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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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易洋宋嘉轶两人兴致勃勃，眼睛跟放着光似的。沈越在桌底下没好气地踹了一脚：“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
宋嘉轶不愧追范姝追了大半年，一下子就看出了门道：“是有人追了吧？我当初说啥，季楚长得那么好看，京舞不可能没人追她。”
沈越不想搭理他。可越是这样宋嘉轶越来劲，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沈越吃瘪，他怎么能放过：“那小伙长得怎么样，有你帅吗？”
沈越大约是被问烦了，难得大言不惭地说了句：“嗯，没我帅。”这话怪不要脸的，关键说的时候那模样还挺云淡风轻的。宋嘉轶不得不承认，沈越这冷淡的调调莫名地招人。
宋嘉轶：“……”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肖易洋笑得打颤，用胳膊肘怼了怼他：“你让人家跟他比帅做什么？”
“我他妈也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啊。”宋嘉轶咬牙回道。
肖易洋笑着抹了把脸：“那是你对他认识不清。18cm都能说出口的东西，你以为有多清白。”
宋嘉轶也没忍住，破功笑着回道：“是我‘识人不清’。”
少年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
吃完饭，宋嘉轶要回学校。肖易洋说：“回什么回？”
“晚上老黄要去男寝查岗。”宋嘉轶朝他们摆手，“我走了，明天学校见。”
“滚吧。”肖易洋笑着嚎了他一嗓子。
江城冬天晚上冷得往人骨缝钻，空气里漫着粘滞的湿气，肖易洋感觉自己老寒腿都要有了。街旁的梧桐树被寒风摧残得只剩零星枯叶，悬而未决地吊着，黄晕的灯光铺陈在地上，影子被拉得老长。
肖易洋跟沈越并肩走着，一起回江锦花苑。
“自考考得怎么样？”路上，肖易洋出声问道，“题目难吗？”
“还成。”沈越想了会儿说，“但b大这次名额比较少，竞争挺激烈的。”
“我听说隔壁重点班的第一也去了。”
“嗯。”沈越说，“我在考场碰到了。”
“还有机会么你？”肖易洋呼了一口白气，“年级前十，有一半都去了b大自考。还记得上个月的鄂东南联盟考吗？隔壁二高的那个700分牛人，听说也去了b大自考。”
这个不用肖易洋说，他考试的时候，一个考场差不多都是熟人。但他觉得704分那位，就算考上估计也不会签约。
“为啥啊？”肖易洋诧异，“有分数优惠，还不签？”
“你700分会签约？”
“……”肖易洋说，“我600分会。”
“你也知道啊。”沈越瞥了他一眼，“704分是奔着省文科状元去的，怎么可能签。”
“那你签不签？”
“能成就签。”他不敢打保票。这次竞争太激烈了，能不能考上都是个问题。大部分都是一轮游。沈越觉得自己可能是那一轮游里的。
“你就算不签也能上b大吧？”
“不好说。”
“上回儿联考你不是考了年级第五，市第十六吗？”
“也就扒边上吧。”沈越淡淡道。
肖易洋无语：“别个都是憋着一股劲往上考，到你这儿就成了‘扒边’，越哥，要不要这么淡定啊！”
“上不了b大，还有s大、f大、r大……”沈越看得挺开的，“总会有学上。”
肖易洋啧了两声：“你这思想要不得。谁不想上不好的学校，我是考不上没办法，你是有能力考上，但是只想随遇而安。你这次自考不会也是抱着随便考的心态吧？”
沈越唔了一声。
肖易洋服了。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沈越这人挺淡的，字面意义上的淡，就是做什么都挺漫不经心的，反正没用尽全力那种感觉。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可肖易洋觉得这不是真的他。沈越好像刻意地把自己装在一个壳子里，好像在这个壳子里他能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似的。
肖易洋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越哥你的少年气性去了哪儿呢？”
……
开门的时候，没扭第二道锁，沈越便意识到家里来人了。推门一看，果然是他妈来了。
林晚意坐在沙发上，腿上搁着一台笔记本，噼里啪啦地在打字。架在鼻梁上的镜片反射着淡淡的蓝光，把本就有些神情寡淡的脸衬得愈发冷凝。
“妈。”沈越象征性地喊了一声，转身关上门换鞋。他没指望他妈会应他，每回林晚意来看他，说是看他，实际一半的时间都在办公。
但他没想到换完鞋，抬起头的时候，林晚意居然放下了笔记本，看样子似乎是想和他说会儿话。
