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那你将我拐走好了

虽说认识黑子才仅仅一个多月，桐人却总感觉和她曾经一起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也是错觉？尽管觉得或许她真的漂亮的不像话，有时候不自觉得的就会被吸引去了目光，但是除去这个原因的话，到底还有什么原因，才会不断的将视线投过去……？

        该怎么说呢？

        会想要知道黑子到底是怎样看待自己的。

        是认识不久的迷路人？还是说当做是会要拐走她重要人物的敌人？后面那一点更加现实吧。

        另外……关于优吉欧的这件事该怎眼和她解释？这个应该总会有办法，而在此……在此之后就和她完全没有联系的。

        实际上，桐人非常的在意，在意黑子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稍微吓了一跳啊……这个村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人……”桐人接过优吉欧递过来的装满苹果酒的大酒杯，看了看四周并询问，“黑子这种活动都不出现的吗？”

        “恩……？”

        优吉欧疑惑的看了看周围，似乎也稍微有点在意黑子在哪。

        “我记得刚才还看到了她，正被一群人包围着。”

        “啊呵呵呵，没想到黑子这么受欢迎啊！”

        “是啊是啊……”优吉欧扬起笑容，“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黑子那么漂亮的女生呢！”

        露莉德村的中央广场上正点着好几簇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聚集在那里的村民们的面孔。喷水池旁乐团正用貌似管风琴的乐器、非常长的横笛、还有兽皮蒙的鼓即兴演奏欢快的华尔兹，村民们合着节拍踏起脚拍起手，在夜空下舞蹈。

        看着周围热热闹闹的景象，然后是到优吉欧选择新的天职的时间，视野中终于出现了黑子的身影，不过她却是慌慌张张的在往教会跑……逃跑一样的身影一瞬间和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合，桐人鼻子一酸跟了过去。

        守候在教会外面的桐人，在看到黑子带着包裹没有丁点犹豫就往外走，打算要离开的样子，之前宴会上升温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庆典的音乐就算是在教会这边都能听见，比之前更加的气氛热烈。

        “桐人君？”

        停留在原地的桐人听到了黑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平坦毫无起伏的声音，这样顺着看过去表情上也是就如她的声音所表现的如此。

        “哟，黑子。”

        “其实我是打算直接走，但是你沉默着站在我的必经之路上让我没有办法忽视……怎么？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我十分的担心才会这样问……请认真回答好吗？”

        说着黑子停止了脚步，转个弯向桐人走过来，就这样在桐人的眼前晃动着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在为何苦恼。就算是这样的情况，听到黑子说很担心的时候还是无可救药的会很高兴，果然……很让人困扰。

        “你是不是多带了一些东西出门？”桐人看着黑子手中的包裹。

        “并没有多带东西，我打算离开，这些都是必要之物而不是你所理解的多余之物……不过桐人你其实是天然呆吗？”

        “……什么？”

        “如此正大光明的将优吉欧从我身边拐走，还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极具蔑视意味，真该处以极刑！桐人君！”

        “对不起……”

        “光一句对不起就想要我消气？”黑子叹了口气，“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所以才准备一个人离开，结果在我开辟出另外一条道路的时候你又来阻拦……”

        稍显无奈的抬手撑在了额头上，声音不知不觉变小了，“你到底是想要我做什么啊！桐人君！”

        “唉——？”桐人惊讶的抬起头，“我做了什么让你困扰的事吗？

        “很多啊！拜托你别让我一个一个说出来好不好，很不好意思的……我真的……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了，明明是你这个半路跑出来的家伙让塞尔卡陷入危险，又打算将优吉欧带走，我却没有办法生气……你教教我该怎样对你生气好不好？”黑子蹲在地上低着脑袋开口。

        “……”看来他还真是罪不可赦啊！竟然不知不觉中做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那我怎么才能让你消气？”

        “你难道喜欢惩罚吗？”

        “不是你说想要对我惩罚吗？”

