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诞节

一晃数天过去，来到了圣诞节。

        海莲娜是圣诞节那天被孤儿院捡到的，所以她的身份证明上将圣诞节作为了她的生日。但事实上，由于这一天特殊，孤儿院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开销花在她身上，所以都是圣诞节和生日一起过。

        每年圣诞节那天，孤儿院会难得开荤端上一两只烤火鸡，然后分给孩子们。所有人的床头都会放圣诞礼物，不过年年都是红色的毛袜子，而且特别大。以前海莲娜都是把袜子当筒靴穿，后来才慢慢地能当长袜穿了。

        而过生日，孤儿院每个月月初都会给所有这个月过生日的孩子一起过，所有孩子的生日礼物都是一个笔记本。平心而论，海莲娜所呆的孤儿院已经不错了。

        而这个圣诞节，海莲娜本来是想留校的。毕竟哈利肯定不会回去，有人陪着一起过霍格沃兹的圣诞节，想想就值得期待。

        或许，他们还可以去厨房让小精灵做点不一样的餐点？

        不过这些打算现在都已经破灭了，起因是德拉科不情不愿地邀请海莲娜去他家里过圣诞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海莲娜当时正准备去上课呢，就被堵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的德拉科逮住了。

        “我说，我妈妈邀请你去我家过圣诞节！”德拉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的。

        看看，看看这个女人，一个赫奇帕奇！衣着又穷酸，整天蓬头垢面的（海莲娜：我天天洗脸的好吗），又不优雅又不像潘西会打扮自己，怎么就是布莱克呢？

        海莲娜：我手好痒啊。

        “你要走了吗？”海莲娜在礼堂和哈利道别的时候，他正在和罗恩下巫师棋。

        这种魔法界的国际象棋，会自己动还会屠杀对方的棋子，还挺有趣的。可惜，海莲娜对国际象棋一窍不通。

        “嗯，我应该待不了多久，和德拉科他妈妈说清楚了应该就可以了。”海莲娜直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的布莱克和德拉科的布莱克家族，有什么联系。她觉得这只是德拉科妈妈的病急乱投医罢了。

        毕竟，换做海莲娜，作为最后一名布莱克，突然发现还有流落在外的另一个布莱克，哪怕不认识，也会下意识觉得这就是自己家族的人的。

        “海莲娜，你也收拾好了吗？”罗恩看着海莲娜。

        “嗯，罗恩你不收拾吗？”海莲娜点了点头，问还在下棋的罗恩。

        “改变计划了，我爸爸妈妈要去罗马尼亚看查理，他在那里研究龙。”罗恩把哈利的棋子吃掉，一脸得意的样子。

        海莲娜看向哈利，哈利也刚好恋恋不舍地看向了海莲娜。

        ……说起来，好像自己还从来没有和哈利一起过圣诞节？毕竟圣诞节学校会放假，而那几天哈利都被锁在德斯礼家里。海莲娜在心里把德拉科骂了八百遍。

        “注意安全，我听弗莱德和乔治说马尔福家都是坏蛋，他们说不定会害你。”罗恩皱了皱鼻子。

        “嗯，我会注意的。”海莲娜答应着，伸手摸了摸哈利的头，“圣诞快乐，哈利。我会尽快回来的，还会给你带礼物。”

        话刚说完，海莲娜就看到德拉科在礼堂门口催促了，只好赶忙跑了过去。

        “她为什么要摸你头？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会长不高的！”罗恩不满地说。

        “嗯……海莲娜她有时候会有些奇怪的习惯，没什么的罗恩。”哈利摸了摸被海莲娜摸过地地方，“我们下棋吧。”

        这边，德拉科一边帮海莲娜拉行李，一边在喋喋不休地抱怨。

        “你怎么这么慢！”德拉科满脸都是嫌弃，“而且你为什么还穿着这身校服！这破破烂烂的袍子有什么好穿的！你是要去我家，穿得这么丢人像什么样！”

