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尤氏带着秦可卿和惜春前来，迎春元春探春做一起，宝玉黛玉做一桌，王夫人和李纨坐在贾母下手。

        因为人多热闹，黛玉想着赚一波营养液，便熟练的打开了直播间，安静坐着直播。

        李纨本要和凤姐儿一起布菜侍候，奈何火锅的吃法与普通饭食不同，她有心想帮，却也不知该如何下手，而凤姐儿又一向喜欢揽事，巴不得自己独领风骚，便让李纨歇着，她自己指挥小厮，将火锅推进来。

        众人都未见过这样奇怪的锅，不由笑道：“今个到底要吃什么？怎么连锅也搬进来了？”

        凤姐儿笑道：“这个叫火锅，底下生着火，上面放着铜锅，锅里盛着浓香汤底，能涮各种吃食。”

        贾母笑道：“这吃法可闻所未闻，如今灶台都搬进来了，还不快上锅底。”

        凤姐儿行了一礼，笑道：“得嘞，老祖宗稍等。”

        话落，便出去传唤翟南。

        后者早已带着一众丫头婆子，等在了门外，前面四人手里各端了一口锅，一个四方格，两个三方格，一个鸳鸯锅，后面的丫鬟婆子则端着各色肉类青菜。

        听到凤姐儿传话，翟南立刻领着众人进屋。

        贾母年纪大，吃不了太辣的，翟南只在她面前放了个三方格的锅，里面盛这排骨汤，菌汤和番茄汤。

        在探、惜、迎、元四春面前的桌子放了四方格锅，在黛玉宝玉面前放了鸳鸯锅。

        屋内中间放了各种小碗调料，供她们自由调配。

        各色肉类青菜，则放在铜锅的四周，稍稍抬手便能夹到。

        铁桌里已放了上好的银碳，不一会儿，锅里的汤底便汩汩地沸腾起来。

        众人大感新奇，东瞅瞅西瞧瞧，没有一人敢动筷。

        凤姐儿惯喜欢出风头，本想教导众人如何涮火锅，却不想，先被黛玉抢先一步。

        “老祖宗，火锅是要涮着吃的，让颦儿来教您。”

        只见黛玉拿了筷子，款款走至贾母锅前，夹了一个鱼丸，放进酸甜可口的番茄汤里。

        趁此间隙，她又拿着一只青瓷小碗，走到调料台，依次放了醋、香油，麻油，芝麻酱，香菜以及各种酱汁，

        调好配料后，黛玉不紧不慢地回到贾母身边，挽着袖子，用木制漏勺，将鱼丸捞进青瓷小碗里，让鱼丸沾了满满的酱汁后，亲自夹着喂到贾母嘴边，笑道：“老祖宗快尝尝。”

        众人在下面都起哄道：“这是外孙女孝敬老祖宗呢。”

        唯独凤姐儿的表情僵硬，站在中间，三角吊梢眉有些阴沉。

        贾母心里自然高兴，张嘴吃了那颗鱼丸，口感弹滑劲道，外面裹着浓郁的芝麻香，嚼了几口后，又有丝丝缕缕的酸甜口感，种种喂到交缠着，竟让贾母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了，最后只得连说：“好好好！”

        宝玉高兴地拍手：“原来火锅是这个吃法，真是好玩，只是不知是谁钻研出来的？”

        王夫人笑道：“除了古灵精怪的凤丫头，还能有谁？”

        “太太此言差矣。”黛玉放下筷子，与王夫人对视道：“二嫂子一个泼皮破落户，至多有些泼辣，哪来的古灵精怪。”

        这话若是由德高望重的贾母说，只能算是长辈的无恶意的打趣，可放在年纪尚轻的黛玉身上，就十足的刻薄了。

        迎、探、惜、元四个姑娘，年纪尚小，听不出话里的轻蔑，还只当是个玩笑话，互相推搡着笑个不停。

        尤氏和秦可卿是宁国府的人，平日里与荣国府虽亲，但终究是两家人，不好插话。李纨是个寡妇，和凤姐儿地位一样，都是做奶奶的，但性格有些木讷，也不知该说什么。

        王夫人是凤姐儿的亲姑姑，都是王家人，凤姐儿被人说成泼皮破落户，岂不是连同整个王家也被人当做了破落户？

        当即便沉下脸，冷眼瞧着黛玉。

        凤姐儿脸皮微抽，玉手在袖中紧紧握着，险些将指甲折断。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眯眼盯着柔弱病娇的黛玉，后者回了一个礼貌得体的微笑。

        最后还是贾母点了点黛玉的秀鼻，笑道：“你呀你，岂能这样说你二嫂子？”

        黛玉依偎着贾母，撒娇道：“二嫂子一向和大家玩得好，才不会介意黛玉这些玩笑话，不信咱们问问二嫂子，看她生气了没有？”

        黛玉望向凤姐儿，笑得春光灿烂，“嫂子不会和黛玉一般见识吧。”

        凤姐儿只能勉强笑道：“哪里的话，倒显得嫂子小气了。”

        宝玉虽和黛玉一屋，相识多日，但能说上话的时候却少得可怜，他一向喜欢钟灵毓秀的女儿，这时找了说话的机会，连忙问道：“那是谁钻研出的火锅。”

        黛玉斜睨了他一眼，望向站在门外的翟南，笑了笑：“自然是府中最聪慧的厨子了，翟南，还不快到老祖宗前认领你的功劳。”

