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菲尔遭抢，世界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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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大半年，已至深秋，沈之琳带着燕子菲尔来到了周国边境。白蛇在新春的时候，伤势痊愈，自行离去了。
沈之琳抱着菲尔，站在城门口，仰头望去，‘赤龙城’三字悬刻在城楼正中。
城门口守着士卒，披坚执锐，时有百姓出入。
沈之琳鼓起勇气，向城门口走去。
“站住！”城卫手中长矛往前一架，“你是何人，为何进城？”
沈之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是临别时雪部落人赠送的衣物，动物皮毛所制，和城内穿麻衣的周国人大相径庭。“我是北方的猎人，抓到了只狐狸，想卖给城内的贵人，换些钱粮。”说着把手中菲尔往前一递。
“你不是赤龙人，想进城，总得有点表示吧？”
“大人，我身无长物，仅有一只用来换取钱粮的狐狸，这”
旁边的城卫道，“算了，她进城换了东西总要出城，到时候再和她收取进城费。”
“嗯，你进去吧。”
“多谢大人！”
总算进了城，城内行人如织，有些像汉唐时候的样子。再往里走，似乎是集市，街道两边有小贩摆摊卖东西。
小贩们蹲坐在木墩、石块上，面前摆着篮子、竹篓，里面装着些果蔬土产，和蓝星的作物相似，细看又有不同。
“燕子，你看这里像不像菜市场啊？”
许久没有答话，沈之琳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青碧小蛇，“燕子？”
“附近有世界意识活动，你不要和我们说话。”
沈之琳心里一沉，抱紧怀中的菲尔，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街上行走，心中狂跳。
“你，就是你！站住！”面前忽然堵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个身着褐色短打的青年，腰背佝偻，神色却很跋扈，他身后停了一辆马车。
“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我家少爷看中你怀里的狐狸了，说吧，多少钱？”
“我不卖。”
“由不得你不卖！”这小厮伸手抓过来。
沈之琳侧身避开，抬手就要召唤火苗，手腕却是一紧，耳边是燕子的声音，“不要用法术！”动作一滞，转眼间，小厮已经把菲尔拎在手中了。
“菲尔！”沈之琳焦急地看着小厮手中的狐狸，就要冲上去把菲尔抢回来。
菲尔对她摇摇头，沈之琳握紧拳头，“这位大人，这狐狸是我相依为命的家人，请你把它还给我。”
“不卖为什么把它带到西市来？况且我家少爷看中了这只狐狸，就由不得你不卖了。”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掂了掂，又换了一块小的，塞到沈之琳手中，“这是二十两银子，钱货两讫，你走吧！”小厮抱着菲尔，走上马车，坐在车夫旁，车夫一挥鞭子，这一行人便往东走了。
沈之琳深吸一口气，把银子揣进怀中，紧紧跟在马车身后。
“你这是要做什么？”燕子小声道。
“我要跟着他们，找机会把菲尔救回来。你现在能说话了？”
“我们是外来者，被世界意识发现，会被当做病毒清除掉。这里人气重，世界意识活跃，要额外小心才行。”
“小心？菲尔都被抢走了，万一他遇到危险怎么办？”
“菲尔是很强大的猛兽，你相信他，不会有危险的。”
“他也是外来的，也要防着世界意识。他怎么保护自己？”
“世界意识只会在人多的地方现身，通过人察觉异常。菲尔在集市上不能轻举妄动，但在人少的地方，他能保护好自己，咱们等着他脱身来找咱们不就行了？”
“不行，我至少要知道他被掳到什么地方去了。”
燕子不说话了，眼看着沈之琳一路跑到了城市东边的巷子里，直到载着菲尔的马车驶进一处宅院，方才停下脚步。
沈之琳看着宅子上‘柴府’二字，转身走了。
“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世界意识？”
“忘了。”
“你！算了。”沈之琳叹了口气，“以后这种重要的事情，早点和我说。”
“下次一定。”
“我的穿着和城里的人很不一样，我打算先弄身周国的衣裳，观察周国人的生活习俗。先像一个周人，再用周人的身份做事，收获扰动因子。如果菲尔逃不出来，我要找机会把菲尔救出来。”
“嗯嗯！”
沈之琳叹了口气，沿着原来的路返回西市，观察了一会儿，逮到一个面善的过路人，“这位大哥，你知道哪里有卖衣服的吗？”
这人打量了她一会儿，迟疑道，“知道倒是知道，只是，成衣铺的衣服不是卖给穷人的咱们这样的穷人，都是自己织布做衣服，再不济也是买了布匹裁衣服。”