        “多谢你的盛情邀请啊大少爷，”海莲娜压根就不想理他，“我就这一身衣服，爱看不看吧。”

        “你！”德拉科被怼得哽住，“我妈妈送你的那些衣服你为什么不穿！”

        “那些衣服太贵重了，我怎么配得上呢？”开玩笑，要是你妈妈发现我不是布莱克，之前拿的那些礼物才好还回去啊？不然被记仇怎么办？

        “送给你就是让你穿的！你计较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德拉科还在喋喋不休，“你可是布莱克！有什么衣服是配不上的！”

        海莲娜当他耳旁风，我是布莱克我就是高贵小公主，不是布莱克就是饭桶泥巴种，什么鬼逻辑。

        “所以我们要怎么去你家？”海莲娜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要告罄了，德拉科无时无刻都在展示着他那对海莲娜来说无比狭隘又荒谬的价值观。

        “马尔福家可不用坐那些脏兮兮的公交工具，我们有门钥匙。”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掏出了一枚绿色的胸针，上面印着一个像族徽一样的东西，一个绿黑色相交的盾牌，三把权杖穿插而过，两边是两条黑色的龙。

        门钥匙？海莲娜听赫敏说过，她在某本书上读到过这个东西，据说可以将触摸到的人直接传送到设计好的地点。

        一次性的门钥匙很普遍，但是马尔福家的少爷拿的肯定不是一次性的。而永久性的门钥匙，海莲娜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具体的价格，不过一定是昂贵的。

        德拉科是很欠揍，不过他的家族有让他骄傲的资本，这可能就是他耀武扬威还没被打死的原因吧。

        德拉科拉过海莲娜的手，海莲娜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拉扯着。当眩晕感过去，她睁开眼，眼前是一座美丽而豪华的庄园。

        这是一座典型的英式古老庄园，门前花园里有喷泉。明明现在是冬季，却还是有数不清的美丽花朵亭亭玉立，海莲娜猜测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魔咒。甚至，海莲娜还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孔雀。

        白色的，孔雀……这个季节的孔雀有点秃，没有那个标志性的大尾巴，海莲娜差点没认出来。不过，就算认出来了又如何，不妨碍她装作没认出来。

        “这是山鸡？”海莲娜指着白色孔雀，“看起来没几两肉，不好吃。”

        “你才是山鸡！你全家都是山鸡！”德拉科直接炸毛了，他家那是高贵的孔雀，什么山鸡！

        “那是孔雀！不识货的乡巴佬！”德拉科气鼓鼓地，带头在前面走的飞快。

        “哦。”海莲娜点了点头，跟着德拉科在后面走，一边走一边故意把一些地上的脏雪往身上擦。

        “噫，我怎么感觉你更脏了。”德拉科到了门口回头看了海莲娜一眼，嫌弃到。

        海莲娜静静地在门前站定，没有说话。

        德拉科敲了敲门，一个矮小但是头非常大，眼睛也很大，有着尖长巨大耳朵，穿着破布的生物过来给他们开了门。

        “马尔福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那个生物看了德拉科一眼，立马跑进了屋子大叫着。

        “行了，多比，吵死了！”德拉科不耐烦地将海莲娜的行李往门边上一放。

        “德拉科，来客人了吗？”二楼楼梯间走下来一个男人，他留着铂金色的长发，拿着蛇头拐杖，满脸的严肃。

        这不就是，那天对角巷看到的金色男人吗？海莲娜已经想得到德拉科的妈妈是什么样子了。

        德拉科的父亲似乎对海莲娜并没有什么印象，他走下了楼，对着海莲娜微微鞠躬：“幸会，布莱克小姐，我是这家的主人，卢修斯·马尔福。”

        “啊，您好，我叫海莲娜，海莲娜·布莱克。”海莲娜装作很局促的样子，双手抓住袍子上脏兮兮的地方蹭了蹭，向卢修斯伸出了手。

        卢修斯看着她脏兮兮的手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和她握手，而是转身嘱咐多比：“多比，把这位小姐的行李收拾好，把二楼的空房间腾出来。”

