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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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东府,杜芙以为若若是去见杜显,便拉着她的手安慰,展延跟着李珩述职完毕,就会送杜显回来,不要着急,去朱雀大街也见不着的。
若若哪好意思说自个去见的是李珩,悻悻地回了自己院子。想着伏师傅特别想要辣椒,就去找李霓,问她记辣椒长势的小册子能不能借给伏师傅看看,李霓欣然同意。
阿蘅说过,辣椒晒干了可以留很久,去年辣椒结果的时候,我特意给伏师傅晒了一包留着,李霓收的种子也给伏师傅留了一小包。
若若拿个小盒子把干辣椒、种子和李霓的小册子装好,就去院里巴巴地等着来客人。娘说杜显要跟着李珩、展延去述职,且他是文正公之子,今上也许另有安排。大约得等酉时下班了才能出宫,保不齐得同杜彣等人聊一聊朝政。且得回的晚。
果然一直到用过晚膳,西府才来人请我们过去,说展延带着杜显到西府了。
三人赶紧收拾好,赶去西府。杜显、展延在书斋同杜彣等人聊天,大抵是说些朝堂之事。陈氏、陆氏就拉着我们在后院说体几话。刚知道杜显还活着时,阖府上下就狠狠哭了一场,这会真见着杜显了,她们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只有娘和若若这两个名义上的妻女,表现得特别沉稳。若若跟我讨论了半天,谁出来应付杜显比较好,我们还是觉得若若出来更像孩子一点,我就落得清闲。
若若隔一会就去窗子那看看,陆氏便打趣她:“丢不了的,一会就过来,这孩子。”
明面上,若若活到十一岁才见着亲爹,大家都为她高兴,又想起回不来的那些亲人,尤其是长龄以后都见不着亲爹了。陆氏笑完若若又禁不住拿帕子擦眼泪。
屋里就哭一会,说笑一会,总算是把女眷的眼泪都收回去了,院门口才响起动静。
若若赶紧又趴在窗前看,就见小厮打着灯笼引路,后边杜彣、杜昭、杜昂,再后边展延,最后才有一个比他们高半头的壮硕身形,跟座小山似的跟在后边。
待走近一看,杜显面色黝黑,满脸大胡子,一道伤疤从右到左横跨额头到左边眉梢,一点表情看不出来,不怒自威。
远看像李逵,近看像钟馗。
若若评价:【这人担得起“魁首”二字。】
她回头看看我们那玉雕的、画里走出来的娘,又看看“魁首”杜显,问我:【你说他们能信娘跟这便宜爹伉俪情深吗?咱娘眼又不瞎。】
【……谁家看自家儿郎总是哪哪都好的。】
等男人们进了屋,我们跟杜显才正式见了面。娘和若若都怔愣地不敢上前,杜芙倒是比我们激动,喊着二叔就抱上去了。
“枢枢都这么大了。”杜显的声音果如展延所说,刺耳似刮锅,他摸摸杜芙的发髻,“咋还没嫁出去呢?真没人敢娶啊?”
杜芙拍掉了杜显的手,嗔道:“滚!我在孝期,怎能嫁人!”
杜芙又挽着杜显来我们面前:“婶婶和妹妹从一听说二叔要回来,就喜的差点得了失魂症,到这会还傻着呢!”
杜显见了娘,冲口而出:“小姑姑。”娘立时僵在原地。
展延满脸的困惑,问杜昂:“怎么一会叔叔、一会姑姑的?”
杜昂笑道:“忘啦?我家跟钟家姻亲上弯弯绕的关系,从前打趣认了远亲,嫂嫂幼时管我爹和大伯叫老哥哥。我大侄女原来叫杜枢,后来改名才叫杜芙。”
展延恍然大悟:“舒服?还真是简单明了。”
杜昂就笑着邀功:“我取的,改的好吧?”
“昂老弟才华横溢!”
“展大哥会拍马屁!”
