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萤火

好事者啪嗒啪嗒的拍手声格外响亮。

        众人纷纷侧目。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未消，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除了这笑以及两头白发在微风中摇曳，其余仿佛成了凝固画面。

        微风过处，落针可闻。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诡异的气氛逐渐飙升到某一临界点，五条悟和卡卡西双眼中的碎光纷纷涤荡了下，迅雷不及掩耳间，两人已由距离开外转到几乎脸贴着脸的距离。

        “嘣！”的一声，气浪狂卷。

        周遭跟着剧烈震动，仿佛两行星相撞。

        两人都使了瞬移，转瞬间手架着手，如两把拉满的弓箭互相对抗，周身四散着异彩电光，犹如销金窟里的霓虹灯激烈地明灭。

        众人惊叹声起，尥蹶子退开了去，转到安全距离。

        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野蔷薇不由齐齐喊了句：“五条老师！”

        中岛敦脸上惊诧莫名，好歹反应够快，两脚已化虎掌，用力一蹬，反手也救了太宰治一次，抓着他一同后撤。

        可当事人兼“挑拨离间”者太宰治却云淡风轻，反倒拉着中岛敦就地坐了下来，俨然兴致勃勃地围观，仍旧拍掌叫好，一边凑近了中岛敦耳边轻轻道：

        “看好了，绝佳的偷师机会。”

        皱巴着脸好一会儿，中岛敦才反应过来，“原来太宰是要……”

        太宰治：“麻麻，至少要知己知彼，总不能在忍术、咒术和异能并存的世界中对前者一无所知。”

        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中岛敦把要吐出的话又吞了回去，颇有戚戚，将视线转向两位白发。

        滋滋滋……

        千鸟的闪电和赫的aoe冲击波搅乱幕空。

        在迈特凯一边喊“卡卡西”、“青春就是要战斗！”的威赫下，这混乱局势已经一骑千里，拉不回来了。

        而五条悟诡异地发现他的无下限术式竟然没能弹开卡卡西，而且一部分的aoe冲击波似乎被吸纳到了某个诡异空间里，更吊诡的是卡卡西的双眼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好像一双绽放花朵的赫瞳！”

        对峙中，五条悟观察了一下，勾着唇似笑非笑地说：“很不错！”

        卡卡西笑回：“你也不错！”

        只有零凌全程木着脸看，仿佛全世界都错了。

        两个白发的男人再次相视一笑，刹那间，风驰电掣间对峙了几回合，又再次手架着手对峙，之后，某一瞬间，很有默契地，两人闪瞬到了

        太宰治的两边，一人一个胳膊把太宰治提了起来。

        本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太宰治，犹如被夹住胳肢窝提起来的呆鸡。

        “呆鸡”倒是见过世面的，一脸的毫无干劲，仿佛就算下一刻被架上烧烤架也能谈笑风生。

        画面莫名的滑稽。

        五条悟：“挑起事端的人也想独善其身？”

        卡卡西：“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依旧呆滞的表情说：“敦君，稍微捞一下我。”

        受害人之一中岛敦，瞥了一眼，奈何对方过于强大，他有心无力。

        下一刻，却有人个人冲了出去。

        始终没有表露太多表情的零凌没有继续缄默。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蹦几乎越过了五条悟和卡卡西的肩头，伸出双手，给那两个白发一人一肩头给按压了下来。

        “有事好商量。”她说。

        语气泠然，有点寒风的味道，又有带着点儿看透世故的感觉。

        “你也是，请贵客收敛点儿，不然玫瑰庄园可不欢迎喜欢挑事的客人。”

        “ok，ok。”太宰治摊手。

        挑事者，永远是最先搞事又最快认怂的。

        说话前，他还刻意等了一下，似乎没等到想要的局面，便很快又紧接着一句：“零凌大小姐，你藏了什么事没告诉我们？”

        零凌扭头看他，眼底轻闪了下又恢复。

        不答。

        她发现，这个问题虽然是太宰治提出来的，却是在场的人都想问的。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观察她聚着霜花的眉，期待她的答案。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她像动物园里被人戏耍的猴子。

        五条悟朝她走近了点，居高临下瞅她。

        零凌看了回去：

        “眼下，我是不是睡回去比较好。”

        像是自言自语。

        “你是说你，还是零凌？”五条悟接话，几乎从牙缝里憋出的语气。

        “我这部分意识。”零凌道，“像之前沉睡的话，那便只剩下另一部分意识的我，那样的我，或许你们更容易接受。”

        “你是说你，还是零凌！”五条悟仿佛没听懂，又问了一遍。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零凌道，“如若我说，我很早以前便见过你，你是不是更难接受？”

        众人唏嘘。

        五条悟怔住了。

        几秒后，他眼皮翻了下，咬着牙关，下颚却在翻动，似乎要把口的话语嚼碎。

        他似乎憋着气，又有点委屈无处发的，不肯就信的模样，看向别处似乎在琢磨事情，又立刻看了回来，问：

        “什么时候？”

        “你不会记得的，除非……再回去一次……还是睡回去吧……”零凌笑着闭上眼。

        “喂，喂！”五条悟纡尊降贵蹲下，摇住她双肩，“说睡就睡啊？！说清楚！”

        怎么能这么便宜你！

        可他悚然发现手上感觉不对劲，面前的小女孩正在逐渐膨胀，恢复长大，而她身上的衣物也逐渐撕扯，眼看要爆。

        来不及多想，他抱起她闪瞬而去。

        人影风一闪而逝。

        留在后院的人们纷纷一脸懵逼。

        三小只风中凌乱——

        “这这。老师又不见了！”