        “啊，不用了，先生。”海莲娜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摆手制止了卢修斯，“能收到尊夫人的邀请，我真是三生有幸，怎么有资格在这里留宿呢？”

        “没有关系，布莱克小姐。”卢修斯似乎很看不惯海莲娜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想，你应该从我不成器的儿子那里知晓了，我的夫人也是布莱克家族的。严格来说，你可以称呼我为舅舅。”

        “不敢不敢。”海莲娜才不会叫他舅舅呢，等会儿要是被发现是误会，还不得杀人灭口啊。

        “孩子，你来了。”在海莲娜已经有些厌烦和卢修斯的车轱辘话的时候，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和海莲娜那天在对角巷见到时，没有一丝变化。只是看向海莲娜的眼神从冷漠的无视，变成了让海莲娜害怕的温暖与炽热。

        那一瞬间，海莲娜有些害怕。

        海莲娜从来不害怕恶意和谗言，她可以在面对潘西德拉科的高傲和嫌弃时泰然自若，无视人们对她的指指点点。

        她真正害怕地，反而是温暖和善意。那些温暖和善意会纵容她，让她忍不住去渴望更多。

        就比如，现在的德拉科的妈妈，纳西莎·马尔福。

        纳西莎毫不嫌弃地握住了海莲娜的手，用清理一新给海莲娜清洁了袍子，拉着海莲娜的手在餐桌边坐下。

        “累了吧，孩子。”纳西莎怜爱地看着海莲娜，比同龄人更瘦小的身躯、破旧得像家养小精灵才会穿的袍子、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手也是冰冷的，无不显示着在纳西莎缺席的这些日子里，她过得并不怎么样。

        纳西莎的手很温暖，她的神情也十分温柔。在这片温柔的海洋里，海莲娜内心却在呐喊。

        不，不可以，这些并不属于我。

        “我叫纳西莎·马尔福，出嫁之前是布莱克家族的一员，也是你父亲的姐姐。我想，你可以叫我一声姑妈。”纳西莎温和地说。

        不，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海莲娜内心十分慌张。

        海莲娜是想要知晓的，她渴望有个家，哪怕那个家已经化成了虚无。在家的方面，她从前世，渴望到最后。但是她害怕，她更害怕那个家不能被称之为家，她害怕被亲口承认自己是被抛弃的、没人要的孩子，被赐予自己生命的父母否定自己诞生的意义，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

        所以，在此世发现自己出生于孤儿院时，海莲娜就断绝了自己对于亲情的所有念想。有的东西，只要不去想，就不会再渴望，也就不会失望。她只会在乎自己现在能够抓住的东西和自己能够打造的未来，因为她的过去一无所有。

        所以，请你们不要再接近我，不要再告诉我过去多么富有，这只会突出我现在的贫穷。

        最让人感到难过的，不是现在一无所有，而是曾经有过。

        海莲娜一把抽出了纳西莎手里的手，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但我想您误会了，夫人。”海莲娜走向了一旁的多比，把自己的行李箱拿回来打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纳西莎曾经托德拉科送给她的礼物。

        “我想您误会了，我的确姓布莱克，但我只是一个麻瓜孤儿院长大的野种，配不上您口中的布莱克。

        “就算我是布莱克家族的又怎样？我没有上布莱克家族的族谱，过去也没有任何布莱克家族的人找上我，说明我不是私生子就是野种。而我想，永恒纯洁的布莱克，它不会欢迎我，一个不知道父母的仅仅流淌着布莱克血液的野种、一个赫奇帕奇的加入的。

        “如您所见，夫人。我只是一个不知道父母的野种，也许只是刚好我的父母有一方姓布莱克，给您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我既不在您家族的族谱上，也对您的家族一无所知。我只是一个没有礼貌的野种，一个随处可见的小乞丐罢了。”

