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竟然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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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唐衍清看出眼前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这是什么时候的资料？”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干这个的。”
“那为什么是你来迎接？”
“因为你是陈国安的儿子，我是卡纳尔的助理。他派我来接应你，有什么问题吗？”
“……”
陈苍庐翻开书本，迎面第一页便写着，“1914年填写”
“你们海关就没有新一点的资料吗？”
“有啊，不过没什么用。”
“什么意思？”
“就在昨天，我这边拿到了一张盛夏文化的出口报关单，其中公司信息变更了，但是没有来海关申报。他所委托的报关行的登记注册证书也逾期未重新申报。”
“听人说那个仓库里有大量涉密资料，你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吗？”
“申报人是罗聪。具体的不知道，你倒是可以去他们委托的报关行去打听打听。”唐衍清眼里含着笑，“陈公子愿意吗？”
怎么感觉不怀好意？
“哪家报关行？”
“这么说是愿意的了？跟我来。”唐公子一手拿起那本深蓝色的本子，“这本资料根据规定不准外带，警察厅要是想查什么只能到海关大楼里头来。”
“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唐衍清的声音瞬间冰冷了起来，“海关不是我们的。我无权做主。”
二人进了电梯，相对无言。海关的控制权在洋人手里，就算是警察厅查案也要退让。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千疮百孔的民华政府打不过，收不回来。妄图通过国际组织伸张，可最后又能得到什么？白眼吗？
最可笑的是，这腐朽的体系之中，海关却是为数不多的清廉之地。
唐衍清让他在电梯口等一下他。话音未落，便飞奔起来。
这奔跑的速度，好像昨晚的那个阿飘哦。可是，他只是一个海关的工作人员，他为什么要去仓库？为了夺回资料？
过了好久，他气喘吁吁的跑一步走三步的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张纸。跑到他面前时，恨不得直接栽倒在地上。
“那个……”陈苍庐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对方打断了。“先让我喘一会，累死了。”
不是这个人，阿飘是可以边跑边打枪的。这个……
“呶，肯仁报关行，一年前证书就过期了。还有，卡先生让我跟着你去找，怕你被坑。”
“谁敢坑我？”
“你知道肯仁报关行是什么吗？”说着唐衍清脸上露出了一个邪笑。
“什么？”
“肯仁报关行背后有两个爹，一个是如今长江流域的最大商帮所拥有的通茂报关行，第二个是由外商所创建的通达利轮船公司。商帮和外商的儿子，你一个政务警察算什么？”
“……”
“海关好歹是洋人的地盘，我们要是碰上了这两个也算有些说话的份。走吧，守计路330号。”
此时是上午八点半，烈阳高照。
守计路，在一个小弄堂里头。很多黄包车车夫都不愿意去，二人只得打车到弄堂口，自己走进去。不但如此，整个弄堂还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唐少爷明显意识到这估计是第二个圈套，但是这次拉了个垫背的。如果真有不测大可以将这位小少爷当盾牌使。
陈苍庐内心也涌上一股不安。
“你说，昨天晚上偷资料的会是谁？”
“什么叫会是谁？”唐衍清面不改色。
“哪个党派的人？”
“哪个党派？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仓库出了事，细节的还不知道”
“我也是道听途说。”陈苍庐歪歪头，“里头有大量马格党和同仁党的内部资料。”
“这个罗聪倒是有几分本事。”
昨天晚上的两个当事人，一脸平静的谈论。也算是奇谈了。
刹那间，一根杆子从天而降。
唐衍清将身边这个大块头往旁边一拉。正好拉倒了大块头受伤的左肩。这时候陈苍庐也差不多反映过来，一把护住对方的头。
这杆子仿佛是找到了目标一般，直接打在陈大少的左肩上。给了他的左肩致命的打击，关键是这杆子还往上回弹了一下，唐少爷一伸手，接住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吊桥效应在这短暂的一刻得到了验证。
“没事吧？”唐衍清先开口了。
“没、没事。”陈苍庐强颜欢笑。突然意识到两个人是不是靠得太进，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脸颊还有些红晕。
唐少爷毕竟三十岁的大人了，对于这种亲亲抱抱一点也不感冒。他抬头眯眼一看，前面屋子上一块阴影特别深。太阳光再耀眼也不会产生那么重的阴影，那边估计有埋伏，而且不出意外，是一片黑洞洞的枪口。
罗聪这是要对他下死手吗？
“陈苍庐，你早饭吃了没？”
“啊？”
“我们好像走错路了。我今天早上没吃早饭，你陪我先去吃个早饭再走吧。我要饿晕了。”说着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也不等这个大块头反应，便拽着他的袖子往回赶。大块头将信将疑的被他拽着。还没走两步便是一声“喷”。
陈大少立刻找到掩体，给手/枪子弹上膛。唐少爷被他一把抱在怀里，看到了手/枪的型号勃朗宁m1913。这个型号一般供给给地下工作人员，陈苍庐虽说是政务警察，但也是摆在明面上的。他怎么会有这个型号。
“别怕。”陈大少安慰道。
“还好，你这手/枪上的花纹倒是好看。”
m1913的枪身上一般都有两个相互交错的s，民间一般称它为，双蛇牌。唐衍清知道的手/枪型号不多，m1913是其中一个。他亲眼看见唐沂死在这个型号的枪下。他不会看错。
痛苦的回忆涌入大脑，让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战场。
陈大少的枪法一般，打了五枪没一枪中的。因为是单弹夹，子弹即将耗尽。得想个法子逃了。
“陈，你能不能给打个掩护？”
“你要干什么？”
“搬救兵啊，还能干什么？”
“这附近没有警局，平民手里能有枪？听我的，我给你打掩护，你赶紧跑。其他的不要管。”
他，不会是……和罗聪一伙的吧？
一想到这里，却又觉得不像。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一切。
“啪”陈苍庐又开了一枪，“子弹要没了，你快点跑吧。”唐衍清装作不忍离开的样子点了点头，在他的掩护下跑了。
刚跑过一出拐角却没有再跑。没准外面也有枪口等着他，与其去找未知的危险，不如解决掉已知的所有。唐衍清得找一个趁手的兵器，突然看到，一根细长的竹竿。这更竹竿估计是撑船用的。掰断一点就可以用了。
他赶紧找了张桌子将要掰断的部分放在桌子上，然后拿手固定，用脚将长的一段向下一踢。完美。
弄堂地形错综复杂，就像山城的地形一般。
唐少爷翻身爬到楼顶，顺着记忆往陈苍庐的方向赶。一个射击手发现了他，便朝他开了一枪。唐衍清熟练地躲过子弹，拿着竹竿就是一刺。这一刺直接把射击手通了个对穿。身边的一个举起手/枪，被唐少爷拿他的队友当掉，并拿着队友的手/枪朝他脑门崩了一下。
从这里四下望了望，没有陈苍庐的身影。果然，是罗聪的人。
缴获了两把手/枪的唐衍清沿着外墙的阳台翻下来。往守计路330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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