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捧杀

慕小欣微微偏过身子低声道，刚刚好只用慕老爷子能够听清楚的话语。

        慕老爷子眉头一蹙，诧异却略显责备地看了慕小欣一眼。

        后者也只能缄默，但是她要的效果却已经达到了，一会儿席氏拒绝的时候，爷爷回想起她说的话语，必定会觉得有道理，而被凤九天蛊惑的席元朗，也真的会说出让她来签订方案的话语。

        到那个时候，她和慕莫离才算是真的高下立见，她倒要好好看清楚，慕莫离……这个所谓的姐姐，该死的贱人，到底要如何收场。

        慕莫离自然听不到慕小欣在说些什么，只是将自己完善了好几遍的合作方案拿出来。

        虽然席老爷子已经说过不必出让那些利益，可是慕莫离始终还是觉得，商人最重要的还是要诚信，既然说过了，那就要做到。况且不出让利益的话，感觉会占了席氏的便宜，那样的人情，才是真的不好还。

        “席总，请您过目一下，这是我们团队做出来的合作方案。”慕莫离的语气仍旧是谦虚而淡然。

        席元朗忍不住多看了慕莫离一眼，眸光之中闪过一抹赞扬，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确实让人不由心生欢喜。

        慕老爷子多少有些忐忑，这个世界确实就是弱肉强食，席家比慕家拥有太多的实力和金钱，否定了莫离所有的努力，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包括他自己都并未看过莫离的合作方案书，是出于对自己孙女百分之百的信任，也不愿意给她平添过多的压力。

        却没有想到，席元朗的脸色越发不太好看，随着他看着合作方案书而愈加凝重而阴沉。

        慕老爷子虽然是隐退了，却还是纵横商场多年，哪怕现在心情也有些不好，却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毕竟一个人，最不能够被心情给左右。他悄悄观察着席元朗，却并未开口。

        而慕小欣在旁边则是满脸忧愁，仿佛已经绷不住了，好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慕老爷子不着边际摁了下来。

        她心里面其实是偷着乐的，一切总算是按照她的预想在发展。

        慕莫离想要顺利拿下这个合作方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慕莫离心下多少有些惊讶，那日一见席老爷子，还以为是很好说话，但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她思虑不周。

        能够打下来那么大的家业，并且死死握紧在自己的手中，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一次……怕还是要横生变化。

        “慕总裁，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我们说过的话语？”席元朗虎着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慕老爷子都快要发作了，这个席元朗算是老几？哪怕是再有钱有势，也不能这么对她的宝贝孙女说话。

        可是慕老爷子最终还是被慕莫离轻柔的小手安抚。

        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覆上他略显苍老而干枯的手背，让慕老爷子不由想起当年。

        奶呼呼的慕莫离，也是最喜欢这般的小动作，现如今慕莫离虽然长大了，这样的动作却还是没变。

        若不是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的莫离也一直会是那乖巧活泼的莫离，而不是现在这般，仿佛了无生气又无比木然，将所有人都隔绝在面具之外。

        “席总裁，合作方案，我确实是完善过的。”慕莫离仍旧是淡然的解释着。

        慕小欣这次不开口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至于席元朗刚刚说的话语，多少还是让她有些诧异，大概是慕莫离不忍心自己失败，就擅自去找了席元朗。

        看着这般情势和结果，究竟如何，自然也是无比的明了。

        “席爷爷，其实这样的事情，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慕小欣故作乖巧出来打圆场。

        其实这就是一个讯号。

        而席元朗看了慕小欣一眼，一想到自家那个魔头的叮嘱，也只能率先点点头。

        一看席元朗这般给自己面子，慕小欣心下越发得意，面上却也只是乖巧无比的神色，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羞怯。

        慕莫离薄唇紧咬，下一瞬就松开恢复了自然。

        这件事情，她已经付出了该付出的努力，除了旁门邪道，该走的她都走了。若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她也不会怨天尤人。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让慕小欣进来。

        慕老爷子看了慕小欣一眼，显然也明白了什么，可此刻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也不好发作。

        慕家，最忌讳的就是手足相残，而现如今这般做法和手足相残有什么区别？

        慕小欣一直在等待着席元朗率先开口，这样她在爷爷那里才能够脱得清嫌疑，将一切都推到席元朗身上。

        可是空气似乎就这样静谧下来，安静得非常可怕，以至于慕小欣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看了看席元朗，对方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不由腹诽，这个该死的老东西，难不成是老年痴呆，将该说的话都给忘记了？

        眼看失态似乎要脱离控制，慕小欣也只能咬咬牙。

        “席爷爷，不如由我来出面修改合作方案吧？”慕小欣试探着开了口，语气却仿佛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姐姐在公司工作很累了，有时候或许会无暇顾及，我也想为姐姐分担的。”

        这话听起来是为慕莫离开脱，实则是责怪慕莫离并未为这个合作方案付出。

        慕老爷子脸色发白，几乎都不想再去看慕小欣。

        慕莫离也无心顾忌太多，只能继续安抚慕老爷子。

        却没有想到席老爷子竟然无比严肃道：“我和莫离丫头谈生意，关你什么事？”

        再慈祥的老头，终归也是商场霸主，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场，让慕小欣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她有些不太明白，这是哪里出现了偏差？为什么一切和凤九天说的不一样？不是已经定了她作为这一次合作案的签署方吗？

        这个席家老不死的，不是非常相信凤九天吗？

        这边黑着脸厉声呵斥了慕小欣之后，席元朗转脸看着慕莫离：“丫头，你这合作方案书，确实做得不对，要修改！”

        慕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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