        所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对我好了。

        我早就已经接受了一无所有，我正在努力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请不要再告诉我，我曾经是多么色彩斑斓。

        请不要告诉我，我所渴望的家和爱，我都拥有过。

        我早就接受了噩梦缠身，请不要再来告诉我，我曾经也拥有过美梦。

        那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我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支离破碎……那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命运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

        为了什么？为了让我再一次体会到梦想破灭，让我再一次看着自己的美梦破碎吗？

        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不要这么说，孩子。”纳西莎眼神中的怜爱更重了，她起身抚摸上了海莲娜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不会认错的，我曾经还抱过你，给你喂过奶换过尿布呢。”纳西莎看着海莲娜，“你有你父亲的黑色头发和灰色眼睛，这是布莱克家族独有的。而你的长相，像极了你的母亲。”

        “当然，你这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道该说是像布莱克，还是想你母亲了。毕竟，你母亲也是十分倔强的人。”

        “他们是谁？”海莲娜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理智告诉她，快逃，不要再问下去了，身体却先一步问出了口。

        “你的母亲，是南希·盖勒特·格林德沃。你的父亲，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纳西莎蹲了下来，轻轻地抱住了海莲娜。

        纳西莎给海莲娜说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算不上。

        那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疯狂崇拜着自己的叔叔，被送到自己姑奶那儿寄养。从戈德里克山谷，又被送到了布莱克家。

        她的母亲，南希·盖勒特·格林德沃，在9岁的夏天，认识了当时只有7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两个同样支持纯血巫师，厌恶麻瓜的孩子一见如故，在压抑的布莱克家祖宅里尽情玩耍。

        随后便是，青梅竹马，总角之宴。她的母亲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而她的父亲则是布莱克家族祖传的斯莱特林。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保持着来往，拥有很亲密的联系。

        然后，第二代黑魔王神秘人发动了大战。或者说，是凤凰社和食死徒的对抗。她的母亲加入了凤凰社，她的父亲成为了食死徒。

        后面的事情，纳西莎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在1979年的某一天里，卢修斯带来了南希被食死徒杀死的消息。而1980年的某一天里，她又来到布莱克家族祖宅，从雷古勒斯手里接下了还在襁褓中的海莲娜。

        雷古勒斯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把海莲娜委托给了纳西莎。而那时候，正是食死徒和凤凰社对抗最艰难的时期。一个来历不明的婴儿，纳西莎保护了很久，却实在是瞒不下去了，于是托付给了自己在凤凰社的弟弟，小天狼星布莱克。

        最后，神秘人倒台，马尔福家面临着清算，小天狼星因为背叛进入阿兹卡班，纳西莎自然也就没了海莲娜的下落。

        这些年来，她也在寻找。可惜马尔福家再怎么家大业大，手也伸不到麻瓜孤儿院去。

        而如今，海莲娜她通过霍格沃兹，又回来了。

        “欢迎回家，海莲娜。”

        纳西莎的怀抱很温暖，像极了前世海莲娜小时候，那时候父亲还没有生病，母亲对她没什么要求，还是一名家庭主妇。那时候的母亲，经常将她抱在怀里，哄她入睡。

        自从父亲生病，母亲不得不出去谋生之后，她的父亲只会在她难受时踹她一脚，睡觉时觉得太近了踢开她，她再也没有体会到类似的温暖。

        而今天，在纳西莎温暖的怀抱里，海莲娜想要落泪。

        多美啊，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之后，她拥有了哈利这样可爱的青梅竹马，塞德里克这样坚定可靠的朋友，艾丽莎这样活泼的室友。

        而如今，她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家，和家人。

        她真的可以得到吗？这样的美梦。

        真的不会，突然破碎，或者突然醒来，发现她穿越了回去，躺在医院的床上，继续一无所有？

        不要，快逃。海莲娜心里在疯狂咆哮。快逃，趁着一切还可以回头。

        一直以来海莲娜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她觉得就算死去，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一无所有。

