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换达成

他跟在江离身后慢慢走着，上了楼，江离将家里唯一一双拖鞋放在程夏面前，自己光着脚进了屋子。

        程夏站在门口，环视四周，跟他想象的一样，江离家里的主色调是黑色，屋子占地面积很大，所有东西都有条不紊的放在相应的地方，总体看上去干净整洁，但总觉得有些压抑感，这里缺少烟火气，像是无人居住过的冷寂。

        他毫不客气的穿上拖鞋，敞着腿直接坐在真皮沙发上，问江离：“我今天睡哪里？”

        江离从房间里拿了新的被子，放在沙发的一边，“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他不禁感到疑惑，“你这么大的地方连个客房都没有？”

        江离倒了杯水给他，回答说：“我平时一个人住，所以没有。”

        没有人住过这里，那他就是第一个住在这里的人，不禁在心里偷笑。

        想起吃烧烤的时候，江离用自带的纸巾擦了十几遍桌子和椅子才坐下，家里还这么干净，他不确定江离有没有洁癖，询问说：“我能不能在你家里洗个澡？”

        像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程夏口里说出来，毕竟程夏可是第一次见到他就叫他兄弟，完全自来熟的性格，他好奇的看着程夏。

        见江离不说话，想着难道江离真的有洁癖，但他现在是真的想洗澡，程夏又说：“我出了一身汗，臭死了，你就不怕我弄脏你的床吗？”

        江离冲里面的房间扬了扬下巴，“浴室在那边，柜子里有一次性牙刷和毛巾。”

        他进了浴室，洗完澡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可换的衣服，看着挂在墙上的脏衣服，他并不想穿，但他也不能光着出去，想着要不要找江离帮忙的时候，门被敲了几下，他微微开了个缝儿，探出身只露出额头和眼睛，看见江离手里拿着衣物等在浴室门外，他犹豫着要不要接，听到江离说：“这些都是新的，没穿过。”

        算了，反正现在也没得选了，他还在这纠结个什么劲，将衣服拿进浴室关上门，翻了翻，愣了一下，心里想着江离还真是贴心，连内裤都给他拿了条，只不过这个内裤的尺寸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大，心思就掺上了黄色染料，一发不可收拾，他用冷水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懊悔就凭着一条内裤，他就能想这么多少儿不宜的事情。

        他快速穿好衣服，裤子有些长，他把裤角挽到脚踝处，又将袖子撸到手肘处，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往外走，看到江离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到他出来，让他过去坐好，江离拿着电吹风帮他吹着头发，头顶的热风不知何时将他的脸也吹热了。

        他们面对着面，他小幅度抬起头，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看到江离认真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嘴唇，眼睛黏在江离的嘴唇上不愿离开，想直接亲上去，但他不能那样做，不然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直到头上的暖风停止，他重新垂眼低下头。

        他慢腾腾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没有丝毫睡意，夜晚总是寂静又漫长，他听着周围的声响，水流声响了很久，按理说洗澡应该不需要那么久才对，水流声停了，客厅又响起电吹风的声音，之后电吹风的声响也停了，好半天都没了动静。

        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睡着，觉得有些口渴，他慢慢起身，放轻脚步，往厨房走，看到正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江离，他鬼斧神差的走到江离前面蹲下，仔细打量江离的睡颜，发现长的真好看，盯着江离的嘴唇，手轻抚上去，往下按了按，触觉异常柔软，漆黑的夜里一切声响顿无，却点燃了他躁动的心，做了他刚才想做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他把脸往前凑了凑，嘴唇贴了上去，江离的嘴唇柔软微凉，他不敢停留克制的收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嘟囔说：“那天你到底听没听见，你如果听见的话，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今天还把我带回家，你如果没听见的话，就算了。”

        然后轻叹一声，回了房间，连水都忘了喝。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已经睡着的江离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抬手触碰嘴唇，像是在回味，低低笑了声，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听见了，也知道。”

