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江杏知道了事情缘由，哭笑不得：“文寻燃今天给我过生日呢，他也是才知道今天会陪我来这里。”

        苏徐康收起烂透了的演技，认真了几分：“你今天生日？”

        这下换何娇回答，怪声怪气：“不不，她明天生日，但是为了和你们文哥有二人世界啊，就提前过了。”

        文寻燃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只是浅浅笑着，低着脖颈看江杏怎么回答。

        苏徐康一开始说话就停不下来，他紧接着问何娇：“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她不跟你提前过？”

        “呵，”何娇冷笑，“重色轻友嘛，我迟早要经历的，要趁早习惯。”

        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阴阳怪气自己，江杏叉腰：“你们两个，干脆站我头上说我得了。”

        何娇还真的仰头看了眼她发顶，又苦恼地摇头：“不行，我俩站不上去。”

        江杏：“……”

        “不过何大小姐，您老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我说一声？”江杏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苏徐康又被很轻易地带过去：“你的何大小姐，一开始就没打算来。”

        说到这，苏徐康起劲了。

        他挽起袖子，作势要大讲一通。

        “就在今天中午，何娇打电话轰炸我，要入门票，晚上舞会就开始了，购票通道早就截止了，当天中午我上哪给她弄票去？她还非闹着要，幸亏我有个朋友这两天回老家了，来不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从哪给她弄来一张入门票。”苏徐康吞咽着口水，润了润嗓子。

        江杏继续发问：“为什么这么想来，听起来还挺着急？”

        苏徐康不屑：“因为某何小姐，给我说有喜欢的男生了，要追他。听说那个男的也来这个舞会，她来碰运气的。”

        看他这副模样，大家都知道苏徐康心里想的什么。

        很简单，是他对自己颜值的自信，觉得自己的这张脸无人能及。

        但是江杏无暇关心他，一把拽住何娇的手臂：“你什么意思，有喜欢的人不给我说？”

        何娇忸怩着，两手紧紧握在一起搅来搅去，和苏徐康像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一样的，飙演技：“是谁这两天话都不怎么和我说，我怎么告诉你啊！”

        江杏有无数种狡辩的方法，可她还是败给了好奇心，只好顺着她来：“行，我的错。所以，他叫啥，家住哪，年龄多大，哪个学校的，成绩怎么样，长得帅不帅？”

        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虽然猜到的何娇还是翻了个白眼：“一个一个问。”

        “他叫俞白，特别帅，是隔壁职高的，很咱们是同届，是职高里文寻燃的存在。”最后一句话，何娇靠近江杏压低嗓音说的。

        默不作声的文寻燃听到这个名字后扯了扯眼皮：“俞白，我认识。”

        何娇一个抱大腿的眼神投过去，心里怎么想的都写在脸上了。

        而文寻燃只是平静又漠然：“之前约架的时候他路过，帮了一把，人不错。”

        专心吃瓜的江杏看他，不满道：“你怎么天天约架？”

        文寻燃：“好，以后少约。”

        姗姗来迟的沈权恰好赶上了这段对话，他忽然想要转身离开，这个文寻燃和他认识的差距太大了。

        苏徐康眼尖看到了捂脸要逃离的沈权，把他喊过来，又没脑子地说了句：“跑什么？”

        不再管他们男生之间的事，何娇继续说。

        她双手紧握附在胸前，表情沉醉：“还记得，昨天的傍晚，还是这样的时间，我被几个小混混围住，差点就要命丧黄泉，还好有他出手相救——”

        江杏不耐打断：“说实话。”

        何娇侧眼看江杏，收手不再演戏，垂着脑袋：“好吧，是我看戏往里面挤，结果差点被误伤，还好俞白及时出现帮了我一把。”

        俞白似乎经常帮忙，光从文寻燃和何娇的说辞来看，他应该是个能打但不惹事的男生。

        “我说你怎么不让我去找堵你的人，原来你骗我！”苏徐康抱臂，找到了别的重点，他又看向江杏，“但她这个也太离谱了，我都不信啊。”

        江杏冷哼一声：“但是你细想，这种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何娇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离谱了。”

        苏徐康：“你说的有点道理。”

        何娇：“……”

        还想多问几句，讨个八卦，何娇的心思已经飞远，目光追随着一个人，好像在这茫茫人海的会馆中，只能看得到那一个人。

        “俞白？”江杏问。因为何娇这样，真的像是看到了俞白本人。

        何娇点头，小心地指了指不远处正挑选饮品的男生。

        那人身姿高挺，颀长的身影站在灯光下，头发微微卷着，额前碎散不多。简单一身白卫衣，和普通在外的学生没两样，只是面部线条更加硬朗，让不少女生为之动容。

        有人已经尝试过去搭话了，何娇顾不上太多，到嘴的鸭子不能飞掉，深呼吸了一下，就跑去找俞白了，比其他人都快一步。

        江杏看她压根不需要自己助攻，谑声道：“好了，让咱娇姐去追爱吧，咱们各玩各的吧。”

        以防万一，江杏对苏徐康说：“你在这附近转转，别走远，别让她一会儿找不到咱们的人。”

        苏徐康差点脱口而出反问她，接收到文寻燃的眼神后，他咽了口唾沫，一下便了然了什么。

        准备好说辞的江杏已经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了，他却一句话也不吭了，最后不甘心的她被文寻燃三步作两步拉走。

        苏徐康扶额，对沈权感叹：“珍惜生命，远离这俩人。”

        -

        早就逃离的两人不管苏徐康后来又说了什么，他们走到露台看外面的夜景。远方的夜市也都渐次开放，十里飘香的烧烤味此时已经改过了淡淡的奶油香味。

        江杏看了眼文寻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文寻燃懂了她的意思，靠着玻璃旁的栏杆，问她：“想吃？”

