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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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家，东京咒术界御三家之一。
身为神无月家当代家主，小栗（神无月栗）对此了解很少，至少他在位时是完全没有和五条家有过任何的交际。
是完全没有！
这特么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好不好，因为咒术界的封闭性，导致咒术师鲜为人知，但这只是针对普罗大众。
而他们神无月家，乃是日本鼎鼎有名的第一神道家族，是业内标杆，是业内神话，和各行各界都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但咒术界啊。
这有点麻烦，咒术师神秘鲜少，他们口中的咒灵只有拥有咒力的人才能看见，而咒力产生于人的负面情绪。对于身心纯洁的巫女来说，是根本看不见的。
小栗无法保证每个巫女都看不见，但他敢肯定神无月家的巫女是肯定看不见的。一想到这里，小栗竟然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自豪。
这不就说明了他家巫女是多么的圣洁啊！
我不是很明白小栗在想什么，他一会紧张兮兮的，一会杞人忧天的哭丧这脸，一会又傻兮兮的笑来笑去。
看来神无月家真的没落了，找了个傻子当家主，真是厉害。
小栗走在我右前方，距离始终不过两三步的样子。他引领这我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两旁见到的行人我都看不见其面容。
他们大都是跪着的，和小栗跪求我降罚那样，低伏身子，额头碰地。身后的随从也颔首，除了走路的吱呀声就只剩下树上的鸟叫了。
哦，我忘记了，还有小栗不停巴拉巴拉的说话声音。突然觉得他没有这么聒噪了，小栗很听话，把衣服换成了红白的巫女服，看背影还真有那么点少女的味道了。
希望他不要被伪娘巫女控找上。
“大人，五条家说是不方便见客。”
小栗皱着眉说，他似乎很气恼，也不明白为什么五条家不愿意见客。这可是他家的象征啊，如此尊贵的人愿意亲临此地，却被拒之门外，小栗觉得这都是他自己的无能为力。
满是羞耻的说，“抱歉大人，是栗无能。”
我看了眼车窗外，庞大的日式宅院被灰黑的结界笼罩其中，半球形的结界上方盘旋这让人作恶的玩意。
猎奇又血腥，这些个咒术师估计审美也很奇怪。
丑啦吧唧的玩意也敢往上去凑，我看见一只软趴趴又黏糊糊的东西，紫黑色的躯体里嵌满了眼珠子，隔着玻璃窗，我都感受到它那恶心的气味，像是下水道里死了四十九天的老鼠，身体还布满了白色的寄生虫，密密麻麻。
小栗看不见，这很正常。
我问他，“为什么不方便见客？”
“他们含糊其辞，但派了几名咒术师护送我们回去。”
我收回眼神，“确实。”
要是不派几名咒术师，估计我身边这些随从都会变成惨不忍睹的人彘？
但是排场不能输呀！
我不顾咒术师奇怪的眼神跳下车来，勾勾手指让小栗走到我身后，后面那加起来一共八个的随从也整整齐齐排在我身后。
□□讨债都有排场，我回收灵魂肯定也要啊。
咒术师拦在我面前，他不是很擅长如何温柔的与十二岁萝莉说话。
“还请回去吧，这里很危险的。”
我摸了摸下巴，掐指一算，扬起可爱的笑容来。
“那就当做你们小少爷的见面礼了。”
话音刚落，我一个利落的响指。周边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恍若恶鬼的镇魂曲。数以百计的咒灵在诡异火焰中挣扎，逃不出火焰形成的枷锁，仅仅一秒。
仅仅一秒，那些一直在上空盘旋的咒灵，歼灭。
咒术师睁大眼睛看见下方的萝莉巫女，脸上挂着堪称可爱的笑容，却愈发得渗人，全然没有巫女的圣洁优雅。
但就算这样，也不能让这位萝莉巫女进去，家主说了就算是得罪也不能进去。
五条家现在是完全警戒状态，五条家的当家夫人正在分娩，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数以百计的咒灵不顾一切得朝五条家涌来，都围在结界之外，虎视眈眈。
为了不惊动里面的状况，五条家的咒术师也无法放开身手祓除咒灵，只能以防备的状态迎战。
小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眼前的大人超级帅气的打了个响指，那牛逼哄哄的咒术师变了个衰样，都蹲下来和大人说话了，语气也更加温柔了。
但还是拒绝。
“抱歉，大人还是不方便见客。”
我咂咂嘴，还不方便啊。这些小孩可真够警戒的，不就是生个崽子嘛，有必要？
回想起刚刚惊悚的场景，好像是有些必要，五条家诞生的孩子还真是不一般啊。
“那你们要保护好我的随从。”我叮嘱这些咒术师，又吩咐随从站在原地不要动，牵着小栗的手让他靠近我。
山不就我，我就山来。
“小栗，走啦！”
诶？
一眨眼，小栗就看到眼前不再是五条家那封闭的宅门，而是长且蜿蜒的走廊，来往都是神色焦急的侍女，都在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是从里面蔓延开来。
“大人，这是？”
“啊，他们夫人在分娩。”我头也不回的抬起脚来朝里面走，来往的侍女根本没发现我和小栗的存在。