“什么时候到的？”林晚意问他。
“七点多。”
林晚意看了眼客厅墙上挂着的钟：“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
沈越眉眼平静，像是没看到林晚意扭头看钟的动作，回道：“和同学吃饭去了。”
林晚意突然绷紧神经：“和谁？”
又是同样的问题，但沈越发现自己这回儿连嗤笑的力气都没了，从前面对林晚意的质疑他还会觉得伤心，现在只剩下无动于衷。
“和肖易洋。”
林晚意神情肉眼可见地松了下来，是肖易洋就好，她转而问起自考的事：“在京市考得怎么样？”
沈越还是那句“还行”，其他的不愿多说。
林晚意也没太放在心上，她儿子性子她清楚，向来这样，闷棍敲不出三句话。而且本来也就一自考，就算没考好，也不算什么大事。
“高考考好就行。”林晚意说。
“万一高考没考好呢？”沈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林晚意以为他是最近压力大了，宽慰道：“高考没考好也不要紧，高考又不是唯一出路。大不了到时候出国，回来后接你爸的公司。”
沈越忽然明白为什么肖易洋老说自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因为他的退路太多了。他不需要孤注一掷，为了出人头地而奋斗，别人想要有的他都已经有了，在这样的家庭，他根本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努力。
那季楚呢？
季楚的家庭同样不差，为什么她要那么拼命？
都说人生而不凡，可他觉得他的人生像一潭死水，从前与往后并无什么区别。
……
沈越第二天一早就回学校了。教室里果真如宋嘉轶说得那样，只有十几个人。老黄早自习过来视察了一趟，看到沈越回来了还有些惊讶。问他什么时候回的。
沈越说昨天晚上。黄国鸣又问了下这次b大的自考的内容是什么。这么一聊差不多聊了一个早自习。
自主招生各校开考时间不一样，沈越只考了一个b大，班上其他人多报了几个学校，因为是初试，只要时间不撞，多考几所学校没什么问题，所以将近一个星期，班上都没什么人，所有的课都改成自习。
宋嘉轶和范姝两个人无聊的要死，上午把题刷完了，下午就躲在后面，组排打游戏。
肖易洋前几天还能坚持一心只读圣贤书，后面实在挨不住了，跟外班的几个人组局去打球。临走前，顺便也把沈越捞上了。
组局打球的都是熟人，看到沈越来了都挺意外的。
“我们还以为不到高考你不来打球了呢。”理2的一个男生说。
“怎么会。”沈越信手捞起地上的篮球，轻轻一跃，朝球框投了个三分球。
“梆——”球砸到了边框，沿着框滚了一圈，没进。
“你这不行啊。”理2男生笑着说，上去兜球。
“手生了。”沈越不置可否。
“前段时间干嘛去了？”理2男生问他，“一直不来打球。”
“有事。”他说。
肖易洋闻言噗嗤笑了一声，本来这事他不知道的，但九月那会儿有次打完球，沈越突然问他身上有没有汗味，熏不熏人，他才知道原来沈越还有偶像包袱。
理2男生莫名：“笑什么？”
沈越看了肖易洋一眼：“行了啊。”
肖易洋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口型，就是憋笑得胃疼。
沈越把球扔给他，巨冷淡：“还打不打啊——”
“打打打——哈哈哈哈嗝！”
但没打多久，他们被大高抓包了。篮球场正好在办公楼的后面，大高做完教案在窗边透气的时候，发现楼下那几个打球的学生怪眼熟的，定睛一看，嘿，这不是他们班的那几个小兔崽子吗？
大高一声吼：“肖易洋——！”
肖易洋吓得手一抖，球被理2的人截了胡。
大高一个都不放过，挨个点了名：“沈越、李文凯——”
大高：“这节什么课？你们跑来打球？！”
肖易洋转头问他们：“这节什么课？”
李文凯：“政治课？”
肖易洋心大定，随即转述，冲大高喊：“政治课！”
大高：“……”大高差点从二楼翻下来揍人。
“他妈这节是历史课！！！！！”
“……”
大眼瞪小眼，瞪了两分钟，文1几个旋即灰溜溜地回去了。后半节课，大高也不待在办公室了，来教室盯堂。
后几天，众人学乖巧了，打球不挑办公楼那块场地，直接去室内篮球场。
一个星期后，自考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但班上还是空了一半的人，空的都是艺考生。
月底那段时间江城突然开始下雨，连绵不断的雨夹雪让江城温度骤然低了一大截。大课间的运动操也停了，众人窝在教室取暖。
高三的娱乐活动乏善可陈，大课间的时间不是用来刷题，就是用来补觉。教室的暖气吹得人昏昏欲睡，众人吊着一口仙气，支棱着脑袋，行将就木地刷着题。
“操——！季楚上热搜了！”后排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划破了教室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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