陈氏就嗔怪他俩:“给你俩搭个戏台子再起范儿啊。”说着又来拉娘和若若的手,“怎么傻着呢,真犯失魂症啦?二郎怎的还叫姑姑,这都多早前开玩笑的认亲,该叫夫人了。”
杜昭忙道:“二郎失忆了,只记得刚到蜀州的一些事,跟毓秀成亲的事不记得了,一时忘了改口。”
一屋子人就等着看他们三人上演一家团聚的戏码,好几双眼睛闪着光地在杜显、娘和若若身上来回飘。
杜显站在娘和若若面前,就跟个大影背似的,挡住了半屋子灯光。娘默默流下两行眼泪,拍了拍杜显肩上不知什么时候蹭的灰,拉住他的手道:“回来了。”
杜显看了看娘的手,也反握住,应道:“回来了。”笨拙地伸手抹掉娘的眼泪。
若若看着杜显的大黑手,抱怨:【这手不掉色吧?再给咱娘蹭脏咯。】
我却有些恍惚,想起前世我和李珩在岭南重逢,李珩也是怔愣地看了我许久,拉着我的手说:“回来了。”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知怎么回他,也重复道:“回来了。”
原来李珩看我,就像娘看杜显一般,有点关系的陌生人。
杜芙捂着嘴眼泪又流了下来,拉着若若的手催促:“叫爹啊,妹妹。”
若若盯着杜显,讷讷道:“父亲。”
这是我们的习惯。因为打小在度支杜府不受待见,我在人前喊娘作姨娘,管杜主事叫父亲,夫人叫母亲,人后我就叫娘,爹是从来不叫的。父亲、母亲就当是两个官职,养我大,不交托感情,我须得敬重。
杜显也讷讷道:“乖。”
总算是演完了这场一家团聚,屋里人又一道说了会话,西府留展延宿下,我们和杜显回了东府。因在孝期,夫妻不能同房,娘已将卧房隔壁房间收拾出来,自己在卧房的东西搬到隔壁,把卧房留给杜显。
杜显同杜芙道别,进了娘的院子,以后就是他们夫妻的院子。娘又给杜显介绍屋里的丫鬟,有的没改名,改了的都是按着雪字取的,最得力的当然是琼芳。瑞叶一直在我院里,不来他们这边侍奉。
杜显就叫人备热水,忙了一天准备洗洗睡,娘带着我就想退下。杜显叫住了娘:“小姑姑,陪我洗澡啊。”
娘的脸腾地就红了,一屋子丫鬟都愣住了,若若撸起袖子插着腰问:“你再说一遍你要我娘干啥?”
杜显不以为意:“我一向是夫人服侍沐浴的,这背得有人搓啊。”
若若不客气:“琼芳,叫外边劲最大的小厮进来,好好给我父亲搓搓。”
杜显悠哉游哉地看着若若炸毛:“乖啊,爹不适应外人搓澡,小姑姑你随意搓搓就行。”
娘拉住若若,把她袖子放下来,让琼芳送她回去,又叫人别愣着赶紧备水,自己留下服侍杜显。
若若临走前瞥见,杜显大咧咧张开手,等着娘给他换常服。
跟前世李珩等我给更衣时一模一样。哼!男人!