        在看到程夏急急忙忙的出去的时候，他有些担心，于是偷偷跟了出去，远远瞧见程夏把另一个男生拉走，他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从中他知道了两人曾经是恋人关系，不过因为一方不忠结束了这段感情，他还没来得及躲开，正好迎面碰上了程夏，他当时有些慌乱，觉得偷听本身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偷听的还是别人的私事，在程夏质问他的时候，他装作不知情，但其实他听到了。

        他虽然对感情迟钝，但程夏对他的心思他还是能看出一二，但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是该接受，还是拒绝。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他打开房门，正巧看到江离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没穿过上衣，只穿了条宽松的裤子，饱满的胸肌凸起，腹肌结实，肌肉线条流畅优美，他不由得看愣了眼，正如别人所说的那样，身材果然一流，他咽了下口水。

        江离看了过来，之后从衣柜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催促说：“快去洗漱。”

        他洗完漱，坐到餐桌前，看到江离还在厨房忙活，他轻倚着门，懒洋洋的问：“需要帮忙吗？”

        江离用勺子轻轻搅拌着锅里的粥，切了青菜，慢慢放进去，抬头问：“你会做什么？”

        “没什么会的，”他思考了下，笑着说，“那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我先出去了。”

        他坐在餐桌前面刷着手机，张振给他发了消息，“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去哪儿了？”

        平时他要是晚上不回宿舍都会提前跟室友说一声，昨天睡得太晚，他都忘记说，回复张振：【昨天在网吧包宿，忘了跟你说。】

        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轻笑了声，说：“这里是网吧？”

        “总不能说我昨晚是在江学长家里睡的，”程夏笑眯眯的说，“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引起什么误会？”江离追问，“又为什么对名声不好？”

        程夏一脸正经的瞎扯说：“万一被别人知道你和一个男的共处一室，以为你是弯的，多有损你那高大完美的形象，说不定以后有可能因为这个找不到对象，我都是为了你好。”

        江离勉强接受这个理由，“行吧。”

        江离盛了碗粥放在程夏面前，自己坐在对面小口吃着，程夏夹了口青菜，发现没什么味道，又夹了笋尖，味道好淡，像他这种重油重盐，无辣不欢的口味，这些菜不太合口味，他吃了几口，放下筷子，发现江离还在吃，忍不住问：“你平时就吃这个，不觉得淡吗？”

        江离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平静的说：“少油少盐对身体好。”

        他抱臂后背贴着椅子，“可是这都没有味道，怎么吃的下去？”

        江离吃完饭，放下筷子，起身收拾，“我从小就吃这个。”

        将碗和盘子放进洗碗机，江离擦了擦手，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边喝着茶边翻着书，程夏坐了过去，想知道江离看的什么书，书名叫做《求医不如求己》。

        ？？？

        这是本养生的书，在他的认知里不是只有五六十岁老人才想着养生吗？江离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还没有享受属于年轻人紧张刺激的人生，就已经开始过着老年退休的生活，每天就只是品茶看书，完全没有一点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体现更多的只是成熟老练，这是年轻人还过的生活吗？这不是。

        江离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自顾自的翻看手里的书。

        他突然冒出了句，“你这样不行。”

        江离从书上挪开眼，疑惑问：“什么？”

        程夏加重语气，认真的说：“我说你这样的生活不行。”

        “怎么不行？”江离问。

        程夏说：“你才二十二岁，是一个拥有花一般年纪的年轻人，你应该去看最美的景，品最烈的酒，干最刺激的事，而不是在这里过着以后老了有的是时间做的事。”

        江离放下书，喝了口茶，“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那是因为你从没踏出你的舒适圈一步，”程夏说，“你每天做的事都相差不多，周而复始，日复一日，不觉得无聊吗？”

        程夏伸出一根手指，眼神认真，“给我一周时间，我带你去体验一下，年轻人真正该过的生活，只要你不想，随时可以提前结束。”

        江离笑了笑，“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同样让我带你体会一下老年生活？”

        “可以，”程夏没有犹豫，一口答应，“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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