        “我说是一回事，你完全没有抵抗的答应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来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某些方面撬不通，难道她一点也看不出来自己只是不想拒绝她的要求吗？

        “好了，那些就先不说，你为什么没有在宴会上反而是在这里蹲点？果然目的是我吗？那个‘全世界都将我遗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桐人你是因为被恋人抛弃才迷路到这里，才会跟我抢优吉欧？”

        “恩——”这并不算是做出了回答，只是懒得回答。

        “谁抛弃了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如果你没办法做出什么我来帮你讨回公道吧！”

        “哈……”

        黑子一如既往的像是缺根神经一样的在说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爱她了我来帮你解决，你是想要将她完全摧毁还是砍掉，还是说想让她因为抛弃你后悔到生不如死？”

        “……”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只是觉得这样应该能让你心情好点，没有其他意思。”

        啊，啊啊，真心感动！桐人这样想着。

        “……你想多了，稍微有点烦恼该怎么向你解释优吉欧的事情罢了！”

        “这个不用解释，因为我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原本黑子是打算独自一人默默离开，现在既然遇到了肇事者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黑子把之前在哥布林手中带走的蛮刀拿出来，扔了一把在桐人的面前，这才继续开口，“一样的武器，如果你赢了我就不再追究，你也没必要继续对我抱有愧疚……相反如果你输了……”

        “我会放弃带走优吉欧的行为……”

        没想到桐人会答应的这么爽快，黑子倒有点不安了，“你……你原本是打算和优吉欧一起去帝都修行吧！”

        “恩……”

        天空中的星星很少，大概是天气的原因。

        桐人捡起了地上的刀，“是从哥布林手上拿来的战利品吗？说实话看到那些哥布林的尸体前，我从没想过你会用这个。”

        这个提议让桐人有点兴奋……不管是在哪一次也好，他从没和黑子正式对决过。第一次组队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这样认识然后莫名其妙的越来越熟，正是因为关系越来越好，一直到后面发展成恋人关系，就更不会去想着决斗这回事……

        “虽说我很早就有觉悟必须要和女生动手的时候，一定不去小瞧对方。到时候输了‘没办法，因为对方是女生嘛’说出这种话的人通常都会让我很恼火，黑子你是很认真的在和我说这件事吧！所以我会以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

        桐人像是想清楚了什么说一长串，这让黑子直接是皱起了眉。

        “所以……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想表达什么？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接受挑战了。”黑子在这次交谈中首次露出笑容。

        “这句话我很喜欢听！”

        包裹随意的扔在了一边，黑子摆出了架势。她也十分认同，自己的开场姿势确实挺有模有样。看黑子进入状态桐人也微微弯曲了腿，瞬间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熟悉感，这让他反射性的后退，这瞬间的判断是正确的……完全没有预兆的黑子的刀就插在了自己开始站着的地方。

        虽说判断正确，看到失手后抬起头黑子那淡淡的的眼神，他好像一瞬间回想起了什么，那种以为永远失去了的感觉。黑子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跃，将刀背在身后，左手握拳重重的打在了桐人的脸上——桐人毫无抵抗力，扭曲着飞起，仅仅一小段距离才停下。

        拳头的攻击并不强，刚才明明可以直接用刀砍过来。

        哦对了，又不是敌人，不可能那样做的吧！

        “我说你为什么没有反抗，终于悔过觉得对不起我了？”

        “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手下留情。因为很多很多原因啦，况且你也太强了吧！”桐人偏过脑袋直接坐在地上，并不想将刚才记忆中的熟悉感说出来。

        不过——如果刚才黑子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而是以为自己能避过去而用刀——他大概就不会还能坐着说话了……

        “我赢了。”

        “对，你赢了……这个差距……也太大了！”桐人无所谓的将双手搭在脑后，倒在地上看着天空，“看来只能一个人离开……”

