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拥抱

秦流素无奈，只得感叹道：“原来京城的规矩这么严。你知道吗，我在无忧镇的时候，有个丫鬟叫碧莲，一开始对我也是像你这样，然后我就对她说让她不要那么拘泥，众人面前我们是主仆，私下里我们就是姐妹，她可开心了，每天都乐呵呵的。”

        “小姐，京城不比无忧镇，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我们下人不守规矩，要被重罚不谈，凭老夫人的严厉程度，可能还会牵连到小姐。”小云说到。

        “竟是这样！”听了这话的秦流素感到无比地吃惊。

        “那我哥哥那样顽皮，也被老夫人罚过吗？”秦流素紧接着又问到。

        “并没有，少爷是老夫人最宠爱的人，别说罚，老夫人连骂他都不曾有过。”说到这里，小云抬起了头，站直了腰，边看着秦流素边坐到了身边的石凳上：

        “至少我在老夫人身边当贴身丫鬟的时候，老夫人是一直都很宠少爷的。”

        “那也不奇怪了，奶……老夫人有多宠我哥哥，我都能看出来了。不对，你刚刚说……你是老……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秦流素忽然感到惊奇。

        “是啊，小姐知道了这个会不会觉得我是老夫人派来监视您的？”说罢，小云便转过头，看着秦流素。

        见小云这般言语，再见她此时的形态，秦流素发现，她同刚才那个躬腰低头的小云一比竟像换了个人一样。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老夫人让她的贴身丫鬟来服侍我，我有些……受不起。其实……也怕……也怕你会去告诉老夫人我没有听话，到处乱跑。”

        “呵呵。”听了秦流素这话，小云竟忍不住笑了：“那也要看看我又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已经不在老夫人身边好久了，自从那阿香阿彩来了之后。”

        “这是为什么？”秦流素疑问。

        “我小时候家里穷，我爹要卖了我抚养弟弟，老夫人把我买回后收我做了贴身丫鬟，从小到大。知直到后来阿香来了，一番谄媚让老夫人把我换成了她，接着还把她妹妹也带来了，你也看到了，她俩现在跟老夫人形影不离。”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跟老夫人说呢？”

        “我为什么要说？”小云冷笑道：“自从跟了老夫人那天起，我一直在她身边，一开始很怕，怕做错事惹她生气，到后来我逐渐熟练，把老夫人服侍得无微不至，再到后来……这么多年了，跟着老夫人，看着她做过的事、她让我做过的事，好事、坏事，我都已经麻木了，觉得好累。”

        说到这里小云停住了，又看着秦流素说：“说了你可能也不懂，当小姐的，怎么会知道我们下人的心思。”

        “我……我是不怎么懂。但我知道，我爹娘，也就是安阳侯夫妇，他们是好人，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就从来没有听碧莲说过。”

        “小姐，听说你是老爷夫人刚收养的闺女？”小云话刚问完，却见一丫鬟走过来说老夫人唤她过去。

        “你先去，我这就来。”小云正要走，忽悠转过身来对秦流素说：“老夫人向来不会浪费精力做多余的事，她为何带你到京城来，你得好好想想。小姐你赶紧回房休息，我去去就来。”

        看着小云远走的背影，秦流素站在原地，只是呆呆地望着。

        秦流素这一晚几乎是没有睡着的，丫鬟小云的话一直回响在她耳边，她一下子听到了太多让她不明白却又想要弄清楚的话。就像饱食一顿大餐却无法消化一样。

        沉思之际，却听见门外有声响。

        “喵……喵……”秦流素竖起耳朵来，一声声搞怪的猫叫声让她猜出了一二，她开心地下了床边去开了门。

        “哥！”秦流素故意大叫了一声。

        “嘘，怕别人听不见呐。”安文昭一边示意她小点声一边又调地要去捂住她的嘴。

        “秦流素，你去多加两件衣服，外面凉，我带你去花园里转转。”

        “好，你等我一下。”说罢，秦流素转身便回了房里将所有的外衣都穿戴好了。

        夜里的花园出奇地安静，安静地只听见他们俩讲话的声音。

        “哥，你怎么也没睡啊？”秦流素忍不住问安文昭。

        “你不也没睡吗，小傻瓜。”说罢，安文昭按了一下秦流素的额头。

        “哥哥，我想爹娘，想碧莲了。在在这才待了一天就浑身难受。”秦流素有些不愉快的说到。

        “是不是下人们欺负你了，我去告诉奶奶。”

        “不是的，哥。我就是觉得，这里，太大，太空旷了，没有人讲话，没有人谈笑，没有家的感觉。”

        “是这样啊，那等这几天陪过奶奶之后，哥就送你回无忧镇，送你回家。”安文昭摸着秦流素的头，对她说到。

        “好啊。那，哥哥你呢，继续留在京城吗？”秦流素又问到。

        安文昭思索了一会儿，对秦流素说：“我也回去，以后都在你身边，还有爹娘，我们都一起。”

