔思的土壤中发芽的，商人大叔这么说过。想着至少用西帝国附近的土壤来种它，还专程跑到央都郊外国境线边的原野上挖来了土。最初撒下的种子连芽都没发出来就天命归零，在花盆中消失无踪。
之所以会这样做是想颠覆这里住民的思想，将那份已经根深蒂固的想象，关于他只在西帝国开放的现实给颠覆。或许只要日复一日的想象或许真的可以开花也说不定。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到最后会想到用植物的方式……？
如此耐心的去培养一种植物，在以前的他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说起来为什么桐人你会有这种爱好。”
桐人迟疑了一下，他总不可能将前面所想的原因说出来便随口说道，“大概是受某个人的熏陶才会感兴趣，等到真正开花的时候……她也能和我一起高兴……”就好了！
“谁……？”
“黑子刚来学院的时候说过……很想看赛菲利亚开花之后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她恐怕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如果真的开花了你说……能不能算是惊喜呢？”
“哎——这么一说桐人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呃……”桐人连忙清了清嗓子，“这个……唔……到底是怎么样呢。我可是没有一点植物知识，做法都是向担任栽培工作的缪雷那里一点点学来的。”
‘贝库塔的迷路人’这个设定，桐人基本上都已经忘得差不多，这下子突然被提起来还真有点接受不良！
关于黑子的事桐人大概也一直都在害怕，总觉得如果自己和黑子……如果回去后变成了陌生人该怎么办？这份感情都还没有说出来，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他几乎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去那个高塔，回去的事情上，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关于回去之后的事……
事实上，如果……
只要黑子说一句不想要回去，他大概也会真的不再试图靠近那座高塔，而选择一直陪着黑子在这个underworld里生活下去！就算是不理智，他大概也觉得这样的选择要做出来并不困难……
“……呐，桐人。”
优吉欧突然开口叫了桐人一声，在桐人反射性的将视线往优吉欧身上移过去的时候优吉欧低下了头。“虽然黑子跟我说过希望我能不告诉任何人，但如果是桐人，我想你应该听一听……”
“唉……什么事情？”
“黑子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从一开始她就告诉过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完全答的预料之外，桐人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优吉欧会知道，所以这两年自己和黑子一样情况的隐瞒算是什么？尽管这样想着觉得毫无意义，最后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更多的说明。
“黑子……真的很想离开啊！”
“先不说黑子，桐人你也很想回去吧！”
“唉……为什么这样说啊！”
优吉欧没有回答，就只是这样沉默。
“说起来，我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优吉欧明天能把你的‘青蔷薇之剑’借我用吗？”
“行啊。”优吉欧爽快到仿佛要让人脱力一般地点头后又歪了歪脑袋。“不过为什么，你不是说因为感觉会偏掉，尽量用木剑来进行检定考试的练习比较好来着吗？”
“我是这么说来着……是这样，刚才我和莉娜学姐约好在最后展现一次我真正的剑技给她看。用木剑能使出来的也就只到二连击技为止。”
第二天是安息日，也就是说没有课程和练习之类的安排。
黑子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和桐人僵持下去，于是很早就起来了。今天是那个东西完成的日子，也就是当初出村时砍下的树枝，来到央都就放在了在北圣托利亚第七区名叫萨德雷的这名工艺师手里。他说制作需要一整年时间，今天正好是取剑的日子，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桐人一起出去，然后……
让黑子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本来就已经超级显眼的三笨蛋一大早就等在宿舍外面……
“我说今天天气这么好，黑子，我们一起去街上吧！想要什么都由史蒂文·艾因茨贝伦大少爷请客。”苏抬起一只手放在嘴边，有气无力的冲着向这边走来的黑子叫到。
“谁答应了这种事，你做出约定自己好好的履行。”
“就算史蒂文你这样说最后不也还是你来买单，不要给我抵抗了……”
“史蒂文你难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当冤大头的觉悟吗？”
“史蒂文你简直是太差劲了！”
“你们这都是在说什么……”史蒂文无可奈何的扶额对此无言以对，他觉得自己肯定无法预料再说出一句不乐意的话，会被念叨成什么东西！
黑子气呼呼的从宿舍跑出来，将史蒂文的剑扔过去，很仔细的提醒说下次一定要将她的剑还回来。见史蒂文接过剑就打算挂在身上立刻露出鄙夷的神情。
“可恶！为什么他要理所当然的将剑收起来啊！”
“等价交换不懂吗？没有将黑子的剑还回去前好意思收起来吗！”
“对，对。”对于苏的话，修向来是懒得说什么直接无差别的正面回复。
“喂，黑子你先过来一下，亚兹莉卡女士找你有事。”
黑子眉毛一挑冲着喊自己的女生应了声，随意的让三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是立刻回了宿舍楼。
在这里稍微打断一下，苏大叫了一声旧是面无表情，有气无力的看着手提木刀向自己砍过来的人，幸亏史蒂文有用刚才黑子还来的剑格挡住这才避免事件的发生。
“苏你没事吧！”史蒂文像是担忧一样问了句。
苏先是愣了一下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修，“糟糕刚才史蒂文关心我了，怎么办，超级恶心的。”
史蒂文听了这句话立刻黑下了脸，但是没有时间让他对苏嫌恶的态度做出反应那个攻击的少年就向他走过来。
“桐人君你对前辈做了些什么……”
对这种斥责桐人直接忽视。“在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桐人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不好，相对应的史蒂文因为桐人莫名其妙的举动也是相当恼怒，愤怒值比桐人也低不到那去。
“你说什么？什么叫正确的事？”
“我说……史蒂文前辈这样对别人的东西出手是不是很过分，让我恼怒过头了，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那双黑色的眼眸格外认真的瞪着史蒂文，恶狠狠的态度实在是嚣张到让他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桐人会是个更加谨慎、聪明的家伙，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的情绪化……