        翟南也不客气，走上前来便向贾母行了一礼，恭敬道：“老祖宗可还记得我？”

        贾母年纪大，忘性也大，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宝玉却叫道：“我记得你，那日炸了薯片和鸡排的厨子。”

        王夫人呵斥他：“毛毛躁躁，像个猴儿似的，成何体统！”

        贾母经宝玉提醒，方才慢悠悠地想起：“原来是你。”

        翟南笑道：“正是我，上次老太太吃的高兴，赏了我几百钱，老太太今儿个再尝尝火锅，看能不能讨老太太欢心，让老太太再多赏给我一些。”

        “好好好。”贾母笑呵呵道：“我看这火锅吃起来不会快，你别干等着，带着丫鬟婆子去外面也弄一桌，等我们传话了，再进来伺候。”

        翟南带着众丫鬟婆子退下，屋内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往锅里扔食材。

        黛玉提醒道：“青菜可不要煮太长时间，小心烂的不能吃。”

        “红彤彤的锅底是牛油火锅底料，那个又麻又辣，不能吃辣的可千万别勉强，仔细辣伤了身体。”

        “元春姐姐，酱汁可别放太多，小心咸的入不了口。”

        “惜春年纪最小，姊妹们都看着她些，别让她吃太多，以免积食。”

        黛玉忙着提醒众人，几句话下来，竟让凤姐儿插不了话。

        贾母笑道：“我女儿是个柔软端方的性子，可我这外孙女，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怕是比之凤丫头，也不遑多让了。”

        宝玉凑到黛玉身侧，笑道：“别说老祖宗，就是我，当日也走了眼，我第一次见林妹妹，只觉妹妹如弱柳纤花，是个一定一的病美人，然则半月相处下来，却是个柔中带刚，刚柔并济。”

        王夫人推了他一把，情绪不明道：“什么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我看你是吃酒吃多了，还不下去醒醒酒。”

        风头一下子被黛玉抢走，凤姐儿满心是气，偏又不能当着众人发作，只得勉强笑道：“老祖宗的外孙女自是有能耐，我一个破落户怎可比得？”

        黛玉笑着轻推贾母：“二嫂子吃醋了，老祖宗也赶紧夸夸她。”

        贾母又赶紧夸了凤姐儿两句。

        火锅的食材都很简单，独独胜在吃法新奇，且适合多人聚餐，一大家子凑在一屋，三两成群围着一张带锅的铁桌，锅里不停的添着食材，汤底沸腾冒泡，众人吃吃笑笑，好不热闹。

        这一顿晌午饭足足吃到末时，吃的实在撑不动了，才停住筷子。

        元春道：“真是奇怪，我觉得只吃了几片青菜叶子和肉片，怎么就撑的这样快。”

        贾母也吃多了，歪坐在榻上，口中还笑道：“着实是高兴了，才没管住自己的嘴。”

        凤姐儿让人撤了铁桌和锅，又传来茶水，黛玉眼疾手快的接过茶水，亲自递到贾母面前，柔声道：“老祖宗请漱口。”

        贾母就着茶碗漱了口，黛玉又端来一盏茶，“老祖宗请喝茶，解解腻。”

        贾母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笑道：“我的好外孙女真孝顺。”

        黛玉笑道：“若是老祖宗觉得我孝顺，那便多疼疼我。”

        贾母笑呵呵道：“这是自然，多疼你都不过分。”

        黛玉依偎在贾母怀中，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落到凤姐儿身上，挑衅意味十足。

        凤姐儿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偏还不能发作。

        黛玉收回目光，摇着贾母的手臂，提醒道：“老祖宗觉得这顿火锅如何？”

        贾母乐呵呵道：“极好。”

        黛玉笑道：“那还不赏了人家，别让人家等急了。”

        “吃饱喝足了，倒是差点忘了此事。”贾母传来鸳鸯和翟南，对前者道：“快取我床头的匣子，这次可要好好赏赐他。”

        趁着鸳鸯取匣子的间隙，贾母仔细问翟南：“多大了？家在何处？家中父母可尚在？”

        翟南是身穿，穿进来便是贾府的厨子，因此只答：“刚刚及冠，父母双亡，为了葬双亲，才将自己卖到贾府。”

        贾母哀叹：“可怜见的，既然来了，便安心住下罢，你手艺不错，心思又巧，干好了，便让你升个管事的当当。”

        鸳鸯取来匣子交与贾母，贾母从中拿了二十两银子交与翟南。

        男人不能和后宅女人有太多牵扯，贾母给了他银子，便挥手让他退了，屋内众人说笑一回，因贾母午后困顿，便也散了。

        刚离开贾母的屋子，凤姐儿便追上黛玉，皮笑肉不笑道：“林姑娘今儿个嘴真俐，让嫂子我都接不上话。”

        黛玉好整以暇道：“你接不上话是应该的，今日所言，不过是讨前日之辱罢了。”

        “你——”

        凤姐儿气的要打她。

        黛玉立即扬起黛眉，冷声道：“我是老祖宗的外孙女，你要对我动手？”

        直播间疯狂嚎叫——

        【我爱这个林妹妹。】

        【这不是林妹妹，这是我女神。】

        【女神抽她个大嘴巴子。】

        【从此我林妹妹改做爽文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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