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贪念终为天下人

第二天早上，睡眼朦胧的晚夕从炕上爬起来扭动着身子伸着懒腰，屋子外面传来砰砰的斧子砍木头的声音。
  晚夕坐起来趴窗户上看看，村民已经开始做工了。
  穿好衣服后没过多久院子里传来一个上岁数女人的声音，“小夕姑娘，穿好衣服出来吃饭吧。”
  “噢知道了这就来。”
  晚夕穿上鞋不好意思的从屋里走出来。
  院子里有一个妇女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叔，大叔和小女孩坐下来吃饭。
  见晚夕出来了大叔敲敲桌子示意她坐下来一起吃，小女孩也拿起碗示意她过来吃饭。
  妇女见她过来了，递给她一个碗让她自己去盛饭，晚夕接过碗神情有些迟疑的问她……
  “您好啊我怎么睡在你们家啊？老顾呢？他哪儿去了，还有我的背包和土地像呢？”
  听了晚夕的疑问，那个女人一边拿碗筷一边对她用略带方言的话说着……
  “昨天晚上在村长家你喝多了，小顾呢也喝多了，村民把土地像搬走了说是搬到河神庙去供着了，后来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了。”
  “好几个人都想请你去家里休息，你吐了一地倒在我旁边了，我就把你抱起来然后扶回来了。”
  “大家都说我能照顾好你，是啊你是村里的恩人，你救了大家从此再也没有河神了。”
  晚夕迟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然后不好意思的拿起碗盛了些米饭，旁边的小女孩开心的叫她晚夕姐姐，还给她夹菜，生怕晚夕不好意思在这里吃东西。
  起初吃饭的时候晚夕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晚夕在想老顾和土地公在哪儿一会儿去找他们回来。
  直到小女孩把一块茄子直接送到她嘴里，晚夕才开始注意饭桌上的气氛，晚夕吃到烧茄子一下脸红了起来，思绪也被拽了回来。
  大叔笑着看着晚夕说，“俺家娃可喜欢你啦，这是俺婆娘烧的茄子，老好吃了。”
  晚夕看着大叔，咀嚼了几下咽了，“嗯啊，这个茄子！咳咳，这个茄子！”
  “怎么样？俺婆娘烧的茄子怎么样？”
  大叔一个劲的等着晚夕回答，旁边的妇女只是浅笑着吃着饭，小女孩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晚夕。
  回味了一阵后晚夕惊叫道：“真是太好吃了！”
  大叔“哈哈”大笑起来把剩下的茄子都剥到晚夕的碗里去了。
  “哎终于吃饱了！”
  晚夕吃饱饭后就歪在椅子背上开始揉着肚子，小女孩过来拍了拍她肚子说：“晚夕姐姐你吃的太少了哈哈还没我吃的多。”
  晚夕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哈哈还行吧平时就吃这么少，”一边说着晚夕一边看着天空上的太阳，太阳的位置刚到屋檐上，这个时间大概是早上快中午吧。
  女孩拿起晚夕的碗筷就走了，准备去和妇女一起刷碗，晚夕见状起身抄盘子过去帮忙，妇女见状让女孩抢走碗筷去刷，晚夕硬是要帮忙，妇女也只好让她一起来收拾碗筷。
  忙了一阵后终于把院子收拾干净了，晚夕问了问村长家的位置就准备去找回自己的背包和土地像了。
  走出村民家的院子，外面聚集着很多村民好像在谈论着什么，好奇的晚夕悄悄跑过去偷听了一阵子。
  村民说着：“小顾的妹妹被那个外乡人救了，现在村里没有河神了，跟她交涉一下把土地像留下吧。”
  另一个村民说“不行，这个土地像是她带来的，应该还给她。”
  其他村民都在聊着一起去城隍庙上香保平安的事，还有一些村民打算去河神庙供奉土地公。
  一个小伙子看到晚夕出来了叫大家伙过来看，村民看到晚夕来了瞬间一拥而上围住了晚夕。