        虽然觉得很对不起优吉欧，但是……

        没办法啊！大概是真的没办法吧！

        也有可能是潜意识上就不想让黑子失望，总之那些都无所谓了。

        黑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桐人举剑，动作停留了一瞬，刀尖发出了绿色的光芒。因为同样经历过sao事件，对这个技能桐人想要忘记都有点困难，来不及吐槽黑子这无神经的行为，以及完全就像是恶劣玩笑般的破坏力，身体就先行动躲过去。

        桐人站起来连忙摆手表示投降。“你干什么啊！”

        “你这样无所谓的表情让我很恼火！输给我就这样的让你困扰？应该说与我之间的输赢就这么的无所谓吗？”

        “这个嘛……其实……”桐人抓了抓脑袋，“只是想着以后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进行修行，就觉得前途无望。”

        “因为这个？”

        黑子没再说话默默回到教会里面，其他参加宴会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之后一直心神不宁的，最后半夜在冷水下冲了好几道才感觉头脑冷静了下来。所以说啊！让她一个人离开不管的话，桐人不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优吉欧带出村子么？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想通了，现在又弄成这个样子，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就说啊！桐人这个家伙不是尽在给自己添麻烦嘛！

        黑子不断地这样继续苦恼着，直到从澡堂出来站在了桐人房间面前。

        桐人打开门的时候还稍微愣了一下，问黑子是不是有什么要说，“如果是优吉欧那边，我会注意避开……我还真是做了件不怎么正道的事呢！明明挑起他离开的心情的就是我……”

        “我说……”

        见黑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桐人就算是再迟钝也差不多意识到可能和自己这段话无关。“到底，到底是怎么了啊！”

        黑子走进房间将门给关上，身子背靠在上面。

        “如果实在是给你造成了困扰……你就将我也一并拐跑好了，这样你们谁也不会离开我……”

        “哈……？”

        得到了这句话，桐人大概是想了一会才弄清意思，然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所以到底是可不可以？”

        黑子鼓着脸，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再问第三遍……

        “如果是优吉欧情有可原，那我是为什么？”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一直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我总会不可避免的去想……大概真的不太适合这里，我或许在原本的世界还有更加重要的事物……这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意志而开始的……我的请求，希望桐人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桐人惊讶万分，“也就是说你也是因为比嘉而失去记忆，被扔到了这个世界？你也是测试员之一？”

        “啊……？”黑子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啊！”

        “你连这些都忘记了？”

        “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到你，我在这个世界醒来到现在一个多月了，总感觉失去了某部分的记忆。虽然很好得融入了进来，但是果然……”果然这里并不是她的归宿。

        她应该要回去的……

        “而且……”黑子开口，“优吉欧会想离开村子是迟早的事，因为……大概能下定决心将爱丽丝找回来的优吉欧才是完整的……我不懂那些纠纷，能有那么一个人放在心里无法忘记……与其这样一直留有遗憾无法忘怀，还不如做出点实质性的行动……”

        “黑子还真是好哎！”

        “哎——什么意思？”

        “很厉害啊！”桐人这样夸赞道。

        坚强、美丽又善良。虽然缺点也挺明显。

        黑子张大了嘴，脸一直红到了脖子，“你……”

        桐人在黑子说话前就向她走过去，在她还在疑惑着的时候靠近把嘴唇轻轻贴在额头上没有说话。就在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之时他没了反应，应该不是说没了反应，而是因为现在这面红耳赤的样子被看到，总觉得会更加的不好意思！

        “你，这是干什么？能解释一下吗？”

        “誓言之类的吧！类似于一定会帮助你实现那个愿望之类的……你这样理解好了。”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哦……”桐人慌慌张张的离开之后背转过身，“呃，那个……抱歉。”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黑子眨了眨眼睛，“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就应该要这样才正常……桐人你有这种感觉吗？”

        如果没有就不会吻上去了！！！

        “好了，差不多我也该回房间。”

        桐人稍微停顿了一下。“明天，阿萨莉亚修女会同意让你……”

        “不要过分担心我的事……”黑子堵住了桐人的话，“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解决问题……”

