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陈情令

第二天一大早，苏卿便被金子轩派来的人叫醒。

        今天是开课的第一天，对于昨夜晚归的苏卿来说，台上蓝启仁的那三千五百条家规简直就是催眠曲。

        魏无羡更是一向闲云野鹤惯了，哪里受得了一板一眼的听课，只觉得这课上得枯燥乏味至极。

        他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一番，与坐在他身后，因金丝雀结缘的聂怀桑闲聊了几句，便发现苏卿已经困得脑袋都要垂到面前的桌子上了。

        他立马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趁台上的蓝启仁不注意时朝身后的聂怀桑低语道：“怀桑兄，你那鸟借我一用。”

        “魏兄，你要干嘛？”聂怀桑偷偷将掩在袖中的鸟笼递给他。

        “叫小仙女起床。”魏无羡笑道。

        只见魏无羡将鸟笼打开，一把抓住里面的金丝雀。

        聂怀桑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悚。

        魏无羡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苏卿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挠了两下，惹得魏无羡强忍住笑又拿着小金丝雀在她脸上叨上几口。

        “咳咳。”

        魏无羡一回头就撞上了蓝湛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他赶紧将手中的金丝雀藏好。

        苏卿艰难地从瞌睡虫里爬出来，一双迷惘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有些搞不清状况。

        所幸家规之后，就是各位弟子拜礼，金子轩带来的是金光善编制的河洛经世书，那雍容华贵的奢侈之风一看就是金氏的手笔。

        “清河聂氏聂怀桑进献紫砂丹鼎一尊，以表诚意。”紧接着献礼的是与聂怀桑同行的一名副使，名唤孟瑶。

        “他不就是金宗主的那个私生子，之前去金家认亲，还被金宗主从金陵台上踹了下来，现在怎么投在了聂氏门下？”身后的几名世家子弟低头交耳地讨论着。

        苏卿一向不喜别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再则她也一向不喜姨父的作风，甚至极其厌恶与这种人有着亲戚关系。“咳咳。”她的视线淡淡往后一扫，有人忌惮她身后的金家便没了声。

        蓝曦臣也帮着圆场道：“这紫砂丹鼎确实不错。”

        孟瑶一言不发，只安静地站着。

        这段插曲很快便过去了，拜礼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轮到江澄拜礼时却被岐山温氏温晁带人打断了。

        温晁是温若寒的二儿子，此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粗鲁无礼，目中无人。这会儿带人闯了兰室，打断了江澄的拜师礼。

        魏无羡因为看不惯他这幅狂妄嚣张的样子，顶了几句，温晁竟直接让手下拔剑相向。

        这人未免欺人太甚，苏卿握着碧华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金子轩拦了下来。

        蓝曦臣见状拿出腰间的裂冰轻抵唇边吹奏起来，温氏子弟的剑纷纷落在地上。

        一旁的温情见事态有所平息立即上前道：“在下温情与弟弟温宁今日特来蓝氏求学，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她态度恭敬，又让人将温家准备的拜师礼拿出来，蓝启仁不愿闹大只好让蓝曦臣悉数收下，便让温家几人下去休息，这拜礼也算完成了。

        出了兰室，金子轩便端起兄长的架子教训苏卿，“你现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金氏，今日那般情景，你怎敢往上冲？温晁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人奸诈至极，睚眦必报，你还敢与他对上？”

        “知道了，表哥。”苏卿恹恹道，心里还惦记着魏无羡临走前邀请她去后山摸鱼。

        金子轩又念叨了好久才肯放她离开，苏卿踏着如释重负的步伐朝后山赶去。半路却被准备返回聂家的孟瑶拦了下来，“今日多谢姑娘为在下解围。”

        “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苏卿对他自然有所耳闻，也因此对她那个姨父更为厌恶。

        孟瑶坚持道谢，又拱手道别，苏卿亦客气地回之一礼。

        两人道别后，苏卿担心耽误太久，魏无羡他们会不等自己，便小跑着穿过长廊。

        “云深不知处禁疾行。”

        一道冷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卿立马停住脚步，朝身后之人打了声招呼，“阿湛，好巧。”

        少女的一声“阿湛”让蓝忘机愣了一瞬，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便不再抬眸看她。

        苏卿走近他，眼中含着盈盈笑意，“长欢。”

        “什么？”蓝湛的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疑惑。

        “我姓苏名卿字长欢，我发现大家都爱唤我长欢，所以你也可以唤我长欢，以后不许再苏姑娘苏姑娘地唤我。”苏卿笑着解释道。

        “我知道了。”蓝忘机仍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打岔，苏卿倒是彻底歇了去后山摸鱼的心思，只匆匆去了江厌离的寝房，准备讨要两碗莲藕排骨汤喝。

        到的时候发现江澄也在，他正朝江厌离抱怨魏无羡这些天来一直不得安宁。

        “厌离姐。”苏卿欢快地跑了过去。

        “长欢来了。”江厌离看着她笑得温柔。

        江澄抿了抿唇，他知道苏卿跟魏无羡关系好，这会儿被人直接抓包还有些尴尬。

        “我觉得阿羡很可爱啊。”江厌离柔柔笑道：“长欢你觉得呢？”

        “嗯，我也觉得他挺可爱。”苏卿点点头，笑着附和道。

        “什么可爱？”魏无羡兴冲冲地举着烤鱼从外面跑回来，“你们在说什么？”

        江澄白了他一眼，他不懂阿姐跟长欢是怎么觉得他可爱的。

        “喂，江澄你那是什么眼神，亏我还想着给你带了一条鱼。”

        “谁稀罕！”

        “不稀罕你别吃啊。”

        “不吃就不吃。”

        “这可是你说的，师姐、长欢，快尝尝我亲手烤的鱼，可香了，千万别给江澄留。”

        “你幼不幼稚？”

        ……

        最后魏无羡还是大方地分给了江澄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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