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我舍不得你呀

那天上午，蒋姐开车，带着我出了家门。

        记得当时天气特别好，春夏交替的时节，厦城的海边，又吹来了温润的海风；我转头看着旁边开车的蒋姐，她没有化妆，眼睛有些微红；她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悲伤，强迫自己在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那表情像个小怨妇，眼神古灵精怪的，高耸的胸被安全带勒着，细长的眉毛总时不时地皱两下。

        我就偷偷把手放在她腿上，她穿着长裙，我掀开裙角，轻轻摸着她光滑的大腿；她抿嘴笑了，白了我一眼，脸颊微红地说：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再怎么样，你也是我老婆，我想摸就摸。”我故意逗她，其实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再为解药的事悲伤。

        “呵，谁是你老婆啊？董亦舒才是！”她撇着嘴，得意的眼神里带着醋意；我憋着笑，就知道她是这种神经大条的女人，悲伤时，你都不用哄她，只要稍稍转移下视线，她就把什么都忘了。

        而一提到亦舒，我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我不愿提及那个女人，更不愿在蒋姐面前谈起；不管跟亦舒在一起的日子里是好是坏，那都成了我不愿触及的伤疤。

        她似乎意识到了这个话题不好，顿时尴尬地笑了一下，又说：哎，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懂浪漫啊？人家情侣在一起，总是热热闹闹的，要么看电影、喝咖啡，要么偷偷拥抱亲嘴；姐姐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好像都没怎么浪漫过哦！包括现在，我都不知道该带你去哪儿玩。

        我笑着，伸手摸着她的长发说：怎么没浪漫过？姐，跟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觉得是浪漫的，很知足！我喜欢搂着你的腰跳舞，第一次跳舞的时候，我可激动了，觉得你的腰真软；我还偷偷看你的胸，白皙、饱满，跳舞的时候一弹一弹的。

        她脸红地抿着嘴，眼神闪亮地瞥了我一下说：小色·狼，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呢，连最简单的交谊舞都学不会，原来心压根儿不在跳舞上！

        “那你喜不喜欢小色·狼啊？”我故意问她。

        “嗯……喜欢！”她牙齿咬着嘴唇，还带着一丁点坏笑说：其实我是故意让你搂我，故意露胸让你看的；当时你还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看我胸的时候，眼睛都直了！那会儿我特别想笑，还不停地在心里说，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姐姐又不是不给你看；可是你哦，有贼心没贼胆，那样子都傻死了！

        “呵，蒋玲你行啊，还说我色·狼，原来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我没想到当初在东江同居的时候，她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她立刻得意说：我本来就不是正经女人，就喜欢你这个含苞待放的小青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吗？觉得你好嫩哦，还哭，大眼泪汪汪的；我就想要是把你压到床上，那得是什么感觉呢？会不会显得我欺负人？是不是太邪恶、太丧良心了？！

        还不待我说话，她接着又说：本来我是不忍心的，你那么小，我还有那种病，真的不想伤害你；可后来咱们住在一起，后来你为我，又被狗咬成那样；姐姐那颗躁动的心，便再也忍不住了；我想紧紧把你搂在怀里，一辈子疼你爱你，哪怕片刻见不到你，心里就跟着了魔似的想念。

        “小俊，我…我……”她突然转过头，却早已泪流不止；我知道她舍不得我，更知道她内心的无助与彷徨，因为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我就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姐，咱们去那边的公园坐坐吧。”见她情绪要失控，我赶紧指了指北面的公园说。

        她张了张嘴，那些悲伤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又咽了回去。

        后来我们下车，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园子里人不多，几个老人在远处抖着空竹，一群小孩穿着旱冰鞋嬉闹，有个卖雪糕的老妇人，推着冰柜在我们面前走过。

        我赶紧起身，买了两块雪糕，笑盈盈地递到蒋姐面前说：你想吃哪个？

        “草莓味的！”她像个小丫头似的，开心地拍手说。

        我把雪糕地给她，她伸着长长的舌头舔了几口，又往我肩膀上一靠：你的什么味的？芒果的吗？给我尝尝！

        我说：菠萝味的。

        她在我的雪糕上，满足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又小鸟依人地靠在我肩上；我们都不说话了，只是细细地品味着雪糕的味道，感受着时光的流逝，和爱人间最后的温存。

        最后雪糕吃完了，温热的风吹着树叶，吹着她的长裙，吹着她闪动的睫毛；我分明看到她睫毛处，有晶莹的泪水溢了出来。

        她把我们吃过的雪糕棒，用纸巾擦干，然后装进了包里。我问她装这个干什么？她淡淡一笑说：姐姐曾经，失去过一个男人，那是在小的时候，当爸爸说以后将我寄养在立国家，不再带我出去摆摊的时候，我知道再也不能跟这个男人，一起坐在路边吃雪糕了。那是我小时候最幸福的事，也一直在我记忆里保存着。

        听到这话，我鼻子一酸，似乎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后来啊，时隔多年，姐姐终于找到了另一个，陪我在路边吃雪糕的男人；他给我带来了太多太多的幸福，他让我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很多的感动、快乐，也有些悲伤的事；但是现在，他也要离开了……”

        “姐，别说了，无论还能在一起多久，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她的话让我止不住流出了泪。

        可她却一下子扎进我怀里，紧紧攥着我胳膊说：怎么能开心的起来？我舍不得你呀！你要走了，让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害怕将来，独自去面对生活，很害怕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生不如死！我不想再失去了，再也不想了！不要你离开，永远都不要！

        她说着，疯狂地拍打我，她再也压不住那些复杂的情绪了，她的无助让她开始耍赖，甚至撒泼，只要能把我留住，我相信她能做任何事。

        可是心爱的人啊，总有些事我们无法左右，我只希望在我离开以后，能有个男人出现，尽快弥补你孤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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