  晚夕尴尬的看着那些笑嘻嘻的七嘴八舌的村民，村民对晚夕说准备拆了河神庙把土地公请进去，问晚夕同不同意。
  晚夕尴尬的说，“啊，这个肯定不行啊，你们强行拉土地公过来土地公肯定不会同意的，况且这个土地公也不是江北区的啊。”
  村民不解的问，“那怎么办啊？”
  晚夕安抚村民说：“哎你们可以去请茳北区土地公来啊，噢对了这边挨着城外你们有城隍爷，土地公没城隍爷的法力强，你们供奉两个神像绝对会出现事情的啊，对吧之前不就是出问题了吗？”
  就在村民议论纷纷中，从人群里伸出一只手拽住晚夕胳膊将她拽出人群。
  晚夕被拉的挤在人群里直叫喊，“哎谁啊谁拉我，别拉了疼死了！”
  拉出人群后晚夕才看到，是黄是人。
  晚夕疑惑的问他，“你不是在城隍庙吗怎么出来了？”
  黄是人笑着对她说，“嘿嘿恩人，带你去看土地公啊，我们去河边吧。”
  就这样晚夕离开了村民顶着大太阳往河边走去，路上路过顾辞言的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她张开双臂做一个拥抱的姿势跑了过来，黄是人也做了个拥抱的姿势等着。
  女孩一下扑到晚夕怀里哽咽着看着晚夕。

  一边哭着一边对晚夕说：“晚夕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你被村里人投河的事我听说了，我昨天在村长家看到你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晚夕尴尬的笑了笑说：“啊，你就是老顾的妹妹啊？额长得跟他倒不是太像，挺好看的怪不得那个妖怪能看上你，你哥呢？哪儿去了？”
  女孩放开晚夕告诉她……
  “顾辞言一早上就去修车去了，他说你要是来找他的话让你先在村里逛，他下午回来送你回家。”
  听到这，晚夕让女孩先回去，告诉女孩说让她先休息吧，自己去和黄是人先逛逛。
  女孩听后转身回屋去了，黄是人低落的看了看晚夕一同和她往村外河边走去。
  二人来到河边，河边祭场传来一声一声的加油声，“拉！！123，拉啊！123拉啊！拉！”
  “噗通！！！”
  一声巨响地上尘土飞溅到处都是，黄是人踮起脚尖把手放在额头上观望着，晚夕也扶着黄是人踮起脚尖往远处看着。
  尘土落下，晚夕他们顶着刺眼的阳光看到河边几米高的祭台被一些麻绳拽着拉倒了，一群光着膀子的村民把祭台也拆了丢到了一边。
  河神庙孤零零的在河边，牌子已经被换成土地公的牌子了，河神像也被他们搬出来砸碎了。
  晚夕拽了拽黄是人的胳膊示意他跟自己去河神庙找土地公去，刚走到祭场就有村民发现晚夕过来了，几个光着膀子的村民跑过来就直接给晚夕说着对不起的话。
  晚夕认出这些村民就是一直在祭场干活的一些村民，这几个光着膀子长得很凶很壮的人就是把她拉走祭大河的人，晚夕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只是想去河神庙拿回土地像，索性没有太多理会他们。
  一个村民忽然拦住晚夕说：“哎，土地像你不能带走啊，你带走了我们怎么办？”
  晚夕歪头对他讲，“河神已经没了啊被城隍爷收了，土地像是我花钱买的！我是不是得带走啊？”
  黄是人在一旁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这个土地像是我恩人的，你们拜城隍爷就行啦要人家土地像干啥？”
  带头的几个村民指着黄是人的鼻子就说：“你懂什么！小子，这个土地像这丫头不能带走，她可以走，土地像不能走。”
  晚夕听到这话气的差点哭了出来，黄是人被吓得躲在晚夕身后，那个强壮的男人对晚夕说下午送她回家，土地像就放这，让晚夕再买个新的去。
  晚夕被气的当场哭了出来说：“你们怎么这样啊！这个土地像我花了好几千块钱买的！你们干嘛不自己去买要我的干嘛！”
  有好几个村民看到晚夕被气哭了都跑过来指责那个男人，晚夕才发现昨天把她投河的也有这个人，他是负责捆绑自己的，于是更生气了。