走到尽头，就看看一头白发的男人沉着脸站在我前方，目光如炬，紧闭的嘴唇体现了立场。
他在警惕我。
小栗率先拦在我面前，挺直了腰杆，言语冷漠的说道:“贸然进入是神无月家的不对，但阁下三番五次的拒绝，敢问原因？”
“原谅在下不礼，您也看到了在下的夫人正在分娩，外面也盘旋危险，惶恐神无月的巫女受到伤害，五条家愿意护送各位回去，到时候在下亲自过来负荆请罪。”
对面的男人话里行间都透着隐隐的不耐。
说实话我也烦，怎么家主都喜欢文绉绉的说话呀，其实我日语就真的很一般诶！
我探出头来，看向五条家主的背后，没想到他这么小气还拦着我的视线。
我叹口气，“外边的咒灵已经没了，但过会肯定还会来。”
五条家主眼睁睁的看着站在神无月家主身后的小女孩站出来，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并且说明缘由。
她说:“你儿子不凡，一刻钟后他降临于世间，改变世界平衡。”
“而我正是为此而来。”
“你别紧张，我身后这位弄丢了我一半的灵魂，那一半就在你儿子身上。”
我看他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都说了别紧张。”
越过五条家主，我直接朝着分娩的房间走去，血腥味愈发浓烈，女人憋着力气的闷哼声在我耳里分为明显。
但我说了，还有一刻钟。
五条家主无法阻挡我的步伐，他只是一眨眼就看见房间前就有了我的身影。我的说辞没有让他完全信任，但五条家主也只能如此了，更何况刚刚来了消息。
说这位一秒就歼灭了外面的咒灵，实力深不可测。
他皱眉沉声询问身旁年仅十五岁的神无月栗，“这位是”
“东京巫女的代称，神无月家的象征，禁地的传说，神无月大人。”小栗满怀憧憬的望着不远处的娇小身影，这可是神无月家的信仰啊！
五条家主懵了，原来这就是神无月大人。他与资历尚浅的神无月栗不同，虽然身形年龄和长辈口中的不太一样，但神无月大人的传说他从小听闻。
与拥有“不死”术式的天元大人不同，对方是不老不死不灭不伤的存在，危险程度乃是天灾级别。
因为神无月大人的存在，咒术界很少与神道家族打交道，巫女看不见咒灵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听说神无月大人一降临日本就和那些吃狗屎的咒术高层签下了不平等条约。
不平等是对咒术高层的。
五条家主暗地里默默的鼓掌，不愧是神无月大人，真希望这样的人可以庇护五条家，啊事先说明一下，他可没有背叛天元大人啊！
再说一遍，我不是很明白小栗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对五条家主说了啥，没过一会这两人的眼神变了，不能说毫无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
都非常的肉麻。
说起来，时间快到了。
我拉开和式纸门迈进这件满是血腥味的房间，这里可是孕育生命的祭坛啊。
眼前呈现出了非常诡异的图画，分娩结束的产房被无情的拉开了门，室外光辉明媚，却只照耀在刚出生的婴孩身上。
十二岁幼女面无表情的走进女人分娩的温室，越过身旁的侍女都呆愣的注视着娇小瘦弱的身姿。
其实她们都看不到幼女的神情，因为惨色的白布罩遮掩了所有，但沉甸甸且阴森森的氛围让她们觉得害怕，而且走不了路。
我走到床榻边，轻柔的握起女人的手。这是多么伟大的生命呀，就算死也要引领无二的孩子来到人世间。
可珍可贵。
女人的手逐渐失去了温度，我笑看着她的双眼迷茫然后逐渐无神，但微微的偏头看向的是另一边的婴孩。
我抱起襁褓里的婴孩，他皱巴巴的脸皮，湿哒哒的白发贴着头皮，正嚎啕大哭这。
说实话，婴孩的哭声让我十分的烦躁，直到我看到了这孩子的双眼。
真是一双了不得的眼睛，像是冰魄破碎成了琳琅，里面蕴含了天赋的力量。
诞生了这孩子的女人已经死去，我对她不感兴趣，抱着孩子走出房门，这样容易折断的生命才是最需要照顾的存在。
世界的平衡在他呱呱坠地之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透过庭院，我笑看这变化无穷的咒灵。
我忽然觉得这孩子的哭声没有多么烦躁了，反而觉得分外的好听，愉悦的心情让我轻拍着哄他入睡。
真是可爱。
抬眼看向五条家主，这个男人似乎沉浸在妻子死去的悲伤里，我走到他面前，柔声说道:“我愿意再给他一个礼物。”
“就当做他成熟前保管我灵魂的谢礼。”
我一挥手，世界平衡骤然改变而引起的咒灵□□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用脸颊轻蹭着孩子的面容，笑着对他说:“拥有我灵魂的半身，你的名字叫悟，五条悟。”
“你一定要好好地，健康的，完全的长大。”
这名为五条悟的孩子，他的未来注定不平凡，与生俱来的最强天赋奠定了他在咒术界的地位，我给他取名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可是拥有着我一半的灵魂啊。
后面离开时，小栗不理解我为什么没有回收灵魂，坐上了车他又问道:“这个孩子将来也是供奉之物？”
我笑道:“命运指引我，永生在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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