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谢谢老天不收他的小命

白棠失踪的第八天，白凛的“异动”引起网友热议，但失踪案还是一筹莫展。

        同一天，卫应寒进医院的消息登上热搜，流年不利的五角星再次被拉出来编排起了故事。

        但总体来说，这还算是平淡的一天。

        第八天，白棠依旧在拟定合约条款，好在书房里有关于法律的书，白棠边学习边列写，尽量让自己的每一条条款都有法律效力。

        虽然这份合约本来就不是那么正经。

        第九天，合约初稿完成，白棠开始对内容进行增添修改。

        卫应寒安排来照顾她的人到了，是个上了年纪的阿姨，但手脚麻利，脾气也很不错。没有限制条件，两人的相处还算和谐。

        也是这一天，卫应寒因为惊厥被推进手术室，前去医院看望威廉的陆小颖等人在住院大楼看到了忙里忙外的卫行云。

        他看起来并不比躺在病床上的卫应寒好上多少，憔悴的脸色，麻木的神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是卫应寒得了什么绝症。

        陆小颖怀揣着诡异而幸灾乐祸的心情去护士站打听了一番，护士认识他，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于是没有隐瞒。

        “他啊，捐肾的伤口又裂开了，拖到高烧不退才来医院，差点因为腹腔感染进icu。”值班的小护士撇着嘴，表情很是复杂地说：“你是不知道他那伤口，本来就是要拆线的伤口，结果昨天送来医院的时候缝合线都碎在肉里了，医生挑了好久才把线头挑干净。那个伤口啊……”

        小护士啧了一声，摇头说：“要是再放任发几天炎，都要烂了。”

        陆小颖皱着脸，对护士描述的伤口感到生理性的不适。

        护士感慨万千，”我反正是第一次见这么作的病人，他能长这么大真要谢谢老天爷不收他的小命。”

        陆小颖附和，“可不是，我看他大概是脑子有点大……”

        话还没说完，卫行云就走到他身边，一身烟味，声音嘶哑地对护士说：“护士，药水快吊完了，麻烦你拔一下针。”

        护士抬头看了一眼卫行云，拿着药单把比对好的药放到医用托盘上，“好，稍等，我把要吃的药拿一下。”

        卫行云扭头对陆小颖点了下头当打了招呼。

        陆小颖哑了一下，才慢慢喊，“卫叔。”

        虽然他和卫应寒不对付，但和卫行云没什么龃龉，说卫应寒的坏话被卫行云当场抓住，挺尴尬。

        护士还没有比对好药，卫行云也不急着走，而是问，“来看威廉？”

        “是啊，国庆假不上课，过来看看他。”陆小颖挠了下脑袋，“卫应寒怎么样了？”

        卫行云对他笑了一下，但很勉强，“还好，谢谢关心。”

        护士拿起托盘，“走吧。”

        “先走了。”

        陆小颖点头，“好。”

        他目送着卫行云走远了，刚想下楼，另一名护士叫住他，“陆小颖，先别走，我有件事想问你。”

        陆小颖回眸，护士就问：“卫应寒是不是真的喜欢糖糖啊？这才几天他就进两回医院了，不知道的以为他要以死明志呢。”

        “怎么说话的，明个屁的志？”陆小颖抓住护士的胸牌一看，“我记住你了，这就去窗口投诉你。”

        护士连忙讨饶，好话不停地往外蹦。

        陆小颖不想和她纠缠，脚下抹油跑了，不过没有刻意去投诉窗口投诉，而是回了威廉的病房。

        “打听回来了，卫应寒是真疯了。”陆小颖关上门就道：“我看他爸也快要被他逼疯了，医生和护士也离疯不远了。”

        一病房的人都看着他，苏若、康尼、威廉、宋子申、顾阮阮，维克多和傅娴不在，陆小颖他们一来，夫妻俩自觉尴尬主动避让。

        陆小颖添油加醋，把护士告诉他的情况绘声绘色说了一遍，成功得到四张和他当时一模一样的表情包。

        只有康尼神色冷冷，微蹙着眉，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到底在折腾什么呀。”顾阮阮小声道。

        她第一次见他就觉得很奇怪，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后来发现他是真奇怪，奇怪到可能只有白棠受得了他。

        “谁知道，谁在乎。”陆小颖应，反正只要一想到可能是他绑走了白棠心里就膈应。

        苏若道：“就是难了卫叔叔。”

        威廉，宋子申和康尼都没有说话，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活泼性子，白棠不在，更活泼不起来了。

        陆小颖坐到苏若身边，“可不是，谁有这样的儿子都得短寿。对了，康尼你头疼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康尼起身，“我先去拿药了。”