        江杏：“嗯，太香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他把选择权交给了江杏：“我们才来了不久，确定不再玩一会儿？还是，直接去吃烧烤？”

        虽然烧烤很惹人，但是比起来热闹的舞会，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再等等吧。”

        聊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面具戴上了。规定进入了会馆，就要戴上面具。

        就这一会儿，江杏眼睛有点痒，面具又很硬，硌得她眼的周围很疼。

        材质是好的那一批，只是戴久了，自然是会不舒服的。

        看她一直在揉眼周，甚至有些急眼了准备隔着面具揉眼睛。文寻燃趁她下手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往旁边的拐角处带：“在这里，摘面具揉揉。”

        江杏抬头看他，隔着一层面具，文寻燃也可以看出来，她现在十分感激他，江杏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受到帮助，能记心里好久。

        文寻燃出声：“别愣了，摘吧。”

        被盯着摘面具，江杏有点不太自在。

        怎么感觉……

        摘面具，她这么害羞，像是脱衣服一样。

        文寻燃也察觉出了不对，干脆转身背对着他，宽大的肩背挡在她眼前。

        但是一旦想歪，就再也正不了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街边方便的小孩，那种着急又无奈的时刻。

        让眼周放松了下，江杏又重新把面具戴上，盯着文寻燃的后背：“文寻燃，帮我系一下。”

        闻声转身低头看她，江杏真的很想吐槽刚刚的举动，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难不成，说自己像被看光了一样？

        她打了个冷颤，刚松手的文寻燃将这动作收进眼底：“冷了？”

        江杏摇摇头，但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文寻燃的追问不好回答，又点了点头。再次想到了另一种后果，她现在又摇头又点头，文寻燃一定不明白什么意思，所以她又摇头。

        文寻燃：“……”

        他抬手按住江杏的脑袋摇晃，轻抚在她的发顶：“好了，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是三百六十度的。”

        江杏鼓了鼓嘴，拉着他继续去扫甜点吃。

        她抽了两瓶果汁，递给了文寻燃一杯橙汁，啧声：“为什么没有苦瓜汁啊。”

        文寻燃失笑：“把苦瓜汁当饮料？你也是厉害。”

        “不，我是想骗你喝而已。”

        “……”

        光明正大地告诉对方自己要干的坏事，也就只有江杏可以做出来这种事了。

        文寻燃无话可说，隐含着笑意。

        二人说笑着，偶尔低语，偶尔眉眼弯弯笑起来，外人看到都会止不住地呼一声亲热。

        只是总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场和谐的舞会，又闯入了个别刺头。

        他们都认识文寻燃，妄想压他一头，奈何比不过压不了，只好过过嘴瘾，对他言语攻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文哥啊，有女的玩了？”领头的男人一头绿毛，看起来十分没品位，都深秋了，还穿着露脚板的裤子，甚至更高。

        江杏听了也刺耳，没等文寻燃收拾他，她先上前一步。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不要把事情闹大，就当这边发生斗嘴罢了。

        “你们好呀，文寻燃朋友吗？”她又偏头看向文寻燃，“嗯…文寻燃，你这群朋友，品味很独特啊。”

        绿毛不屑地笑笑：“小丫头片子，谁给你的胆子来叫嚣我？”

        “文寻燃呀，他就在我身后呢，你能看到吗？”江杏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生怕他瞎了。

        江杏笑着往文寻燃的方向靠了靠：“舞会办得挺大，谁都能碰到呢，是吧？”

        文寻燃一味地由着她来，反正有自己兜着底儿。

        绿毛欲要发作，从他后方走来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眸子半眯：“黄、哥，你也在这呢？”

        俞白顺势站在文寻燃身旁，淡然自若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抹笑，和他并肩。

        二人身高相差不多，分不出来谁高谁低，倒是站在那里都挺有气场的。

        黄哥眼前一亮：“哟，俞白啊，跟他认识？”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文寻燃。

        俞白余光瞥了眼文寻燃，眉眼看似温和，实则隐忍着冷薄之意：“还行。”

        黄哥大笑：“可不能和这种人玩得好，毕竟他爸啊……”

        没等他把话说完，文寻燃捕捉到了敏感的字眼，上去就是一拳，目光冷厉，睨着他：“你他妈说什么呢？”

        那人咬着牙，轻点着被打的地方，知道戳到了文寻燃的痛点，冷哼：“还不让说？你爹那点破事儿，知道的人可不少。”

        江杏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攀着文寻燃的胳膊，祈祷他不要冲动，上去就是一顿打。

        不然……这个黄哥真的会被打进医院。

        俞白往前挪了两步，抓住黄哥捂脸的那只手，往旁边一扔，在他伤的那个地方又给了两巴掌：“出来混，话都他妈不会说？”

        没有想到的是，俞白也会出来帮忙说话，文寻燃波澜不惊的眼底除了愤怒，还有对俞白这个做法的讶异。

        “是不是还得教教你怎么说话？”俞白冷笑，又加重了力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往往是死得快的那一类？”

        “戳痛点算什么，你跟文寻燃比划两下啊？”他把黄哥的脸推到一旁，又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你那点破事，老子也知道。”

        虽然对文寻燃不了解，可俞白能看出来他的父亲对他来说是不可触碰的一点，所以再次出手相助。

        苏徐康垂下身子看着被踹在地上的黄哥，又侧头去看江杏：“你说得对，品味独特，一股骚味。”

        沈权喊了保安来，他们连骂带推被赶了出去。

        苏徐康和沈权对文寻燃的家事略知一二，对这个黄哥也是嗤之以鼻，实力弱还喜欢惹事，也就口头过两句。

        如果真要打起来，他一个也打不过。身后的那群兄弟，也如同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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