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无良前辈

伴随着简依然将红褐色的武技芯片插入卡槽，外骨骼装甲的微电脑内传出了AI女声：“S级武技芯片‘爆破踢’启动。”
    她觑准义体上半部下坠的时机一跃而起猛地踢向对方的头部。
    踢技命中的瞬间，一个直径接近半米的火球笼罩了对方的脑袋，爆炸产生的反作用力也把简依然从半空中掀飞出去。
    “警告，右足装甲严重受损。警告，右足装甲严重受损……”
    从积水中爬起来的简依然听着从微电脑传出的AI女声的疯狂警告有些无语，她在使用爆破踢之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压根没有想到这套S级武技会对自身的装甲造成如此严重的反伤。
    好在她所使用的实习版外骨骼装甲防御力坚实可靠，在承受了爆破踢的反作用伤害之后右足部分的装甲并未解体。只是爆炸导致操控传感线路部分受损，这让简依然在使用中能明显感受到右足装甲的反应延迟。
    由于右足装甲接收行动指令的反应比左足装甲慢半拍，简依然走起路来显得一瘸一拐的。
    “蒋明秋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原来是这个意思吗……”简依然自言自语地嘟哝着，迈着不协调的脚步缓缓接近倒在前方的目标。
    目标的义体上半身冒着黑烟，脑袋部分已经几乎彻底被毁灭，燃烧的义体仿生材料和控制线路残渣成了黑糊糊的一堆。
    简依然用脚踢了踢，见对方毫无反应，终于松了口气。
    这家伙什么来头？莫名其妙的……她回想起对方不久之前登场的情景和说出的台词，总觉得非常蹊跷。
    从冷库货车的货舱里钻出来，一击就放倒了孙鸣航，之后又展现出快到能躲开子弹的鬼畜身法和上下分离突袭的奇诡战术，绝不是船火帮那群乌合之众拥有的实力。
    难道是D.D兄弟会派来的？但也不像……
    简依然估计这家伙和刚刚冲击安全局大楼的那些武装人员应该是一伙的，这些来路不明的罪犯恐怕是受无脸人幕后控制。
    【灾厄级异能者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无脸人再派这些人过来冲击安全局又有什么意义呢？】
    【以无脸人的身份权势，他不像是那种会因为一次无关紧要的失败而气急败坏的人。】
    暗影发表了不同的见解。
    “不是无脸人指使的？那这些人又是哪来的？七岛市有那么多敢于和安全局对抗的组织吗？”
    简依然将信将疑。
    作为归临教派潜伏势力的领袖代表，她揣摩这伙人员身份的问题时视野要比一般的安全局专员开阔，排除掉己方和几近覆灭的船火帮以及凶鳄查理的手下，七岛市似乎已经很难再找出成规模的非法暴力团伙了。
    【无脸人如果真的对灾厄级异能者的失败感到愤怒，他的反击手段绝不会是这么简单的。这些人的行事风格非常奇葩，尤其是刚刚交手的这位，像是纯粹来寻乐子的。】
….

    简依然回头看了一眼侧翻的货车和撞在墙角成屈膝跪地姿态的仿生义体下半身，稍微认可了暗影的判断。
    仔细想来不仅仅是对方的动机很迷惑，连这套“分头行动”的杀手锏都有些无厘头搞耍——下半身腰内暗藏的旋转利刃失手之后，竟然整个失去了战斗力。
    这种一次性的攻击手段未免过于不靠谱……
    【蒋明秋给你的武技芯片也半斤八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这家伙的奇袭手段一样，也是属于一次性用品。】
    简依然较真地反驳道：“不，我可以换左腿再踢一次，不算一次性。”
    【如果换左腿再使用，爆炸的反伤大概率会彻底崩毁已经严重受损的右足装甲，你有很高的概率落下残疾。】
    这话吓得简依然不敢尝试了，心想自己可没有余哲森那种近乎“不死”的恢复能力，暗影的重置因果虽然能回溯时间抹消损伤，但发动起来的代价太大不是想用就用的。
    【毕竟我只是残次品嘛。】暗影自嘲地说道。
    简依然愣了一下，虽然她知道暗影这么说多半是种玩笑话，但还是对其产生了同情感。
    并且，简依然在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念头——想要帮助暗影补完残缺的部分，使之彻底摆脱残次品的身份。
    她产生这个念头的动机并不是为了使自己能够更好地利用来自暗影的力量，而是纯粹地出于一种想要帮助对方的善意。

    与之心灵相通的暗影察觉到之后忍俊不禁。
    【你好像经常会把同理心用在奇怪的地方。】
    是吗？奇怪吗？
    【慈不掌兵，你的手下们一定也这么想。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染上这种特质的你和成泰亿或许会比较投缘。】
    简依然头脑清醒地否认道：“我可比不了成泰亿，他是真心把那些追随者当手足兄弟，我的话……还是利用的成分更多一点。说得难听一点的话，我比成泰亿虚伪多了。”
    【所以我评价你把同理心用在奇怪的地方并没有错，比起身边的同伴、手下，你更在乎一些并非同类的东西。】
    “你想说我的猫和我的红隼？”
    【是吧？和前辈待得久了，勉强让你学到了一点与人相处的经验，不过一个人的坏习惯要改变还是很难的。】
    “等等，我又不是低情商，调到特勤组之前在原来的部门也挺有人缘的。”
    【但那是你伪装出来的‘简依然’啊，你的言行谈笑都是为了迎合自己设计出来的这个身份。而我指的是，你在和余哲森相处的过程中才逐渐开始真心去适应这个原本是被你精心虚构出来的角色。】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这不是什么好事，人设立场的矛盾让我接近精神分裂。”
    简依然说着朝倒在不远处的孙鸣航走去，“比如现在我其实完全没必要管孙前辈的死活，但是不知为何……我心里一直牵挂他的伤势，并且由衷地希望他还活着。”
….

    【我知道为什么，你想用完美的谢幕演出来给自己这段特别的人生经历划上休止符。让‘专员简依然’这个身份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活下去，在某些人的记忆中。】
    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不知道，不想思考。
    简依然来到孙鸣航身边，蹲下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孙前辈！醒醒！快醒醒！”
    孙鸣航还有气，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对她的呼唤没有丝毫反应，似乎陷入了昏迷。
    简依然犹豫了几秒，主动打开了外骨骼头部的面甲，双手交叠按压在孙鸣航的胸口，俯身准备对他进行心肺复苏抢救。
    “停……停。”
    就在她准备嘴对嘴朝孙鸣航吹气的时候，孙鸣航突然醒了过来，抬手挡在自己面前拦住了她。
    “孙前辈，你没事？”
    简依然的眼神有些疑惑。
    “我有事。”
    孙鸣航脸色发青，“那家伙不讲武德偷袭，我肋骨好像断了几根，麻烦你把手从我身上拿开……疼死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唉……要是孟冬夏在这里，我忍一忍也就算了。”
    孙鸣航眼神幽怨地嘀咕道，“小简你……还是算了吧。”
    “哈？什么意思？”
    简依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孙前辈你都快死了还挑三拣四的，我比孟小姐差很多吗？”
    “差很多……”孙鸣航摇头，用手虚空比划道：“我估计起码有一个罩杯的差距。”
    “呸，刚刚那个仿生人怎么没直接创死你啊！”

    《赛博朋克：铁穹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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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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