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债务问题

马科斯离开以后，李斯特就立刻召见了奥利弗，看见一脸沧桑的管家。

        “奥利弗，我可以信任你吗”李斯特仿佛狄仁杰附身似地问道

        只见老管家神色不变，坦然说到：“男爵大人，我已经服侍格林家族三十年，我也被上代的格林侯爵大人赐姓，在白堡留守了二十年，您完全可以信任我。”

        “嗯，你先看看这个吧。”李斯特将手中的“欠条”递给了他。

        顺势问道：“为什么白堡领的财政缺口这么大我记得这里资源丰富，这几年也没什么天灾，按理说缴纳完贡奉之后的钱财是足够维持领地的运转的，还有那么多年，这些情况没有向王都那边汇报吗”

        老管家只是扫了纸上的内容一眼，看着李斯特耐心地回答道：“大人，其实这些情况老仆非常地清楚，而这些领地里的情况我也每年向侯爵大人汇报了，但每次都是石沉大海。

        王都那边也一直没有派人过来查访，后来听说马库斯家族一直帮白堡填补这个窟窿，我原本以为他们是为了向格林家族示好，因此就没有专门留意，至于为什么有如此大的缺口，请容我细细向您汇报”

        原来每个领主都会在自己的领地上设置关卡，根据商人们货物的价值抽取厘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商税，大约都是5~20之间，再高说不定人家就要另辟蹊径，不敢从你这过了。

        因为白堡领靠近柯林斯大森林，就是被当地人俗称紫苏森林，因为那里有大片的洼地生长的就是紫苏，后面李斯特才知道这就是前世吃的甘蔗，多是山地丘陵，所以农业并不算发达，农作物产出交给领主一半以后，剩下的能用来交易的也就不多。

        所以白堡领的主要产物就是紫苏和木材，当然森林里的野物也很多，所以皮毛的交易也是白堡领的税源之一，这也是大多数领主贵族们能够维持奢靡生活的根本。

        由于格林家族的重心一直放在王都，对白堡这块永久自留地关注不大，以至于白堡领的管理是简单粗暴的，当地的市场也是真正的“自由开放”。

        而老马评论资本家的一席话说得好：“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所以大量的过往商人就收买官员，少交厘金，甚至将货物通过地下渠道暗中运往他处，这些手段他们是无师自通的，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白堡领税收的大量减少。

        至于像一些无良领主一样因为没什么商路而转头剥削农夫和手工匠人的事情白堡领又不会做，毕竟是永久的自留地，民心还是要争取的。

        这是第一代格林伯爵就一直留给后世子孙的金科律令，而每年交给柯林斯城的贡奉和日常支出都是恒定的，当然就导致了白堡领财政上的大缺口。

        而且因为这条利益链涉及到了太多的人，以至于每次老管家想调动护卫队整治的时候都面临着极大的阻力，事后最多对几个小商人罚了点款，收获与付出都不成正比，所以后面他也只能勉强维系那点平衡了。

        听到老管家一番的分析，李斯特也大致了解领地的财务问题的主要原因了，“所以，奥利弗，我们白堡领的主要收入就是紫苏、木材、皮毛带来的税金吧，那他们是如何采购和销售的呢？”李斯特问道。

        “是这样的，大人，商人们雇员领地的农夫们采伐紫苏和木材、收购皮毛然后交税以后将其加工后大部分都是贩卖到金石领和柯林斯城”老管家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嗯，这样吧，奥利弗你马上召集领地里所有官员，那些吏从就后面再见吧”现在李斯特想到就是要想要财政情况好转，首先就要整顿吏治，不然再多的钱也进不了领地的库房。

        但不能过于激进，以免整个造成整个行政系统的瘫痪，还有开发新的财源，弥补不足，总之四个字，开源节流，李斯特越想越多，越来越出神。

        “我马上去办，大人”，说完就立刻转身离去了，走之前还看了一眼这个男爵大人，似乎有些惊讶。

        很快，包括老管家奥利弗在内的十三名白堡领的行政官员就集中到了白堡大厅，李斯特也让他们坐在两侧的椅子上。

        虽然记忆里原主在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但现在李斯特看见分别坐在大厅两侧的官员们正经地端坐看着自己，心情还是十分澎湃激动的，怪不得人人都想做人上人。

        “咳咳，各位都是我白堡领最为珍贵的人才，白堡领那么多年的繁荣（鬼话）都是诸位努力的成果。”李斯特语气一转，但是现在我们白堡领正面临着一个大危机，大家想必都清楚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一惊，有的把脸拉的老长，嘴巴张的老大，就差没把“惊呆了”三个字写在脸上。

        当然大部分的人都是戏精，只是做个样子配合男爵表演罢了，很多人还是不以为意的。

        因为这几天他们已经通过各种消息渠道了解了这位男爵阁下就任的“内幕”，当然不是格林家族说的那样因为成年而进行的必要锻炼。

        而且除了护卫队和外务司是格林家族的嫡系家臣外，其他如财务司、吏务司、工程司、刑法司都是王都吏务部指派的人，名义上是听从领主的调遣，实质上则有自己的的私心，有的还暗地里收集领主的不法行径上报给王都。

        至于原因嘛，就不得不说贵族自留地的尴尬地位，首先只有开国国公才有的家族世袭领地，但“国公”只是一种荣誉称号，并不代表你是公爵。

        开国之时战争频发，王国的领土急剧扩大，于是有人就向皇帝提出“功劳换领地”的办法，正没办法奖赏那些开国国公的皇帝一听，就觉得这是好主意，马上就颁布了法令。

        于是很多“国公”打死不要爵位功劳，只求一块永久领地，而白堡领就是第一代格林子爵用自己的从龙之功换来的。

        虽然这些领地是家族私有，不像其他领地只能给家族里有相对应爵位的人继承，一旦后代中没有相应的爵位的人，王都就会收回这块封地。

        但它的自主权却受到限制，明面上王国承认你的所有权，但为了防止一百年前那场政变事件的再次发生。

        所以针对这些自留地，王都一边好心“劝说”子爵以上的贵族“入京”居住，美名其曰是为了更好地交流感情，同时将这些老牌贵族请入贵族院担任议员，平息他们的怨气，这也是格林家族不得不将重心转移至王都的主要原因。

        一边还指派一些官员担任领地里的实权职位，也就是常说的“掺沙子”，而且还特地安排那些新兴大贵族的领地与之相邻，其实就是变相的监视，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算是基本杜绝了这些老牌大贵族的“谋逆”之路了。

        总而言之，就是没钱没权，让你反都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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