  那个男人见有村民出来指责他也不再说什么就默默离开了，几个上年纪的村民告诉晚夕说：“别怕他，昨天就是他给你捆起来的，他平时在村里也是耀武扬威的其实没什么能耐。”
  另一个村民安慰道：“是啊姑娘别怕，大伯为你做主，走咱们去河神庙吧。”
  晚夕被几个上岁数的村民带着往河神庙的方向走去，黄是人跟在后面，那个男人又开始指挥动工拆其他和河神有关的建筑架子之类的，晚夕气的撅着嘴死死的盯着那个人，那个人也偶尔回头看看晚夕。
  “别怕了恩人，他再厉害也不会不听村里老人话的吧？”
  “是啊，有我们这些德高望重的村里老人在，还怕他欺负你不成？到时候跟村长讲村长会处理他。”
  说了这些话，晚夕的心情才算平息下来了，到了河神庙附近，里里外外上香供奉的村民络绎不绝，晚夕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到了土地像，她看到土地公并不在神像中，而是坐在桌子上吃着果子。
  “呦你来啦，接着，土地公看到晚夕来了，于是丢给她一个果子吃。”
  朝拜的村民看到飞出来的果子回头一看发现是晚夕来了，大家纷纷开始朝拜起了晚夕并称她为仙女。
  晚夕尴尬的笑了笑，她看到桌子旁边就放着自己的背包，于是蹭过去检查背包里有没有少些什么东西。
  在确认只有土地像不在背包里后趁着朝拜的村民不注意一把套住土地像拉上拉锁抱上就跑了，土地公一边喊着，“哎哎哎还没吃完呢！”
  晚夕一边跑着一边对他说，“回家给你多买点我们去领工资啦！”
  土地公顺手抓了一个果子化成一股烟钻回神像里了，朝拜的村民抬起头发现晚夕把土地公抱走了于是从庙里跑出来追她，被黄是人拦在庙里。
  村民们大喊：“不要跑！把土地像留下！！”
  村民见晚夕跑远了把黄是人推开，黄是人化形成黄鼠狼跑掉了。
  甩开大批村民的晚夕抱着背包回到了村子里，村里的李伯看见晚夕回来跟她说：“这一早上去哪儿了啊，村长那边正找你呢。”
  于是晚夕跟着李伯来到村长家，村长看着桌子上的信封一脸严肃的招呼晚夕进去。

  晚夕进去后发现桌子上有一些盖着章的文件，村长给晚夕递过一个凳子晚夕坐下了。
  “晚夕小姐啊，谢谢你救了我们村子驱赶了河神，不过小顾这次进城去了，还把把你投河这件事说出去了。”
  “人证物证也都在了，村里这边不怎么好看，我记得当时答应你是酬劳40万对吧？”
  “现在这里有23万现金，你看看这些文件，还有这个是村里上上下下的协议，你签字后面17万也给你你看行吗？”
  李伯看了看村长又看了看晚夕，自己拿起协议看了看对晚夕说：“签了吧孩子，白山村的人不会为难你的，希望你也别为难大家。”
  晚夕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上面的意思是“晚夕本人同意回去后不再追究被投河一事并承诺17万和解金。”
  晚夕想了想问村长，“那我签这个立刻就能领到钱吗？”
  村长点点头说：“嗯是的，都是现金你和小顾拿走吧”晚夕在同意和解上签了字，掏出手机把这些文件拍了相片才放心。
  随后村长叫人把40万现金提了过来，晚夕哪儿见过这么多钱啊，她摸这些钱就像摸宝贝一样开心，晚夕收下钱箱和村长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要走。
  顾辞言这个时候忽然跑了进来，把协议撕了个精光告诉晚夕说，“晚夕，不能签。”
  晚夕很疑惑的看着顾辞言说，“为什么啊？签了就有40万现金呢啊！”
  顾辞言说：“这个事情不能在这里定夺。”
  村长猛地站起来训斥道：小顾！你妹妹没死对吧？你朋友还活着你还要闹那样！如果把我抓起来真的有好处吗？
  顾辞言也急了，“村长，你在白山村这么多年的搜刮，呵呵不亚于河神了，我已经把你所有的证据都交上去了，你以为我只是在城里打工吗？”
  说着，顾辞言把钱箱子拿过来一把摔在地上，一沓沓的钞票从箱子里散落一地。
  村长听到顾辞言这样说，一下坐回到椅子上。
  顾辞言继续说……