        连挑事的太宰治都不由问，“事情好像超出控制了呢？敦君？”一面按住中岛敦的肩。

        这一问被中岛敦瞪回了一眼，“太宰，你到底要干什么？！”

        太宰摊手：“我也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但我好像更不了解了，我错了吗？”

        中岛敦：“错了，大错特错！”

        “哈哈哈！”

        中岛敦：“你还笑！”

        他一转头，发现太宰治无辜地看着他。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怀疑。

        旁边的卡卡西接话道：“确实不是他笑的，我也听到了，这声音好像……在外边？”

        他不确定地指向了玫瑰庄园外面，“不知道是谁在笑。”

        这一句，像给院子里下了雪。

        大家都冻住了。

        虎杖咽了下口水，憨憨的朝旁边的人影儿靠近了点，似乎这样能多点安全感。

        结果被伏黑惠嫌弃的表情给退回来。

        伏黑惠的脸比空气冷：“先找一找老师吧。”

        说着便动身离开。

        虎杖：“去哪儿？”

        对方不答，自顾自离去，仿佛他脑里有个罗盘，永远自发导向他老师的方向。

        于是，虎杖跟上了上去。

        于是，野蔷薇也紧忙跟了上去。

        这一下少了几个人，剩下也都做鸟兽散，无序地朝各个方向走两步，又转回头，于是，也莫名其妙地跟了上去。

        中岛敦跟在后方扯了下太宰治的衣角问：“他们是不是忘了刚刚那个笑声呀？”

        ……

        回到屋里。

        众人惊悚地发现，零凌之前躺的床上正裹着一条大型“咸水粽”。

        零咸水粽凌身上缠着被褥，从其缠绕褶皱来看，给她缠绕的人的手法极为霸道。她却一脸敢睡，神鬼不识。

        而床边的软椅上坐着五条悟。

        这天杀的白发，正一副要吃了她的神色瞪着咸水粽。

        刚到的众人不知如何，也不敢问，直到卧室门又吱呀一声打开。

        零悠子走进来，一瞧。

        她瞧见咸水粽，眉头一皱。

        她即刻下逐客令，众人被赶到客厅里，留下她一人收拾那粽子。

        ……

        被赶到客厅的众人脸色不太好看。

        尤其虎杖悠仁，他扯住伏黑惠，看着另一边角落，低声道：“他、他全解冻了。”

        伏黑惠保持习惯的冷脸不发一言，也没有表露别的情绪，只是也看那个角落，关注地比平常久一点。

        而角落的花清子，此刻坐在木椅子上，仍旧保持着偶尔来一次怪笑出声的习惯。他没看向任何人，只是盯着门外的太阳，似乎在等着太阳西沉。

        中岛敦低声问太宰治，“刚刚在外面听到的，是这个人在笑吗，怎么声音好像不太一样？”

        ……

        暮色四合。

        院子的小主人仍未醒来。

        等了一天情况的众人，在百无聊赖中逐渐睡去。

        银月高挂天空，圆圆的，似乎还有点发紫。

        虎杖优仁将头探出窗外，瞧着月亮说了句，“但愿月亮保佑，有一天还能回到横滨。”

        话落，只觉得一股冷风迎面扑来，迷糊了视线，他下意识眯起眼缩了一下脖子。

        背后忽然一道劲将他往回一扯，他本能地几乎就要还手，却听到伏黑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关窗，休息了。”

        虎杖回头看，依旧是伏黑惠那张不喜不厌的冰块脸，下意识依附：

        “哦。”

        窗咿呀关上。

        “哈哈哈”

        伏黑惠：“你笑什么？”

        虎杖：“我没笑呀。”

        伏黑惠：“是吗？”

        对话停了一下，屋内又传出伏黑惠不冷不热的声音：

        “那就关灯休息吧。”

        虎杖：“哦……不知道老师他那边怎么样了……”

        顿了一下，虎杖：“刚刚那声音。”

        伏黑惠：“别管它。”

        灯灭。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万籁俱静。

        众房间的灯相继灭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屋一盏，如冷夜萤火般，在无聊的黑夜里尤为显眼。

        半个小时过去，五条悟的房间也关了灯。

        整栋楼彻底漆黑。

        又过了会儿不知哪个角落传来笑声。

        “哈哈哈……”

        声音不高，但还是有人听到了。

        虎杖的声音摸黑问：“那声音……”

        伏黑惠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别管它。”

        闷粗嗓：“老大，我们来晚了。”

        闷粗嗓：“老大你怎么不应我们……哦！嘶……你丫的又敲我脑袋做什么？！”

        尖嗓：“笨蛋，叫你多读书不读，老大受伤了看不出来？我们带老大回去。”

        闷粗嗓：“怎么带？我们背着？哦！嘶……你丫的又打我做什么！”

        尖嗓：“笨死，自然是这位红眼怪来背！”

        咕哝声……

        清澈男声：“哈哈哈”

        ……

        虎杖：“现在呢？也不管它吗？”

        黑夜静了一下。

        隔壁野蔷薇的声音传过来：“废话！都给老娘开灯！”

        啪嗒、啪嗒的开关响起。

        楼房的房间一间接着一间亮起来。

        众人齐齐开窗探出头，往院子里瞧。

        野蔷薇目光锁定一处，声调高昂地叹了声：“呜湖？新面孔，没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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