        桐人深吸了口气，在黑子离开之后还一直站在原地。

        黑子说的很对。

        差不多也到了该去解决某个一直拖延着的问题的时候了。

        他的意识——名为桐人或是桐谷和人的这个自我到底是什么？是寄宿在生体大脑中的fluctlight，也就是‘真正的我’吗？还是说，是通过stl读取真正的他、保存在媒介中的‘复制’呢？

        这个必须也要进行确认……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带着便当就打算离开，虽然对黑子也一起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想，没有任何人有必须将黑子留下来的理由……

        塞尔卡抱着黑子不肯撒手，看着桐人的时候也明显在瞪视。

        在前往基加斯西达，也就是那棵被砍倒的巨树所在的森林小路路口时，一位老人拦住了三人的去路，他好像是前任的砍树人。聊了一会将他们再次带到巨树面前。老人手指着倒下的基加斯西达树干的最顶端、伸得笔直的树梢。那根主干相当长的一段没有分叉，最顶端像细剑一样尖锐。让桐人用青蔷薇之剑将其砍断……

        看着桐人身上那把漂亮的剑，黑子又看了看自己这做工粗糙的蛮刀，开始考虑什么时候换个更好的武器。

        老人从怀中取出一块厚厚的布，小心地将桐人手里的枝条包起来，又在外面绑上一圈圈的皮带。

        “这样就行了。你到了央都圣托利亚，可以把这根枝条交给在北七区开店的一位叫做萨德雷的手工艺人。一定能做出一把强力的剑，绝对不会输给那把美丽的青银色的剑。”

        成对的两把剑。

        黑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冷不防的开口。“我好像记起来了什么……”

        “什么？”

        “二刀流？有过一个使用者这样的剑技的剑士……”

        ……

        一同旅行就这样过了半年，雨季过后今年的夏季也快过去。

        黑子睡不着就坐在旁边看着，将堆积在老旧的仓库地板上的十分厚实的干稻草当做床熟睡的两人。桐人和优吉欧已经在这个农场干活了整个夏天，另外每天还要对战练习，累坏了也很正常。大概是因为男生间很不可理喻的自尊心作祟，并没有让黑子加入他们一起工作，黑子也不会故意强求，所以算是很闲，除了每天都要进行的日常训练，基本没有事情可做。

        此时桐人像是梦见了什么，手脚舞动起来，为此作为睡衣的衬衫衣摆掀了起来。他完全不在意肚皮露在外面，并且再次开始活动，目睹这种状况的黑子不由得直叹气。

        黑子跪了过去，拉扯着桐人的衣服想要帮他将肚子盖上，刚做完这个动作就发现桐人正睁开眼看自己。

        他眨了眨眼睛。“这算是夜袭吗？虽说我倒是不介意黑子你这样做，但好歹是个女孩子，晚上不睡觉会有黑眼圈的。”桐人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往黑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黑子措不及防的小声叫了一下缩起脖子。

        “很闲吗？黑子。”

        “我……”

        桐人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唇上做出静音的动作，轻指了指还在睡觉的优吉欧。“他还在睡觉，你睡不着我陪你在外面聊天。”

        事实上桐人和优吉欧两人每天都很忙，还特地让桐人用他的休息时间消磨自己多余的时间，心里会过意不去。

        两个人好像是都没有察觉到躲在桐人头发里，麦粒大小的观察者。

        并排坐在仓库外面，桐人就开始提问，“不是付了住宿费让你睡在主屋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黑子苦着脸凑到桐人面前，“一个人睡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愧疚，让我睡在这里啊桐人……求你了……”

        “……反应这么大！”桐人有点被吓到。

        “反正我们明晚开始就要住到扎卡利亚卫兵队的宿舍，这些就不要想了。”

        “也对……”黑子打了个哈欠，接着半眯了眯眼歪过脑袋靠在桐人的肩膀上，“借我靠一下。”

        “恩，乐意之至。”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桐人也没想到黑子会就这样睡着，只能是叹口气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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