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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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挂还是不挂，这是个问题。
余韵看出了她的纠结，笑着做了个口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季楚一咬牙，把手机拿到耳边，心颤颤地开口：“喂……”
听着女生颤颤巍巍的声音，沈越忍不住轻笑出声。
季楚耳根彻底红透了，为了掩饰自己这莫名的害羞，她气势汹汹地又“喂”了一声。
沈越忍笑忍得很煎熬。
季楚很敏感：“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沈越说。
神特么高兴的事情，季楚被他逗乐了，也跟着他对起台词：“你就是在笑，根本没停过！”
沈越放声笑了出来。
季楚威胁道：“沈越！”
沈越不逗她了，见好就收，咳了两声，问道：“到寝了吗？”
“还没，还有一段路。”季楚踩着地上雪子小声说道。
“嗯，那个跟踪你的男生怎么回事？”
季楚垂下眼，揪着自己羽绒服上吊着的两个毛球，慢吞吞地开口道：“就是在集训认识的一男的，老是缠着我。我没法，就找了个借口，说我有男朋友。他不信，一直死缠烂打。然后就是刚刚发生的事了……你应该也都听到了。”
突然安静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沈越的回应。
季楚：“沈越？”
“嗯。”
“怎么不说话了？”
“在想事。”季楚听得出来沈越的声音比之前要低沉了许多。
“哦。”季楚咬了咬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又安静了。
“我打算十二月过来。”沈越突然开口道。
“啊？”季楚低垂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她捏着毛球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攥紧，有些忐忑，也在试探，“这么突然？”
他温声道：“也不算。12月正好有自主招生考试。”
“哦……”是为了考试啊……
“季楚。”他唤道。
“嗯？”
“我想见你。”男生的语气仿佛轻描淡写，却又字字清晰。
季楚愣了愣。她不自然地抿起了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瞟了一眼身侧的余韵。然后小心翼翼地慢了一步、两步、三步……
头顶的大雪还在落着，一两粒雪子飘到了她脸上，一点都不冰凉。
她站在雪地里，望着天上飘下的白雪，欢喜一点一点填上嘴角，她非常的热切，又非常的清醒。
她弯眸，用非常非常小声的声音回道：“我也是。”
仿佛只有漫天的雪花听得见。
还有他也听得见。
……
在季楚的期盼中，十二月紧锣密鼓地来了。
沈越来的那天非常巧，是冬至。也正好是她们休息日。沈越坐的飞机，中午那会儿就到了京市，没让季楚来接机，在京舞附中附近的酒店安置后，才给她发了条消息。
季楚下午准备去找沈越的时候，余韵正好化完妆也要出门。
“干嘛去？”季楚问她。
“这还看不出来？”余韵挑起眼角，抛给了她一个媚眼，“和男朋友约会去。”
余韵有男朋友她搬进寝室的时候就知道，那会儿十一，余韵夜不归宿是常事。当时她还向方梦溪问了一嘴，才知道余韵有个r大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她顺口问道：“今晚也不回来了？”
余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嗯。你呢？”
季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耳尖红得滴血，强装一本正经：“回啊。”
小屁孩。余韵在心里大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你脸皮怎么这么薄。”
“……”
“算了，不逗你了，我晚上才不是和男朋友约会。”余韵说，“我在外面玩乐队，今天晚上有演出。”
“乐队？”季楚呆呆地看她。
“没想到吧。”余韵得意地翘起嘴角，“我玩架子鼓很厉害的哦。”
季楚还真没想到，不过想想余韵玩架子鼓的画面，好像也不太违和：“那你十一的时候也是在演出？”
“当然，夜不归宿的时候都是在演出。”余韵促狭道。
“方梦溪说你有男朋友……”
“是有。”余韵点头，“他是我们队的主唱，我们边演出边约会。”
“……”
余韵笑：“晚上来看我们演出吗？”
“在哪儿？”
余韵报了个地名。
“几点开始？”
“一个晚上都是。”
“好，我到时候问问他。”
余韵眼里带着笑意：“不来没关系，晚上千万别忘记回去就行。”
“再见！”季楚害臊，转身迎着风跑了。
……
沈越在酒店大厅等着，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手机。他外面穿了件黑色羽绒服，里面套了件灰色高领毛衣。季楚注意到他的头发好像比之前短了一点，撩过了额头，深秀的眉眼露了出来。