若若出了院子又折回来,蹲在窗外偷听,琼芳低声劝,她也不搭理。
就听屋里杜显问,小姑姑咱们在蜀州是怎么遇见的,我都记不得了。娘就细声细语回话,听不真切,大意是你要买丫鬟正巧看到我,就把我救下了。
杜显又问,咱们被乱军冲散以后,你怎么过的。娘回他,那会怀着孩子呢,后来生下孩子在蜀州寻了你几年,打听到杜家去了岭南,便带着孩子过去。
俩人又说了些蜀州的事,说起蜀州的风土人情。娘说那会她刚经历了磨难,只待在家里不出门,不大清楚外边的事。后来遭了难,一直跟着难民走,也不大了解蜀州。
我可以拿不记事搪塞,也不担心跟娘口供对不上。屋里没有大的动静,就像真的老夫老妻那样,聊些闲天。杜显洗完,娘就出来,在门口嘱咐他干净衣服在屏风外搭着。
琼芳赶紧拉着若若悄悄出了院子。
饶是没发生什么,若若还是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只好劝她:【没事,孝期夫妻不能同房的,他干不出啥事来。】
【出了孝呢?咱娘这水灵大白菜,就让杜显那头野猪拱啊?】
【……好歹是祖父的儿子,别那么刻薄。万一杜显不喜欢娘,把娘休了呢?或者娘同他和离呢?给长辈守完三年孝,按规矩是不能下堂,但可以和离的。】
自打知道吴忠孝就是杜显,李珩也派人手在蜀州寻他的填房夫人,一直没找到,让李霰跟我们说,这家眷的位子我们先占着。
【我们既占了人家好处,还编排人家,总归不好。这便宜爹也挺可怜的。李珩说前世,他到四十五岁才考科举做官,之前一直在民间帮着修各种工事,御敌的、灌溉的,什么都会,一直在造福百姓。人家就是长得寒碜些,块头大了些,脾气古怪些,名声差了些……】我越说越心虚,杜显毛病还真多。
若若抱怨:【我知道是我们冒充人家亲眷在先,我也知道他没错,我应该对他好一点。可是他凭啥让娘伺候他洗澡,老爷们一个,洗澡还要人伺候,娘搓得动他嘛!】
我也觉得杜显第一天见娘,就让她伺候自己洗澡,特别不舒服。但又一想,名义上他俩是十几年老夫妻,又怪不了他什么。
这一宿各怀心事,都没睡好,若若顶着个黑眼圈,出去请安碰见杜芙,也顶着黑眼圈。
若若猜杜芙可能是想自己爹娘了,就过去撩闲逗她:“哎呀叔叔,你都没跟我说过你还当过叔叔。”
杜芙揪她的脸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降辈分的,大侄女。”
若若揉着脸问:“原先是哪个叔字?”
“枢纽的枢。”杜芙边说边在空中比划。
姐妹俩去娘的院子请安吃早饭是习惯,杜芙进了院子就有些不畅快:“以后我得自己吃饭了。”
“为何啊?”
“你们一家一起吃,我跟着像怎么回事?”
“像一家人一起吃饭啊,还能像怎么回事?”
杜芙摇摇头:“我去年就十五了,是大人了。按规矩,我得在自己院里,老往叔叔家跑不合适。”
“没有不合适,娘说你嫁出去之前都是她管,她还说要去考皇商给咱们留后路,你不许待自己院里,要不我就过继到晟大爷名下,反正我不跟你分开。”
杜芙又捏了捏若若的脸蛋,没说话。
请完安,娘说吃过早饭,要和我们盘一盘中匮。有杜显在,若若没了往日吃饭时的闹腾,杜芙心里有事也不说话,干巴巴吃完饭,几人跟着娘一起去书房。
李霰已备好账本和府库登记册子,候在一旁。四人坐定,娘一样一样给我们讲,东府从今上赐府至今,府上的东西怎么打理,府库里的东西怎么处置,府中的仆役怎么调度,中匮的经营如何,给杜芙和若若准备的嫁妆现有多少。
杜显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待娘讲完,才道:“跟我说这些干啥?家里都是女人管事,我的俸禄从清吏司领回来就交出去,没在自己手上待过半个时辰。”
娘无奈道:“二郎久不在家里,总得知道家里有什么。”
杜显无所谓道:“废那劲做甚,小姑姑还能把家败了不成?我花钱的地方少,饭能吃饱,衣能穿好,足够。”
娘还要说什么,门口来报,盖娘子带着夫君来了。
盖娘子还是头一回带夫君过来,娘让她们去花厅先等着。杜显倒来了兴致:“盖娘子?是西市的盖家吗?好久不见了。”
说着,大步一迈,去了花厅。娘让李霰收好满桌的册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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