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角斗场

零号已翻窗离开，宽敞又阴暗的房间里，索伦森闭眼沉思。

        被灌入能量之后，他与零号便一同向着深处前进。向来作为反派角色的他，竟头一次化身勇者，讨伐魔王。

        当时的他不知道零号也是魔王般存在，每次想起还会感到无比的讽刺。

        他们看到了许多苟延残喘的精灵，并默契的没有理会，任由他们死去。

        那些尸体抽丝剥茧般消散，只留下一具具骨架。通过能量的流向，零号找到了幕后黑手，并联手将他干掉。

        说是联手，索伦森其实很清楚，自己是完全单方面被救助的人。那时的他甚至还要靠她的能量而活。

        当时的战况完全可以说是碾压。零号不费吹灰之力便干掉魔王，连对方狂飙的垃圾话都不肯听。

        讨伐的末尾，魔王试图将他这个背景板拉去垫背，想将他拉入更深的裂缝然后碾碎。却不想零号在关键时刻抓了他一把。

        那张扬的面庞仿佛还历历在目，强风吹乱她浓密的黑发，无神的双眼望向逐渐破碎的天空。两人在魔王破碎的血肉以及空间的碎片中旋转，起舞。

        未知的情绪在他的身体深处生根，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此刻的他，只想牢牢缠紧手中的柔软。

        直到最后，他们一起降落到之前的陨石之上。只不过此时的陨石已经碎的不能再碎，只能接纳一人站立。

        他浮在空中，后知后觉般压制内心疯狂翻涌的异样。

        他不敢看她，“为什么要救我”

        “不是说过了吗，喝了我的能量，就是我的精灵了……而且我很喜欢你，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会永远保护你的~”

        喜欢这个词，她似乎说过无数次。他见过她对妖族的小鸭子这样说，对城主的儿子这样说……

        就连谱尼，她的评价都是：

        “真可惜，之前我还挺喜欢他的……”

        当然，她也不止一次对他这样说。虽然说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而他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何为喜欢

        ……

        另一边，前脚刚从索伦森房间爬出去的零号，转头就钻进了伊洛维奇的窗户。

        她不由分说的跑上他的床，将他从床上挤下去，

        “嘻嘻嘻我没地方睡啦，要不你上来跟我一起”

        “……”

        伊洛维奇憋屈的躺在地上，背对着床。好在他的房间铺着厚厚的地毯，零号不想盖的被子也丢到了他的身上。至少让他不会感到太冷。

        迟早有一天，他会打败零号，让她也尝尝睡在地板的滋味!

        这般想着，他很快便闭上了眼睛。期待着可以做一场碾压零号的梦。

        此时的零号侧卧在床沿，她凝视窗外明亮的皎月。许久，才缓缓眨眼。

        她视线扫过一旁掉线多日的系统。纤细的手指指向它，放出大把黑色的丝线。

        丝线穿过圆形机械，由内而外将他包裹起来。从头到尾，它都不曾做出任何的反应。

        她双目失神的呢喃着，“真行啊……系统，居然背着我逃掉了……”

        零号顺着过去的时间线思考，从暗夜城到邪灵基地。最后，她想起了曾经停留过几日的雷霆守护局。

        “挺聪明的，附身在我留下的雷神之翼上，不过……你真的以为我会白白将东西还给他吗”

        “你还真是对我不够了解啊系统。”

        地上的伊洛维奇，不知怎的感到背后发凉。他缩进被子，最后将原因归到了零号没有关的窗户上。

        想让他因此求饶吗……他绝不会因为区区寒冷而屈服!

        早晨，他睁开眼睛，猛的从床上站起来。

        “……我怎么会在床上”

        他转头环顾四周，零号早没了踪迹。

        忽的，他又想起昨晚令人难以启齿的梦——他居然跟零号做了不可描述之……

        “可恶!”他攥紧被子，转身将头重重砸进枕头。独特的幽香闯入他的鼻息，让他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他愤然起身，“床上怎么也全是她的气息!我要换床铺——侍卫!”

        “少主，有什么吩咐”

        到嘴边的话突然就转了弯，“……你们昨晚上没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吗”

        “昨晚没有任何异常，少主，难道您昨晚遇袭了”

        “没有……算了，下去吧。”