        “那太好了，我以后的日子再幸福不过了，有爹，有娘，还有哥哥。”秦流素开心地笑了，像个孩子一样。

        “秦流素，曾经在京城的时候，我想的是入朝为官，为妹妹报仇，但是现在，我只想和你一起，守着爹娘，过完余生。”安文昭看着秦流素，在心里对说出了这样的话。

        “秦流素。”

        “哥，怎么了。”

        “你闭上眼。”

        秦流素闭上了眼：“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吗？夜明珠？还是天上的星星？哈哈哈。”

        安文昭看着眼前这个早已在自己心里占据了重要地位的小姑娘，双手捧住了她的头，凑上前去，便在她的额头上覆上了自己的吻。

        秦流素睁开了眼，看着安文昭。

        “秦流素。”安文昭叫了她一声，接而便将她搂紧了自己的怀里：“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姑娘，我要永远守着你。”

        秦流素不说话，她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表达此时心里的感受，她只沉浸其中，觉得很舒服、很温暖，大概，这就是她想要的。

        秦流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

        昨日晚上发生过的一切都如梦境一样，一一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早已在安文昭的怀里睡着了，也不曾想过是安文昭将她抱回房间的。

        她所能表达出来的，只有甜甜的笑意。

        丫鬟小云的服侍还是很周到的，不管是洗漱用的热水还是早饭，都刚好这个点都为秦流素备好了。

        “小云，我……不用去饭堂用早餐吗？”见早餐都已经被端到房里，秦流素有些惊讶。

        谁知小云却笑着说到：“我骗老夫人说，小姐着了凉起不来身，老夫人就同意我把早饭端过来了。”

        “都怪我贪睡，起床晚了，没能去给老夫人请安。”秦流素满脸羞愧，无比抱歉地对小云说。

        “我料定你是不喜欢与老夫人一起用餐的，所以帮了你这个忙，你回头可别在老夫人面前拆我的台啊。”小云又笑着说到。

        “不会的不会的！”秦流素忙解释道。

        “那小姐您是抓紧时间洗漱用餐，奴婢我就先出去了，有事叫我便可。”说罢小云便出去了。

        话说当秦流素用完早餐后，穿戴了齐整便按照小云支的法子来向安老夫人请安，安老夫人一见了她便问到：

        “秦流素啊，身子可曾好些了没？”

        “回老……奶奶，多亏了小云的悉心照料，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如此甚好。”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对小云说到：

        “小云，你带秦流素出去走走，来了京城总要去看看的，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昭儿说。”

        “奴婢遵命。小姐，我们走。”说罢，小云便领着路，与秦流素一同出门去了。

        秦流素与小云一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之地，倒也觉得新鲜。

        “小姐觉得京城如何？”小云问道。

        “这里吗？人很多，很繁华，非常的热闹，是我在无忧镇上时从没有见到过的盛景。小云你觉得呢？”

        “我啊，在我看来，京城就是个放大的方府，和方府一样，让人觉得无趣，让人窒息。”

        “你这么一说，我想到昨天刚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挤了好多人，奶奶说那是皇宫在招选妃子。”

        “难道你也想入宫吗？”小云好奇地问到。

        “不想。”秦流素摇摇头，又继续说到：“我以前流浪的时候，听说过皇宫，厚厚的围墙里面，住着一个皇上，皇帝有着数不尽的老婆，天天想着法子讨皇上开心，然后过着过着这些老婆就开始互相怨恨，勾心斗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说到这里，秦流素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样的地方我才不想我去。”

        小云听了，只笑着说：“以前呢，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挺想进宫去看看的。”

        “这是为什么呢？”秦流素好奇地问她。

        小云看了秦流素一眼，说到：“我从小无依无靠，没人疼，没人爱，也过腻了丫鬟的苦日子，本不想追逐什么，却还是不得不生活在方府这样一个尔虞我诈的环境里。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进宫去看看，去看看皇上是什么样的，皇上过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如果可以的话，也想去感受一下，做皇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这样我这勾心斗角的本领，也用在该用的地方了是不是。”

        秦流素只听着小云说了一大堆，却没有听懂她在讲什么，也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与常人不同的想法。

        但在她眼里，小云是一个有追求、有理想的聪明的姑娘，她活的很明白，让秦流素无比的钦佩。

        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走着逛着，小云竟秦流素聊了很多，这都是秦流素从来没听过的，让她感到出了奇的新鲜。

        当谈到选秀入宫这件事情时，小云禁不住问了秦流素一句：

        “小姐，东边那条选秀招宫人的街是全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街，小云若斗胆带你过去，你怕不怕。”

        秦流素思索了一番，说到：“我自小到大是流浪惯了的，也福大命大地货活到了现在，全凭天意，我若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怕不啊怕。”

        秦流素能说出这番话着实是让小云感到佩服的。

        京城东边那条最繁华的街道，有称霸京城、见了年轻貌美姑娘便要抢夺的恶霸，有一不小心便会被其撞上而送了小命的疾步车马，有奸诈的外地商人，还有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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