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蒋姐的苦衷

当我对着成立国，大声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凉了！

        你明明那么深爱一个人，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往事，可如今再见，她却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每一句话，都深深扎进了我脆弱的心里。

        只是成立国却愣了，愣过之后，顿时扑哧一笑：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咬着牙，克制自己不悲伤地说：她嫌我没本事、出身不好，胆小懦弱，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优点！

        “那倒是！”成立国竟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日！你也打击我是不是？不要忘了，当初我可是提着脑袋，帮你拿下刁金华的！”本来我以为，他能安慰我两句；没想到这个狗日的，竟然跟蒋玲穿一条裤子。

        成立国顿时大笑，忙不迭地说：不是，我不是说你，我倒是觉得，玲玲能跟你说这些话，完全符合她的性子。

        我一愣，完全不知道成立国要表达什么；难道他早就知道，蒋姐一旦醒来，就会撵我滚蛋？既然这样，当初他又为何让我来？

        “你相信玲玲，一直都深爱着你吗？”转过身，他没来由地问我。

        “呵，爱我？爱我她会说这种话吗？成立国，别再骗我了，曾经是我害了蒋玲，如今她安全了，我知道我该滚蛋，我的债还清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可他却猛地说：等等！王俊，你太年轻了，很多事情都只顾眼前，只图一时的快乐，但要我说啊，玲玲做的没错；我不知道一些话，该不该告诉你，如果说了，玲玲会不会怨恨我？！

        转过身，我狐疑地看着他问：怎么？难道我还有错了？

        他摇头一笑，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深吸一口吐向天空说：玲玲的病，你已经知道了，她将来不能生孩子，这个你能接受吗？你的父母能接受吗？

        张着嘴，我刚要辩驳，他抬手打住我，又说：你先别急着发什么狗屁誓言，谁没年轻过？年轻时发的誓，还不如狗屁有味道！你才22岁吧？太小了，小到会一腔热血的去爱，奋不顾身地去享受；可热血过后呢？我明年就30岁了，深知到了我这岁数，还没有自己孩子的滋味！

        听到这些，我心里依旧不服，没孩子能怎样？两个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完余生，不就很好嘛？如果我爸爸想要孙子，我们大可以领养一个。

        只是我没有再辩驳，因为我没到他那个岁数，我也不知道没有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深吸一口烟，又说：玲玲的父亲，曾经也深爱着她的母亲；可最后怎样，为了要个男孩，那不也弄了个小狐狸？王俊，爱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即便你同意，你家里人也不一定同意；即便都同意，将来的日子，也不一定能过好；爱情——是有保质期的。

        那一刻，我竟然被他说的垭口无言；因为虽然此刻，我对蒋姐爱得死去活来，可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好呢？待那时，我又是否会做出，伤害蒋姐的事？

        成立国把烟掐灭，重重地拍了拍我肩膀说：而且啊，玲玲那丫头我知道，别看表面大大咧咧，但骨子里特别倔强；她会继续留在厦城的，有人害了她的孩子，她这个母亲，又岂能善罢甘休？她撵你走，也是怕你卷进这个漩涡里，害了你。

        “你的意思，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好？”那一刻，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

        “当然是为你好，不然也不会把你骂得一无是处！玲玲啊，其实是想激励你，等离开这里以后，你能更上进、更努力，做一个优秀的男人。”他抿着嘴，更用力地抓了抓我肩膀。

        原来是这样啊，真的是我太幼稚了！她怎么可能不爱我？要知道，可是我从死神面前，把她唤回来的啊？！而这个女人，刚睁开眼睛，却满脑子都在为我考虑，企图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保护我，为我以后的幸福考虑；而我呢？我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大吼大叫！

        或许我真的浑身都是缺点，真的一无是处！我似乎为她考虑的太少太少了，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为我付出，为我着想；而我给她的，只有一个260块的唇膏。

        “小俊，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听玲玲的，就此离开，把她忘了，这样至少能让玲玲心安。第二，无论用何种方式，都要留下来！我已经调查过了，血友病流产的案例，全世界少之又少，所以我怀疑，这次玲玲出事，就是人为的！你要留下来，帮我保护玲玲，找出真凶！”

        当成立国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要说出自己的答案！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她都为我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王俊要是自私自利，就真该天打雷劈了！

        可他却胳膊一挡，从兜里掏出钥匙说：先别急着回答，这件事关乎你的一生，先仔仔细细考虑一下吧；这是我的新房，你过去住着，等玲玲出院时，再告我你的答案。

        说完，他把地址给了我，又说：现在玲玲刚醒，需要静养，你就别再给她添堵了；有我和蒋叔在，你放心就行了。

        说完，他转身回了医院，我捏着钥匙，却早已泪流不止！

        为什么蒋姐要得这种病？为什么明明死里逃生，最后还要面对命运的抉择？

        回到成立国的新房，我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板上，脑子里瞬间飘过了好多问题。

        我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的，我爱蒋姐，将来有没有孩子，我根本不在乎；可我想到了日渐苍老的父亲，想到他一个男人，含辛茹苦把我养大。

        记得上学时，每次放假回家，父亲总会跟我絮叨两句，说我儿时的某某玩伴，婚还没结，孩子都好几个了；说我哪个表姐结了婚，生了个大胖小子。

        他话不多，但那种羡慕是掩饰不住的；或许人老了，总会这样的吧，希望快点看到自己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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