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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庆王府邸


很快便来到与庆王相约的这一天,我和琥珀今日陪萧允之出宫,方惟带领侍卫护卫在侧。

        好久没见到洛都城的景象了,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但庆王的府邸离皇宫也很近,走得两条大街,还未感受街边繁华,便到了。王府门口的狮子怒目圆瞪,有些威风。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小白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们难道还在暗处做萧允之的隐卫么,这确实是极有可能的,也很符合暗门的作风。

        萧岑早已亲自到门口迎接,带领着大家去到王府后花园的水榭之中。水榭建在湖心,可以供二十余人歇息品茶、进食交谈。水榭四周挂着天青色纱帘,清风吹起,倒有几分如梦如幻的感觉。湖面清澈,湖边柳树枝条繁茂,水榭之中,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萧岑与萧允之相对而坐,旁边有丫鬟伺候,我与琥珀倒是偷得空闲,萧岑说今日出品都是他的得意之作,请我们也尝尝。

        他准备了精致的茶点,我感知茶点里添加了新茶的香味,入口即滑,唇齿留香,配上刚到洛都的雨前龙井,整个人仿若置身江南烟雨之中,倒是有几分春意。

        萧岑不似往日那样面色严肃,他问候了萧允之几句,急切关心着他的安危。又向萧允之介绍了我,说我是与他在阜安坊棋馆相识的棋友。

        萧允之看了看我,道:“原来庆王殿下还有间棋馆,允之也想去看看。”

        萧岑道:“随时都可以,午后若有时间,我们一同前往如何?”

        萧允之点点头。

        萧岑继续道:“皇兄与我提起,日前礼部侍郎李元忠已辞官,侍郎一职尚有空缺,属意允之你担这个职位。”

        李元忠,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惊,但见萧岑语气柔和,面带微笑。

        萧允之道:“礼部侍郎?侍郎之位为礼部副职,我初出茅庐,可不敢担此大任。”

        “那又何妨,你毕竟是我大周的皇子,别人又还会说些什么闲话。更重要的是,不久北戎会派使臣来与我大周商谈,两国多年以来虽然没再爆发战争,但北疆局势仍牵动人心,礼部这次,也是任重道远。放心,自还有礼部尚书与我等为接待事项筹划。”

        “允之不才,劳烦诸位。”

        萧岑笑道:“国子监的纪夫子向我提起你,聪慧过人,学东西很快,又心思开阔,是个为政的好苗子。这位夫子也是本王的老师,对本王可没你这么客气。”

        萧允之又寒暄了几句。

        我见有丫鬟端上来几盘小菜,几乎都是临淮口味,冬瓜条,炸春鱼,浓浓家乡之味,不由多看了两眼。

        萧岑道:“不知允之你喜欢何种口味,本王还是命厨子做了临淮传统食物,不知道正不正宗。”

        “多谢,庆王殿下真是费心了。允之原本也只是在个临淮的普通人家生活,读书、饮食,并没这么讲究。若是哪里做得不妥了,还得多请殿下提点才是。”

        又有丫鬟端来美酒,我递给萧岑与萧允之,他们对饮而尽。萧允之道:“这酒清冽之中,香气醇厚,真是好酒!”

        萧岑放下酒杯:“这是我那大侄子给我的临淮美酒仙翁醉,允之没喝过吗?”

        “哦,原来庆王还特意准备了临淮美酒。允之甚少饮酒,倒没有印象。清逸,你也来一杯,一解乡愁。”

        我点点头,喝了一杯,正是仙翁醉的味道,想必是陈音从冰冰那儿弄来的,我心下觉得奇怪,虽说萧允之生长在临淮,萧岑用临淮菜式宴请他也很正常,但气氛之中,总有几分难以捉摸的感觉,我看了方惟一眼,他正面色平静望着湖面,站在水榭一侧不动如山。

        收回眼神,我道:“不愧是仙翁醉,每次一尝我都不愿停口,一定是冰冰送来的吧?”

        “冰冰?”萧岑疑惑道:“可是那位与谢姑娘姐妹相称的姑娘?或许是,陈音总和她一起。”

        萧允之道:“清逸也是临淮人,不如去帮王府大厨做些餐食准备,讨教讨教,回宫后有机会,我们也自己动手解解馋。”

        萧岑笑道:“谢姑娘在家也是千金小姐,可不会厨房里的活。”

        我道:“那可不是,我呀,也有些拿手绝活。”

        萧岑欣然答应,说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是求之不得。

        我却有些明白萧允之的意图,他想让我去探探这个王府的虚实。眼见那两个男人又在谈笑风生,我便跟着头先送酒的丫鬟离开了。庆王府的丫鬟倒是别致,衣着与妆容都简单朴素,气质风华却不一般,正似一朵朵盛开的梅花,清新孤傲。

        我与那丫鬟穿过水榭,又回道了后院居所处,我见后院里间还另辟有一小院,院前数枝桃花正盛开,春意浮现,便问道:“这里是何人居所?”