        陆小颖应了一声，康尼走了，病房里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新话题。

        以前人多的时候总是很热闹，现在少了一个，这气氛怎么都拱不热。

        没多久，顾阮阮和宋子申起身告辞，陆小颖和苏若待得没意思，也走了。

        还没有热闹过的病房恢复冷寂，威廉看着墙上调成了静音的电视，双目空洞。

        白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

        第十二天，白棠的合同拟定完成，经过她的一次次修改，白棠自认已经找不出明显的漏洞。

        她开始等待卫应寒再次来到浮玉岛。

        今天是10月我10日，国庆和高三的第一次月考都已经过了，还有7天就是她的生日。

        白棠想回去和白凛秦奶奶一起过，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过去一年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再去夜宴餐厅好好宰康尼一顿。

        她还想和谢迁联系，想知道他查到了些什么，陆小颖和康尼的意外是否真的是意外。

        日子又变得难熬起来，白棠只能靠看书发呆打发时间。偶尔可以和阿姨说说话，但对方谨言慎行，不是很好聊天。

        第十三天，十四天，十五天……卫应寒都没有来。

        第十五天，白棠失踪，杳无音讯整整半个月。

        网上的失踪疑云逐渐停歇，网友们看腻了一连半个月都没有更换的热搜，阴谋论和咒骂开始满天飞，白棠在大多数网友眼中已经成了一具还没有找到的尸体，或是前途尽毁的荡妇。

        一直等待着白棠回家的秦奶奶开始不安，白凛和谢迁有些哄不住她了，好了几天的嘟嘟也开始闹脾气，先是拆家，然后是绝食，天天晚上去挠白棠房间的门，嚎到半夜，惹得附近的邻居怨声载道。

        陆小颖康尼等人受到环境和网络言论的影响，一天比一天低沉。

        即便他们很不想承认，整整半个月没有消息，可能性最大的情况就如网友所说，不管绑匪想要的是什么，基本都已经得手了，就算绑匪是个思路清奇的奇葩什么也没有做，白棠也已经名声扫地，前途堪忧。

        作为白棠最亲近的伙伴，眼看着她一步步爬上去的朋友，他们比喜欢白棠的粉丝更加难以接受。

        第十八天，距离白棠生日仅有一天。

        沉寂良久的白棠粉丝们再也压不住，爆发了。

        铺天盖地的祈福和生日祝福在网上刷屏，引起了新一轮的舆论反扑，白棠和糖粉的话题被有心人集体抵制，大盛官博下场，买水军引导舆论方向，但收效甚微。

        第十九天，白棠生日。

        粉丝们彻底爆发，大规模的刷屏引起了更猛烈的抵制，非粉的网友们已经看腻了白棠的名字，最初对她失踪的关心和可怜已经被她反复的出现转化成了抵触，大家只想让这件事快点结束，不论白棠是死是活。

        但白棠对此一无所知。

        早上一起来，阿姨就说祝她生日快乐，要给她做生日蛋糕，白棠礼貌道谢，但心里平静得恍如一潭死水。

        生日回不去，她的愿望落空了。

        “糖糖，你想中午过生日还是晚上过生日？”阿姨问。

        “晚上吧。”

        “好，那我下午再做蛋糕，今天早上先给你做长寿面。”

        阿姨的手艺很好，也知道白棠的口味，这几天在三餐上白棠被照顾的很好。

        好歹是个特殊日子，她不想去书房看书，洗了手围好围裙去厨房帮忙。

        阿姨一开始乐呵呵地答应着，还让白棠帮忙揉面，但不过五分钟她就开始喊白棠小祖宗，让她去外面等吃。

        白棠被赶出厨房，讨了个没趣。

        长寿面也吃得很不是滋味。

        中午和平常吃得差不多。午饭一过，阿姨就进厨房忙活，先是做蛋糕，然后是处理各色食材，蒸煎炸煮，一个人一双手，也把厨房忙得热火朝天。

        “您说卫应寒会来吗？”白棠无聊问。

        阿姨在匆忙中答，“当然，今天可是你生日，而且卫先生好久没来了。”

        说完见白棠没反应，又补充，“他不来也没事，我陪你过，今天刚好也是我闺女生日。”

        白棠哦了一声，难怪阿姨今天这么高兴的样子，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您不能和女儿一起过生日，不觉得遗憾吗？”

        不知道是什么菜下了锅，热油响得噼里啪啦，阿姨的声音被模糊了好几个字，但白棠还是听清楚了，“遗憾啊，但能和你过也不错。生日就是过一个少一个，开心的过就多一个开心的生日，悲伤的过就是多一个悲伤的生日，所以，看开点。”

        白棠两手抱膝，“找不到开心的理由。”

        这句话声音太小，阿姨没听清，她继续说：“如果觉得无聊，你现在可以想一想吹蜡烛的时候许什么愿望，我女儿就是这样，提前三天就把愿望想好，传得人尽皆知。”

        似乎是觉得好笑，她笑了两声，“说来也奇了，她每年的生日愿望都实现了。你也试试？”

        生日愿望啊。

        “当然是永远离开卫应寒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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