对此史蒂文显得更加疑惑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到底在装傻什么啊！除了黑子的事我还能说什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做出那种小动作好像要抢走她一样……？”
听到这话史蒂文先是惊讶了一番，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发出笑声。
啊，啊啊，就说怎么显得这么奇怪，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哦……原来是在害怕啊！”黑子也一样呢！
两个人是不是……意外的同步了？
修伸出手向苏递过去，然后‘哇’了一声，“还真是狼狈呢！不过旁边的看到没有，我们好像误入了什么修罗场？”
“女主角失踪了……”
“哦，这么回事啊！”
“幸亏和我们两个没有关系！”
还待在亚兹莉卡女士那边处理琐事的黑子正忙得不可开交，忽然就有人跑过来，以一种相当夸张的方式向亚兹莉卡女士述说正宿舍外面正闹得不可开交的事件，关于贵族剑修士史蒂文和桐人打了起来。
亚兹莉卡女士听了立刻皱眉跑出去调解事件。
把手中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一边，黑子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亚兹莉卡女士已经没有在这里，外面走廊听起其他人说这件事情再跑到正在被教训的史蒂文以及桐人面前时，两个人都相当狼狈的坐在那里，似乎还想着要互咬一口。
“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喜欢黑子，所有人就都会喜欢她。”
“……”史蒂文叹了口气。
对黑子抱有非分之想的明明是他自己，他实在是无辜却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嫉妒。偏生因为黑子他又没办法找桐人麻烦，不然真的会被黑子给砍了也说不定。不得不说虽然黑子和桐人性格不同，有时候对某些事物的维护采取的方法还真是一模一样！
“黑子你来了啊！”修笑着向黑子打招呼，也没有等黑子问什么就自顾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虽说桐人的行为明显违反了某些规定，因为史蒂文不想将事情闹大，不仅配合向亚兹莉卡女士解释，完全将这场斗殴事件给说成了是玩闹。
黑子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桐人歪着脑袋伸出手。“我……我们一起去取剑吧！”
桐人也伸出了手，毫无迟疑，甚至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空出来的就将手伸出去放在黑子手上，十分理所当然的回答。
“好！”
两个人实在过于目中无人的将三笨蛋给无视了个彻底。
“我说这到底算是什么？”明明按理来说发生了这种事，黑子至少应该问个原因或者和桐人说几句话进行确定，或者桐人也应该更加……呃……面对这极其自然的景象，史蒂文陷入一阵混乱，但还是目不转睛地注意着。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绝对被这对情侣给颠覆了……
之后两人走在街道上好一会黑子这才反应过来。“桐人为什么会和史蒂文打起来。”
“呵呵……这个……嘛！”桐人抓了抓脸视线望向其他地方……关于嫉妒到发狂这种让人讨厌的理由应该，绝对说不出口的才对。不过桐人也基本上确定了，不管怎样他希望早点和黑子坦白。并不想有人在自己之前告诉黑子，这种第三者的插足是桐人绝对不想要的。
必须，必须是他第一个告诉黑子才行……
“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我能问个问题吗？”桐人换了个方式开口。
“什么问题……”
“关于……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我也是可以稍微期待也一下的对不对？”
黑子立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恩……什么？”
果然忘了！虽然早就猜出来了会是这样，但是真的被忘记还是会失落。
“先不说这个了，庭院里我种的赛菲利亚已经结出了花蕾，到时候开花了我一定会第一个喊你过去看。”
黑子点了点头。感觉全身上下都莫名的冒出了一种疼痛的感觉……不，大概只是胸口在痛。总觉得这样的情景曾经经历过，十分的熟悉……
“这样啊，我会很期待的！”黑子偏过头笑着回答。
兴许任何一件事的发生都需要一个契机，而对桐人来说黑子的这个笑容正像是那把钥匙……就像是被这迷人的笑容给彻底迷惑了一样桐人下意识开口问。
“黑子是我的吗？”
“……”
惊讶？
黑子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停下脚步低头将手掌放在胸口……糟糕，跳的越来越厉害了。
可能是因为已经将最想问的说出口，桐人反而是已经破罐子破摔，见黑子不回答就继续逼问。“就算是一点也好……这两年来应该并不是我一个人一厢情愿吧！”
黑子抬起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黑子……”
“你，这算是表白？”
“恩恩恩！”桐人连连点头。
“那我同意了你会怎样？”
“就顺利交往啊！”
“交往之后？”
“……是指回到现实世界？”
“如果就像是来这里时记忆出现偏差一样，回去之后记忆一样没了……”
到那个时候会发生怎样的事，桐人根本无法预计，也不知道那种时候两人会不会形如陌路。
“也对……”桐人微笑，“就按你说的继续保持着这种关系。”
桐人惊讶于自己能顺畅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的现实，明明并不样放下，不是这样想的，就算是被质疑也觉得一定能……
所以说到底是能够什么啊！
他到底是对自己在期待些什么，连自己都觉得无法期待又怎么能让黑子期待？
关于桐人一瞬间想的众多问题黑子全都不知道，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让桐人变得脸色煞白。
和桐人在萨德雷这名工艺师手里领到的是一柄黑剑，桐人将黑剑用皮带吊在背上，明明有着相当的重量他确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这样的桐人黑子也觉得熟悉到让人想哭。就像是桐人之前说的，他们的关系仍旧会保持之前的样子……桐人也尽力试图这样做着，黑子没有提出质疑配合着他。
好像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不管怎么说得好听，现在都只是在‘装’做没有改变，实质上却完全不同。
“呐，桐人？我好想看到赛菲利亚开花时的样子啊！”
大概到那个时候什么都会变得不同起来——黑子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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