季楚一直觉得沈越不是偏凌厉的长相，但是这会却在男生脸上看出了一种锋利张扬的帅气。尤其是眉峰那块高挑有型。
难怪明明是清俊的长相，偏偏有着透着一股薄凉冷情劲儿，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还没看够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越朝她看了过来。
季楚走到他身边：“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沈越下巴朝前台方向扬了扬，季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面一米宽的落地镜。
季楚微微发窘：“我这是差点没认出来。”
“变化有这么大么？”
“有啊，你头发比之前短了许多。”她说。
“哦，你说这个啊，”沈越笑道，“我来之前刚剪了头发。不好看吗？”
“没，就是有点不太习惯。”有点帅过头了。当然后面一句话她可不好意思说。
沈越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一副眼镜戴上：“这样呢？”
嘶……他怎么可以做到戴上眼镜又斯文又欲……越想越不正经，季楚赶紧把自己脑子里的那些黄色废料回收。
她抬手把他眼镜取了下来：“你在犯罪！”
“犯什么罪？”沈越纵着她摘下眼镜，他的睫毛很长，季楚忍不住想要摸摸。
沈越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季楚咳嗽了一声，收回手：“你怎么戴眼镜了？”
“防蓝光的。”沈越说着把眼镜重新放回包里，“平时不怎么戴。”
季楚“哦”了一声：“吃饭了吗？”
“你确定要在这儿玩你问我答？”沈越示意她看看旁边，前台的服务人员已经看了他们好久了，从他们摘眼镜、摸睫毛开始，表情就没正经过，一副被虐狗的牙酸样子。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吃了就是。”
季楚这才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沈越看着她，眼底浮动着细微的笑意，心底还有心思调侃，哪到哪儿啊，刚摸睫毛不是挺好意思的吗。但他没说出口，怕她恼羞成怒。
季楚实在是被服务员看得不好意思了，起身拉着沈越出了酒店门。门口寒风凛冽，风一吹，感觉清醒了许多。
她发现她确实有些胆大妄为了。摸睫毛这事放从前想都不敢想！她现在是怎么敢的呀！
他慢条斯理地瞥了一眼她拉着他的手。要是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他可能都要来一句：何止敢啊，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吗，咳……
想远了，想远了……
沈越决定还是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嗯……由着她拉着，等她什么时候发现为止。
——但季楚早就发现了。
她感觉自己手上握了个烫手山芋。松和不松都是个难题。松了吧，有点假里假气；不松吧，又有点得寸进尺。
所以啊，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上这个手！
在心里冥思苦想了半会儿，她才装腔作势地开口道：“你下午有安排吗？”
“没有。你有什么打算？”沈越侧头，懒洋洋地睨她。
“我舍友有个演出，要一起去看吗？”季楚说着，很“适时”地松开了手。
沈越蓦地笑了一声。
季楚：“？”
沈越别开头，带着笑意道：“看吧。”
……
余韵演出的地方离学校有个几站路，季楚和沈越叫了辆车过去。那地算是商业街，不过走的是西欧小资风情。还没到晚上，但京市入夜得早，天色隐隐暗了下来。入口广场那儿已经开始亮起街灯，绕着广场中央笼着的一棚棚摊子也亮起了星星小串灯。
广场中央搭了个不大不小背景板，led帕灯、音响、架子鼓、麦克风都摆好了。旁边站着一群人，季楚在人群里看到了余韵。余韵好像在和人讲话，于是她就没过去，和沈越在旁边的露天咖啡馆找了个位置坐。
干坐也不是事，沈越问她想喝什么，便进店去买。
季楚给余韵发了条消息，远远的，她看到余韵好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朝这边望了望。
季楚冲她挥了挥手。
余韵和旁边人说了几句话，便朝这边过来。
“怎么一个人？你男朋友呢？”余韵走近，拉开凳子坐下道。
“他去买喝的了。”男朋友三个字季楚听得心虚，她给余韵打预防针道，“我事先说明啊，他还不是我男朋友，你待会儿别瞎喊。”
余韵颇为暧昧地哦了一声：“不是男朋友，是谁天天在外面炫耀自己男朋友很帅的？”
“谁炫耀了，根本没有好吧。”
余韵还想打趣，刚要开口，瞥到季楚身后走来的人影，心念一转，坏心眼儿地钓她道：“真不是男朋友？”
“不是。”季楚斩钉截铁道。
余韵抬起下巴，笑眯眯地看向走过来的这个清俊少年：“男朋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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