        侍卫离开后，他在床上躺了片刻。盯着暗红的天花板，他忽的起身，推开门走出去。

        ……

        露天的角斗场人声鼎沸，无数精灵聚集于此，向着场地中与野兽厮杀的“勇士”欢呼。

        或许是属于暗势力领地的缘故。棱石星的精灵大多好战，光是大大小小的角斗场就有无数个。

        而零号，此时坐落在最繁华的城市中心，同时也是最热闹的角斗场。

        由于过于报名人数过多，擂台时常来不及清理血迹。

        即使是清理，在靠近场地的地方零号也总会闻到，那些像被打破的调味盒一样，令人不适的气味。

        入场的门票不算贵。拥有不菲家产的她选择了干净且远离赛场的包厢。以保护自己敏感脆弱的嗅觉。

        各个星系之间的货币大多互通，除了个别的特殊文明——如赫尔卡星，又或是赛尔号——他们的货币一般是由自己制作。

        宇宙间寻常的货币，是一种泛着紫色光芒的魔钻，以及印有特殊标志的闪耀金币。

        前者要比后者值钱。零号一般收取的，也是前者。

        她接过很多的单子，合作对象也极其广泛。他们大多都是反派势力，并且无一例外的很有钱。

        人不傻，钱很多。而且很舍得给。

        至少让她能以现在的物价，在棱石星肆意吃喝玩乐顺便买套房子。哪怕住个几千几百年也完全没问题。

        零号坐在窗沿向下张望。此时的比赛已经结束，胜利者高举双手欢呼，转头就看到工作人员将那只困扰他许久的大型兽类轻松打晕并拖走……

        他忽的垂下双手，脸上露出些许的茫然与不解，被工作人员拉着离开。

        过了一会，场地四周紧闭的门缓缓开启。熟悉的绿色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一脚踩在血迹尚未干涸的地面上。

        零号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眯着眼睛身体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嘶，那家伙不是小鸭子……”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叩叩——”

        “谁”

        “打扰了零大人，我是魔灵王大人的侍从，大人他邀请您去他的房间里坐坐。”

        此时的零号在空中架起了望远镜，头也不回道：“……魔灵王没听过，不去!”

        “大人，您这样让小的很难办……”

        “……那就别办，滚蛋!”

        远处的绿色精灵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从场地中抬起头，略过一众热情高涨的精灵，准确无误的与她对视。

        她有些惊讶，“居然被发现了。”

        不过很快，他就继续投身于战斗之中。比起刚才，似乎多了几分炫耀的意味。灵活的身影在场地中来回穿梭，将对手玩/弄于股掌。

        这时，一抹紫色出现在望远镜内，抬眼望去，只见一头银色长发，面容极其妖魅的精灵从空中落下。

        他的身体大部分都零零散散，被特殊的铠甲包裹。特别是下半身，银色的长袍下，淡蓝的雾气不断沸腾。

        他手握细长的法杖，顶端的宝石在光下熠熠生辉，闪的零号眼疼。

        她莫名烦躁起来，语气也极为不佳，“……你谁”

        “我是魔灵王斯摩亚蒂，同时，也是索伦森的同事。”

        “哦，所以呢”零号头靠着窗沿，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您的事迹遍布宇宙，而我恰好有所耳闻，传闻您从事赏金猎人一职，所以……”

        “闭嘴，不干!还有，我什么时候出的名，我怎么不知道”

        魔灵王笑容有一瞬的僵硬，“……我能问一下拒绝原因吗”

        零号上前一步，在银色的发间轻嗅。接着，她后撤回到地面。

        在对方略微诧异的注视下，她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的味道不好闻，不像个好人。我不喜欢你。”

        “第二，你笑的太假了，看起来比威斯克还要恶心。”

        面前精灵的笑容已经消失，手指捏的咯吱作响，“呵呵，你的意思是，索伦森就是好人吗——”

        “嘘，不要打断我的发言。”零号将两根手指放在唇边，并缓缓伸出第三根，“第三，你打扰到我看比赛了。”

        她随意挥手，魔灵王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至空中，并逐渐上移。他穿过层层云雾，最后飘在了棱石星的上方。

        期间，他动弹不得，也无法发出声音。手中的权杖像是变成了树枝，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能任由身体随着宇宙乱流飘荡。变成一颗耀眼的宇宙垃圾。

        零号伸了个懒腰，继续向下张望。

        可惜的是上一场比赛已经结束。至于结果，从裁判口中得知，大概是小鸭子碾压式胜利。

        “真是令人失望，还想看看那家伙进步了了多少呢……”

        场地上的绿色精灵，是她在一处封印中意外找到的，叫做摩托托的妖族。当时的他不同现在，真真切切的是个可爱的小鸭子。而且还是绿色的!

        那时的零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每天的清晨，抱起床边的小鸭子猛吸一口。

        仿佛只要看到他满脸烦躁和生不如死的样子，她整日的心情就会起飞一般。

        作为报酬，她会尽量满足他的需求。

        他想要变强，她便时常喂他一些能量。他想要钱，她便让他沐浴在耀眼的金币中——比起钻石，他好像更喜欢金币。

        只不过他似乎不愿意被她养着还靠她的力量而活。于是在某次，这只一心想要独立的小鸭子，趁着她出远门时离家出走了。

        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他还倔强的丢下了她给予的所有东西。像是什么金币，宝物之类的。弄得家里乱糟糟的。

        直到今天，她才再次见到他，发现他不仅跑到了棱石星，还打起了……擂台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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