  “告你的不只是我，还有村里所有失去孩子的人，你想用这些钱打发我和晚夕？做梦吧你！”
  “过不了多久法院就会来提你，这些钱是我们应得的，除了这些其实你还差很多呢，会让你都吐出来的，村长。”
  晚夕不解的问顾辞言，“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辞言指控这些年村长倚仗河神之名坑害村里百姓，多年组织投河祭祀年轻少女的事做下证据移交法院了，法院判决没收村长住宅金钱系数归还村里百姓，并缴被投河的家庭的慰问金。
  “啊可是河神不是妖怪吗和村长有什么关系？”
  顾辞言笑了笑说，“是河神确实是妖怪，但是身为村长不去组织村民对抗河神却纵容妖孽，这些难道不是人力所为吗？”
  “我没有办法把妖孽之事告诉外面的人听，但是你，你搜刮多少村民的血汗钱？这么多年经过我的调查才发现，你就是军阀的后人！”
  村长辩解道：“不，我也是被妖怪蛊惑了，他不禁蛊惑了村民也蛊惑了我！”
  “是吗村长？女祭司也没有被蛊惑啊？”
  村长迟疑了一下说：“女祭司不是死了吗？她不是蛤蟆精吗？”
  顾辞言告诉村长，“女祭司的身体是人的，只是河神的蛤蟆精变成了女祭司的模样，那个女祭司已经被送往医院了，您的所作所为她全都说了。”
  “钱我们就拿走啦，过后会有人来接您啊别忘了过去签字，拜拜村长。”
  顾辞言收拾好地上的现金提上包拉着晚夕离开了村长家的院子。“哎老顾，老顾！你是怎么搜到证据的你怎么知道的？”
  顾辞言看了一眼晚夕笑了笑说：“秘密。”
  晚夕忽然想到“欧！！是不是你买摄影机就是为了拍村里的事啊！”
  顾辞言告诉晚夕说，“是啊，这也是证据之一呢，当然还有村民肯为我作证，而且大家手上也都有村长做坏事的证据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终于能搬倒他了。”
  “啊你说村长没有被蛊惑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说……”
  顾辞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晚夕不要提，晚夕好像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就跟着顾辞言走了。
  两人来到顾辞言的汽车旁，一些村民也赶了过来问顾辞言，“这么快就要走啊？”
  顾辞言一边擦车一边说着，“是啊要走啦，得送她回家。”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小顾。”
  顾辞言抬头看了看说：“嗯……再过一段时间吧，我还要去城里继续工作。”
  村民理会意思点点头走了。
  黄是人忽然从后面跑了过来，看到晚夕要走，大喊她“恩人，恩人！恩人！这就走啦！有空来城隍庙坐坐啊！给你找烧鸡吃！”
  晚夕看了看黄是人说：“走吧老黄回庙里去吧，我有空带土地公回来看你们啊！拜拜！”
  顾辞言打开车门把晚夕的东西扔了进去示意黄是人回去吧，黄是人看着晚夕上车后就离开了。
  顾辞言开着车离开了白山村，看到晚夕抱着书包昏昏欲睡的时候，顾辞言递给她一张报纸和一个明信片。
  晚夕接过明信片上面写着太和房地产总经理李辉和一些潦草的字迹，上面写着希望晚夕小姐能光临贵公司帮助处理一些非人力所为的奇特事件。
  顾辞言伸手给晚夕指了指报纸上刊登的事情。
  太和房地产总经理李辉重金求一个懂处理灵异事件的人来公司应聘鬼屋试睡员的岗位，薪资3万起步。
  联系地点在临河区花园北园街道双霞路133号绿城鹿鸣苑住宅区1号楼售楼处3室，晚夕合上报纸挪了挪身子说：“老顾，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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