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要执迷不悟

在林洛见到月竹的刹那，脑子里便开始嗡嗡作响，顿时僵硬着愣住不知所措。

        自昨个在楚府内一切商议好后，昭平长公主回到宫内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月竹问话。

        知晓需要她在皇帝跟前作证林洛和慕容璜私会密谋，完全没有一丁点犹豫满口答应，只道是为了报复在林洛那里遭受屈辱，以及答谢昭平长公主的救命之恩。

        除此之外又对她多次嘱咐，关于楚云参与密谋的内容全部忘掉，到时候若是被再次提起，一定要做到严厉否认这一类说辞，必须把楚云这个人完全摘出去。

        此要求月竹仍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口应下，并作保甚至发誓绝不会说漏嘴，否则天惩罚。

        垂首跟着琉璃亦步亦趋走到中央，当即跪到地上给屋内众人挨个请安。

        昭平长公主朝皇帝点了点下巴，示意此人便是找来的人证。下一刻皇帝清楚瞧见林洛脸色变化巨大，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害怕和惊恐尽收眼底，顿时有了计较。

        “是何人，报上名来。”

        “奴婢晋朔王府凌怡阁侍婢月竹，请皇上躬安。”没有半点胆怯，恭敬回答。

        此人是来作证林洛做过坏事，皇帝猜测，所谓凌怡阁应当就是林洛的住所。

        由于上回闹到宫里，从而让她得了个禁足的惩处，由此可知凡是同林洛会过面的，必会经过凌怡阁的院落，月竹恰恰在院里负责洒扫，可巧能看的分明。

        “不用害怕，朕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晋朔王妃与六皇子平日真如他们所说没有交集？”

        月竹登时头摇的如同拨浪鼓，脸色无辜偷偷摸摸瞥了林洛一眼，却收到来自对方凶狠的眼神警告，满面凶神恶煞恨不得要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手上用力直截了当拧断。

        到了月竹自如发挥表演的时候，仅在迎上目光的那一刻，月竹尖叫一声，倒在地上惊恐不已，声音染上不轻不重的哭腔，口中却还坚定信念。。

        “王妃，奴婢劝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今日就算您要掐死奴婢，那也是要实话实说的。”

        听完皇帝压制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起，指着林洛痛斥：“假使再被朕瞧见你有威胁的意思，那么休怪朕无情。”

        “不要害怕，有朕坐镇在这儿，绝对无人敢伤害你，说罢。”

        “是。半月有余总见到六皇子时不时会来到王府面见王妃，记得专门挑选的都是王爷不在府内的时候，而且他们总是遣散屋中所有侍婢，关起殿门来谁都不准进入。”

        就连昭平长公主都有些佩服月竹出神入化的演技，本来两人或许真的是在密谋，经过她百转千回式的讲述方式，更平添了不少暧昧氛围。

        果真在她说完后，在场众人脸色几乎个个都拉下来，尤其是晋朔王狠狠瞪着林洛。

        林洛和慕容璜连忙出言反驳，用苍白无力的语言试图挽回，然起不到分毫作用。

        不论二人怎样解释，就给他们的就只有一句话：“若是关系正常，为何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况且还是在林洛已为人妇的前提下。”

        相当于在他们面前摆了一道难题，承认密谋所以独处很正常，要是咬死不松口那么清誉则会被毁的一干二净。

        于林洛来说只有承认这一个选择，晋朔王的脾性眼里容不下沙子，假使真的放任议论，口口相传直至人尽皆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面临的是数不尽的折磨。

        “我承认，六皇子与我的确是在秘密策划，而不是那些劳什子腌臜事。”林洛开口辩解。

        “终于肯说实话，那么，另一个呢。”

        他们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不止林洛害怕传出去不好，慕容璜一样惊恐，于他来说这是伦理道德的问题，本就不受宠爱受到皇子们排挤，再闹出此等荒唐事，未来路怕是一条死路。

        “请父皇宽恕儿臣方才胡言乱语，当真在密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昭平长公主借机插话：“可真是奇了，密谋何事用得着紧闭殿门？还是说你们密谋的内容不能叫外人听见，猜的不错的话指定心里有鬼。”

        两人纷纷低下头不言语，想要以假装没听到为借口蒙混过关，尽可能避免这个话题。

        不曾想心思被皇帝看的分外透彻，断不容许他们挑战帝王权威，当即厉声高喝。

        “所以事到如今，朕再给你们个机会，这两支箭矢慕容璜你到底认还是不认？”

        然而慕容璜全然不考虑现实情况，只认为方才一套说辞确实引起皇帝信任，于是决定一根筋走到底，咬紧牙关坚定不移沿着那条道走下去。

        “为何父皇还不相信儿臣是遭人陷害？有您教导儿臣怎么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恶事。”

        皇帝立刻顺着这句话，发出逼问：“每回狩猎所用箭矢皆会严密存于兵部，等到围猎场才会下发，以示狩猎公平。既然你咬死了是有人陷害，那么害你的是谁？还有在密谋什么？”

        “这……儿臣没有头绪，并不知晓到底是谁看不惯儿臣，因此出此下策行栽赃的手段。”

        听到回答不禁令昭平长公主止不住发笑，慕容璜现在正实行转移或是避开话题，甚至用笼统模糊的语言囫囵过去的法子，然手法拙劣以至于无需深究就能堪破。

        这回皇帝也不接话，仅保持身子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一刻不停看着慕容璜的双眼。

        然而心虚作祟使得慕容璜根本不敢对视，往往一个不小心对上就立刻移开，抓住衣角的手指多用上几分力道，以此来缓解逐步攀升的紧张和惶恐。

        过去约摸两刻钟，在皇帝带着压迫和侵略性的目光侵蚀下，终是受不住摔坐到地上。

        倘若现下有人触碰他的衣衫，定能惊讶发现几乎湿了个透彻，完完全全被汗水浸泡一遍，足以见得他如今能撑住的时间已经他的极限，再也没有能力继续胡编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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