沈之琳刚要说没关系，她身上有一只狐狸的钱。转念一想，周国什么民风她还不清楚，初来乍到就让人把菲尔强行买走，深山有钱还是不要到处乱说了。“我明白，我就是想看看城里时兴的款式，回去再照着样子裁一身。”
“成衣铺做贵人生意，店铺开在城北。沿着街道径直往东走，再走五里有个十字路口，你往北走，不出半个时辰就能看到。”
“多谢这位大哥！”
和好心的路人道别之后，沈之琳来到了城北，这里果然和西市不一样。道路用青石铺就，路面干净，两旁是装潢精美的商铺，酒店、绸缎庄、文玩店、书店、胭脂铺
走进成衣铺，掌柜粗粗扫了两眼她的衣着，懒懒坐回去，“客官请自便，喜欢什么随便看，不要弄脏衣物就是。”
沈之琳点点头，走进店里细细看去，墙上挂着的成衣用料上乘，颜色鲜亮，和街上百姓穿的衣服明显不同。
“掌柜的，一两银子能买到什么衣服？”
“买不到，出门左转有布店，买了布自己裁一身衣裳，一两银子刚好够。”
“十两银子呢？”
“那面墙上的衣服随便挑。”
“好，我要那件青色的衣服。”沈之琳从怀中掏出银块，当着掌柜的面，将银子断成两截，递了一块过去，“你看够不够十两？”
掌柜睁大眼睛，“这，多了，那件衣服，二两银子就成。”
“是吗？那旁边那件蓝色的、和那件杏色的也给我包起来，退我四两银子。”
“这，青色、蓝色的染料易得，故而廉价，杏色染料难得，作价数倍，十两银子一件。”
沈之琳皱皱眉头，刚想说杏色衣服不要了，就见掌柜颤颤巍巍把三件衣服包好，连同十两银子一起递过来，“不过既然是女侠要的，这些衣服就当小店送给女侠的了。”
“不行，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我只要青色、蓝色两件衣服，你退我六两银子。”
掌柜连忙点头，取出剪子和小秤，把十两银子破开，退了六两银子回去。
“女侠，小的冒昧问一句，您应该不是赤龙城附近的人吧？”
“你看看我的衣服，像这里的人吗？”
“附近的猎人也有这样打扮的，这倒不足为奇。您身怀武力，却不接受小店的上贡，实在不像这里的人。”
“在赤龙城，难道比别人厉害就能随便欺压别人吗？”
“是这样，弱的时候被别人欺负，变强以后欺压别人，大家都习以为常。”
“难道就没有王法管管？”
“赤龙城在周国的最北方，王法管不到这里来。”
“我知道要做什么了，谢谢你！”
掌柜一愣，不明所以。
“对了，这里有换衣服的地方吗？”
掌柜指了指内间的屏风，“那后面就可以换衣服”
“多谢掌柜。”
沈之琳对掌柜点点头，收好银子，走到屏风后换了身青色衣裳，抱着两身衣服离开了成衣铺。
“燕子，我有眉目了，赤龙城民风剽悍，弱肉强食，作恶的人不觉得自己在作恶，被欺压的人也觉得天经地义，这里太需要有个人来拯救了。我出手拯救赤龙城，百姓生活会变好，我也收获了扰动因子，双赢啊！”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整顿这里的风气，惩恶扬善，把这座城池变好。”
“这样行事张扬，做明显和大家不一样的事，你当世界意识瞎啊？”
“真的没有办法吗？”
“有两个办法，你和这个世界的人交换身份，按照那个人的身份性格做事，世界意识就不会注意到你。或者，你不亲自做事，只用语言、思想影响这个世界的人，让他们帮你做事，世界意识也不会发现你。”
“第二种太苛刻了，我就算办一所学校给他们讲学，也是在做事。怎么和别人交换身份，你细说。”
“这个说来也简单，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后果、意识清醒地情况下和你说‘我愿意放弃一切社会关系，把我的一切让渡给你’，你就能顶替他的身份。”
“后果是什么？”
“他的一切都给了你，失去身份，成为一个没有过往的人。”
“这样更难了。游戏的上一任玩家是怎么做的呢？”
“选中一个人，把他逼到走投无路，在他自杀的那一刻出现，许诺给他一个新的开始，让他说出这句话。”
“世上走投无路的人那么多，随手解救一个就是了，为什么要亲自出手让被人走投无路呢？”
“重点是选中一个人。如果那个人社会地位很高，有权有势，顶替他的身份，行事就方便多了。”
“这样虽然方便，可是我良心过不去，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已经是下午了，你今晚打算在哪里过夜，要不租一处宅子？”
“我身上仅剩十六两银子，还是菲尔的卖身钱，省着点用吧。随便找处地方打坐冥想就是了，我不讲究这么多，今晚先去柴府踩踩点。”
“这样太奇怪了，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不被别人看到就好了，找回菲尔要紧。等我攒够钱，一定租一栋大宅子。”
“好吧。”
说服燕子之后，沈之琳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返回了柴府，确定四周无人，墙内也没有动静之后，翻身进了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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