        来到霍格沃兹之后，海莲娜虽然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但也觉得，自己死去也没有关系。

        哈利是魔法界的救世主，就算没了她，也不会再孤独。

        塞德里克和艾丽莎可能会为她难过一阵子，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一定能帮卡门走出这阴霾。

        但是……一旦接受了自己有家人这件事，就回不去了。

        有魔法，有家人，有朋友，还有不错的容貌。这样的开局，自己还真的能回得去吗？自己又真的可以一直拥有吗？

        海莲娜伸出手，回抱了纳西莎。

        她知道，这样并不理智，但是……她想要。

        她知道，布莱克家族并不是什么好人。而她的这个姑妈，在对角巷就充分发挥了她高傲看不起他人的本质。

        她还知道，德拉科这个人，她见一次想打一次。而这个表弟，她承受不来。

        可她还是想要。

        做梦都想拥有的，爱她的家人，可以给予她温暖的家，她好像要。

        当这一切摆在她面前时，她不想放手。

        “姑妈。”海莲娜轻声呼唤着纳西莎，纳西莎红了眼眶。

        “好孩子。”纳西莎擦了擦眼泪，牵着海莲娜的手，“饿了吧，开饭吧。”

        “嗯。”海莲娜乖乖地点了点头，任由纳西莎牵着她走，没有再抽手。

        而一旁的德拉科内心满是纠结。

        一方面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妈妈那么高兴过，有着吃醋于这个海莲娜对自己母亲那么重要。另一方面，则是对海莲娜的纠结。

        虽然他早就被母亲告知过海莲娜是他的表姐，但是他看她平常的谈吐和衣着，一点也不像布莱克家族该有的样子。而且，哪里会有赫奇帕奇的布莱克呢？

        德拉科内心万般纠结，但他不敢说。他知道自己但凡敢说海莲娜的坏话，他父亲就会给他吃一顿蛇杖炒肉……

        海莲娜在马尔福家住了两天。这两天里，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被纳西莎打理了个遍，纳西莎像是要把这些年错失的都补回来一样，对海莲娜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海莲娜现在已经是个穿着蓬蓬裙，水灵灵的小公主了。

        马尔福家族是一个古老又显赫的家族，海莲娜在住这里的两天里充分体会到了，他们家的人将傲慢刻在了骨子里。

        他们有数不尽的财富，海莲娜的房间据说一直是空的客房，可也相当华丽。纳西莎送给海莲娜的珠宝服饰也都价格不菲的样子，甚至还有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香水。

        但海莲娜还发现了，他们家里有两只家养小精灵，一只是那天来给他们开门的雄性，叫多比。另一只是一个雌性，叫闪闪。他们比霍格沃兹厨房的小精灵更加胆小，衣裳也更加破旧一些。

        由此可见，马尔福一家对他们真的不怎么样。

        海莲娜对家养小精灵充满好奇，她不明白为什么现代社会还会有奴隶制这种东西。家养小精灵，和美国的黑奴、中国古时候的昆仑奴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都是财产，是权力和财力的象征，而不是生命。

        可惜闪闪和多比都非常胆小，每次见到海莲娜都只是鞠躬就跑，海莲娜根本没有和他们交流的机会。

        海莲娜无意在魔法界发起革命，但她还是忍不住会去好奇。毕竟，她可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顺带一提，海莲娜还是不太适应穿裙子。她经常穿着裙子上蹿下跳，每次都会被德拉科□□“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矜持！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海莲娜：你有病病吗？

        不过海莲娜由于纳西莎的缘故，对于这个表弟没那么大的恶意了，不过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那啥，就当他啥也不是把。他爱说啥说啥，不理他就是了。