        丫鬟驻足看着盛开桃花:“是南姑娘的居所。”

        南江月,洛都新晋的乐姝,公主的乐师。我从那盛开的桃花之中似乎感到一些孤独,这样盛开的桃花,是否有期待与故人再次重逢。

        丫鬟继续带我前行,她面无表情,我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不多时我便到了后厨,她向主厨介绍了我,然后就离开了。

        主厨姓凌,也是临淮人,见我是老乡,滔滔不绝的与我谈起来,还顺便夸了夸自己手艺,比临淮有名的天意楼主厨更精湛。

        说起家乡菜肴,我最喜欢的莫过于醉鱼。醉鱼这道菜,取材最讲究,首先得需将鱼养在清澈泉水中一日,去除鱼体杂质,然后将美酒加入泉水之中,四个时辰后,主厨才可将鱼捞出开始处理。处理起来一定要快,在鱼肉仍就鲜嫩之时,直接下锅红烧,再加入二两白酒一块煮开,那最终的成品醉鱼,酒香渗入丝丝鱼肉之中,鲜气逼人,惹人陶醉。

        凌师傅手起刀落,一气呵成,完全懂得这道醉鱼绝妙之处,醉鱼出锅仙气逼人,倒是将我馋倒了。

        我只得在一旁做些帮厨的活,笑问:“凌师傅,您进王府多久了?”

        凌师傅道:“也就这几天,我啊,原本在洛都的临淮酒楼做事,王爷看中了我,让我来他府里干,出的可是我在酒楼的三倍工钱。”

        我点点头,心想萧岑为了萧允之,倒是真费了几番心思。可是他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到底有何目的,我却很好奇,他既然也想夺那储君的位子,何须事事都还为萧允之考虑?

        菜肴做了几道,凌师傅开始让丫鬟传菜。

        谢过凌师傅,我便同传菜的丫鬟一同出了厨房。原本也想帮忙端菜,可那几个小丫鬟倒是傲气得很,不愿意我端,还说若是我端,便是她们怠慢了客人,不合礼数。

        我只得跟在她们身后,看着王府后院之中花草树木繁多,又错落有致,总感觉其中有些奥妙。

        恍惚之中我似乎又看到小白的身影,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假山之后,我心下好奇,便偷偷溜进了假山之中。

        可是假山之后是两处盆景,没有人影。

        心中嘭的一声,我似乎明白这王府究竟是何处奇怪了。这繁多的草木之间,全都无人的踪迹。王府那些丫鬟似乎总有既定的行动路线,有些花草,是从不去碰,也不去经过的。

        “清妹。”

        小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转过身,见他从假山上一跃而下,带着温暖的笑容,他仍是那个如火的少年。

        他的眼睛盯着我,伸手将我的碎发挽去耳后,他道:“终于又见到了。”

        他的语气如温暖的阳光,将我的心中黑暗之处全都照亮,我一时傻了,呆呆看着他不知说些什么。

        “怎么,几日不见,我愈发风流倜傥,终于将谢姑娘迷住了?”

        “想得美。”我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保护萧允之?”

        小白点点头,是主公的安排。

        他接着说:“我们都好,你不用挂心。”

        他总是很明白我的想法。

        他是我的亲人,我们曾无数次并肩作战。我看着他坚毅俊朗的脸庞,心中仿佛生出一道暖流,嘴角竟不自觉上扬,我道“我们都要好好的。我先回萧允之身边去。”

        “等等……”

        小白急拉住我的手,谁想却动了我的伤口,我轻喊了一声,脸也不由得皱起来。

        他立刻紧张起来,皱起眉头,将我拉了过来,掀开我的衣袖,见到那一圈绷带后,脸色瞬间暗沉下去,咬牙道:“是谁伤了你?”

        我挣开他的手,将衣袖放下,喃喃道:“小事。是进宫的刺客干的。”

        我只敢用余光去感受小白的眼神,那里面的情绪太复杂,由最初的愤怒,逐渐转化为隐忍的疼惜,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纵身一跃,又从这院子里消失。

        我摸索着回到水榭,好在萧允之与萧岑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晚归,他们的注意力,停留在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之中。萧岑邀请方惟、我与琥珀一同入座,方惟仍然显得很平静,琥珀看了我一眼,心里似乎有些兴奋。

        萧岑向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唤来几名乐师,他们停在湖面上连廊处,开始弹奏乐曲,我认得这曲子,是这两年传遍全国的清平调,以笛声为主,曲音缠绵难断,环绕耳畔。

        萧岑眼中露出满意的微笑,萧允之则问道:“上次在庆元殿允之有幸听到南乐师的演奏,至今都余音绕耳,难以忘却,今又听见贵府里的清平调如此悦耳,庆王真是音律高手,府中的人都是大家风范。”

        “允之过奖了,不过是本王有此爱好而已。”萧岑说完还看向方惟,问道:“不知方侍卫与夏将军又有何渊源?能使夏将军亲自推荐你担任启德宫侍卫?”

        方惟回道:“将军与我家乃是世交,对方惟还算了解。皇子殿下回朝,护卫是一等一的大事,朝中想担此位的人着实不少。只因我家从未参与朝政,将军索性引荐我来保护皇子殿下,也免得陛下为难。”

        萧岑点点头:“明白,明白。将军有心了。”

        方惟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言语间还带着几分儒雅,我有时真是觉得自己也不甚了解他,那日在阜安坊也好,或是在宫里,或是这里,他似乎有很多种说辞来面对别人的疑问,但我没有,并且我知道,我唯一的说辞,也是借口。临淮同乡这件事,完全只是个幌子。

        我想起小白说的话,方惟有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宴席一直持续至午后,春风绵绵,让人多了几分倦意,偶尔有画眉鸟的歌声传来,总是给我提神。

        萧岑与萧允之兴致高昂,已经准备动身前去阜安坊。庆王府的护卫与方惟一起,似乎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陪在他们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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