        不过纳西莎在的时候，海莲娜一直装作和德拉科关系很好的样子，引得纳西莎很欣慰。

        德拉科：虚伪的女人。

        海莲娜：嗯？（扬起拳头）

        德拉科：你是巫师！怎么可以用麻瓜界的野蛮方法！我要告诉我爸爸！

        然后德拉科就因为欺负表姐，被惩罚不能吃晚饭。

        海莲娜：嘻嘻，小样，和我斗。

        第三天，也就是圣诞节的第二天，海莲娜拒绝了纳西莎的挽留，返回了霍格沃兹。

        “我的朋友们都还在等我呢。”海莲娜坚持着，纳西莎也没有再挽留她，只是告诉她：

        “我们永远都是家人。”

        海莲娜返回霍格沃兹收拾好行李，去礼堂吃饭的时候就见到了奇怪的一幕：

        所有的学生都坐在一起，唯独哈利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远处的一张桌子上。罗恩站在他背后正和他说什么，但他并没有回头，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哈利，怎么了？”海莲娜奇怪，哈利这几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海莲娜？”罗恩先一步回应了海莲娜，“快来看看哈利吧！他这几天因为一个破镜子魂不守舍的，饭都不吃了！”

        海莲娜：啊？什么镜子？我不过走了两天，错过了什么？

        哈利也注意到了海莲娜，和海莲娜解释了她走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她走的日子里，哈利他得到了一个特殊的圣诞礼物，一件可以隐形的斗篷。继续没有署名，只是让哈利“好好使用”。

        哈利之前在魁地奇时被斯内普暗算，加上巨怪的事情，他怀疑一切都是斯内普作祟，目的是拿到海格从金库里拿到的霍格沃兹的绝密物品。而那个物品，是邓布利多和尼可勒梅的秘密。

        “尼可勒梅？”海莲娜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炼金术士尼可勒梅？那个历史上唯一一个炼制出了贤者之石，并因此而长生不死的炼金术士？”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

        “我突然觉得，我们应该早点告诉她的……”罗恩嘟囔道。

        “可是，之前一切都没有定数，而且我们也进不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哈利小声回答了罗恩。

        海莲娜没听见他们的悄悄话，但是直觉告诉她，他们俩一定隐瞒了什么。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海莲娜狞笑着靠近还在悄悄话的两人。

        “没什么没什么！”哈利和罗恩一致摇头，哈利更是拉着海莲娜：“我们去看看那面镜子吧！”

        哈利七拐八拐，把海莲娜带到了一面奇怪的镜子面前。

        “这面镜子好像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哈利向海莲娜解释道，“我在里面看到了我的父母，但是罗恩看到的是他得了魁地奇杯当上了级长。”

        “海莲娜，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海莲娜站在镜子面前，突然笑了出来：“哈利，你妈妈真漂亮，你和你父亲长得好像啊。”

        “你能看到我的父母吗，海莲娜？”哈利有些惊喜。

        海莲娜点了点头。

        她在镜子里看到哈利正在和他的父母撒娇，塞德里克当上了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艾丽莎扛着格兰芬多宝剑和她炫耀，她前世的父母相敬如宾，她此世的父母站在一起欢笑，她前世最好的朋友之一和她男朋友一起笑颜如花，另一个最好的朋友兴致勃勃得告诉她他终于得到了永生，纳西莎扶着长大的德拉科的胳膊，赫敏当上了魔法部部长。

        多好啊，他们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们所有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幸福，他们都有丰富多彩的人生。

        他们都鲜活的活着，他们都色彩纷呈。

        “海莲娜？”哈利疑惑，海莲娜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到了……”海莲娜伸出手，尝试触碰镜子里的景象。

        “我看到了，我的世界。”

        他们是我的所有，我的世界，我的全部。

        如果事实真能如镜子里所见，哪怕牺牲掉她的一切，她也甘之若饴。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哈利，我想你不能再来见这面镜子了，它太危险了。”海莲娜回过神来，劝阻哈利。

        “可是海莲娜，这里有我的父母。”哈利执着地看着镜子，不肯移开眼。

        “我知道……可是哈利，你的父母已经死掉了不是吗？”就算再残酷，海莲娜也知道，自己必须把哈利点醒，不能让他沉迷于这面镜子。

        哈利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但还是倔强得不肯离开。

        “哈利，麻瓜界有一种东西叫毒品。它会让吸食的人获得难以想象的快乐，人们可以看到所有他们想看的事情，可以摆脱掉任何的痛苦。”海莲娜回想起前世她曾见过的瘾君子们。

        “可是哈利，毒品它既不能提供任何营养，它还会让你的大脑萎缩。它的价格高的离谱，却让人难以戒掉。人们会为了它而变卖家产，不再劳动，甚至是变卖自己的妻儿。

        “哈利，沉迷于幻想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人是活在现实中的。

        “我们只有三种选择：要么让幻想变成现实，要么死亡，要么放弃。

        “你想要你的父母，那么你要么复活他们，要么就下去陪他们。

        “但是复活，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有记载的成功例子。上天从来都是最公平的也是最不公平的，你想要从它手里拿走什么，就必须付出比这多几百上千倍的代价。

        “据我所知，东方有李代桃僵、移花接木之术，西方贤者之石也有可以复活死人的传说。这么些年来，人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复活他人的脚步，但这些成功率低不说，需要巨大的代价。

        “哈利，你有哪怕牺牲掉他人，不论牺牲多少人，可能是整个格兰芬多学院，整个霍格沃兹，甚至是整个英国整个欧洲的觉悟吗？”

        海莲娜定定地看着哈利，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出答案。

        选择吧，哈利。虽然很残酷，但你必须选择。

        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复活他们，还是下去陪同他们，或者是就此放弃，选择吧。

        不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走下去。

        因为我们是朋友，你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财宝。

        “我，我……”哈利有些被吓到了，他内心只有对父母深深的渴望，但是从没有想过将他们复活。

        可以让死去之人复活，多么诱人的魔法。可是让无辜之人为此付出代价，良知告诉哈利，这是不对的。

        “她说的对，哈利。”这时候，邓布利多突然走进来，缓解了哈利的尴尬。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和海莲娜对邓布利多校长打招呼，邓布利多对他们点了点头。

        “相信你已经发现了这面镜子的奥秘，哈利。”哈利闻言点了点头，邓布利多和蔼地说，“这是厄里斯魔镜，给你一个提示，只有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才会在镜子里看到他自己。”

        “所以它能让我们看到消炎的，对吗？”哈利猜测道。

        “对，也不对。”邓布利多看着哈利，“它能反映出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许多人像你一样痴迷于它，坐在它面前虚度时光，并因此发狂。

        “可是哈利，它并不能带给我们任何知识和真理，它带给我们的只是一个美好的幻象，就像海莲娜小姐刚刚说的麻瓜界的毒品一样。”

        “我知道了。”哈利点了点头，“您是想劝说我，不要沉迷于它吗？”

        “你很聪明，哈利。”邓布利多夸奖道，“明天这面镜子就会被移去别处了。而我希望你，不要再想着它了。”

        “至于你，海莲娜小姐。”邓布利多夸奖着海莲娜，“你很聪明，但也惊人地冷静。你是我见过的这个年纪里最聪慧的小女巫。”

        “谢谢您的夸奖，邓布利多教授。”海莲娜内心想着，我好歹两世为人，差不多也是个30多的阿姨了……

        “那您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呢，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有些好奇地问。

        邓布利多校长呵呵笑着，“我？我看到我拿着一双羊毛袜子。”

        “人们总是送我书籍，可羊毛袜子永远不够穿。”

        “我下次圣诞节，会送您羊毛袜子的。”哈利眨眨眼，乖巧地说。

        “呵呵，好孩子。”邓布利多摸了摸哈利的脑袋。

        海莲娜觉得，邓布利多校长肯定和自己一样，羊毛袜子只是一个隐喻。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呢？亲情？友情？爱情？还是自己过去最幸福的某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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