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嬷嬷舌战定名分白莲独自黯伤魂

“白莲姑娘怕是误会了，我们公主与沈将军是御赐姻缘，天作之合，马上也会是沈将军三媒六娉，明媒正娶的正妻。老奴听说，沈将军当初与姑娘在一起时，六礼无一全，甚至拜堂成亲都未完成，这在我们京都，不说将军府，普通富足人家都只能算通房。”

        李嬷嬷是宫中老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懂白莲的意思、动机。她不由为顺和未来担忧起来，她的公主绝不是白莲的对手。

        白莲被说的难堪，一副欲泣未泣的样子，惹的临风在一旁更为心疼。

        “李嬷嬷，白莲就是我的妻，当初六礼不全，是我的错，等明日过后我会另择吉日补上。”

        临风上前牵住白莲的手，给她支撑，同时也是给将军府奴仆一个警告，切莫在背后使绊子，逢高踩低，白莲是他沈临风的将军夫人，不容别人欺辱。

        白莲欣慰极了，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柔声的说：“临风，我不需要这些虚礼的，只要你心中有我，把我当妻子便够了，别人如何想，我是不在意的，没有必要再大费周章，那些虚礼比不上我们的感情。”

        善良、单纯、无害，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感想，情感的天平不由自主的就偏向了白莲，相对而下，李嬷嬷就显得有些盛气凌人，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这一招收买人心，让李嬷嬷也不由称好，当真是聪明人。

        ‘是个厉害的，既如此，便看我们谁更胜一筹吧。’

        “沈将军心疼白莲姑娘想全六礼，无可厚非，相信我们公主也不会在意给白姨娘一个体面。大婚过后，便从角门抬入府中吧。”李嬷嬷当机立断，正了顺和的名分。

        临风想说什么，未开口便被李嬷嬷打断。

        “沈将军你心疼白姨娘，觉得她受了委屈，那我们公主呢？你正了白姨娘的名分，置她于何地？可别忘了我们公主为何会嫁进将军府，不说身份尊贵，便是这御赐姻缘，也不是你可薄待的。”

        临风低头不语，心中煎熬，他不想伤害顺和，可也不想辜负白莲。

        李嬷嬷人精般的人，自然是看出临风的顾及，说道：“白姨娘要的只是将军的情意，想来是不大在意这些虚名的。”

        李嬷嬷的目光转到白莲身上，四周的目光也追随着到了白莲身上。

        小萍扶住白莲，满脸的愤懑，但是没有说什么。

        白莲强颜欢笑的回说：“是呀，临风，我不在意这些名分，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

        “沈将军现在放心了？”李嬷嬷目光又转到临风身上。

        临风看看李嬷嬷又看看白莲，想反驳什么但还是默了声，只是开口询问：“公主殿下呢？我有些事想和她聊聊。”

        “公主殿下接旨后就去了宫中待嫁，只留下老奴修整府邸，布置礼堂，沈将军成亲前怕是见不到她了。再说，新婚的小两口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将军便不要着急了。”

        临风更加沉默，也不敢再与白莲对视：“我突然想起，我军营里还有些事情，便先走了，这里一切便交给嬷嬷处理布置。”

        李嬷嬷行礼：“驸马便安心去吧，老奴会弄好一切的。”

        白莲想说什么，但是被李嬷嬷的话堵了回去：“将军军务重要，快些去吧。”

        临风不敢看白莲，快步就走出府中，翻身骑马远去。

        白莲又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拦住临风，但还是没有开口。

        ‘临风这是我第四次看着你的背影，我的无助你真的不知吗？’

        李嬷嬷看着白莲不由笑出声：“白姨娘，听说你现在住在主院，但是老奴奉旨，要将将军府和公主府，合并为一府，主院肯定是要作为婚房，得麻烦你搬出来了。”

        小萍再也忍不住：“你们欺人太甚。”

        李嬷嬷倒也没生气，还带笑的说：“早就听说将军府的下人无规矩，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不过这也就是没有女主人的管束，未来等公主入府，定然会好好整治风气。”

        李嬷嬷将整治说的高声，在场将军府的下人都缩起脖子，恭敬起来，小萍也不敢再说什么。

        白莲不想与李嬷嬷相争，淡言道：“既然嬷嬷要用主院，那白莲搬出来就好，只是不知嬷嬷要如何改造庭院？”

        见白莲不卑不亢，李嬷嬷有些刮目相看：“老奴会把相隔两宅的墙设个小门，以后两府互通。”

        “那以后这是沈府还是公主府？”

        “陛下的意思是只通后院。”

        白莲淡笑：“那以我还未过府的身份便不该再住在将军府，劳嬷嬷在公主府给白莲找一住处。”

        李嬷嬷皱眉：“白姨娘……”

        白莲打断李嬷嬷：“嬷嬷还是叫我白姑娘的好，毕竟白莲还未过府，不是吗？”

        李嬷嬷吃了一瘪，停了一下才继续道：“好，白姑娘，你的身份住公主府不太合适。”

        “住公主府不合适，住在沈府更是不合适，毕竟你们京都稍富裕的人家，都不会在未娶正妻前，便纳妾的，这样公主也会被耻笑，不是吗？”白莲目光定定的看着李嬷嬷。

        “那也不必住在公主府，我寻人在外面给你找一处临时住所便好。”

        白莲讽笑出声：“那我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嬷嬷怎么向公主交代？临风回来找我不见，又怎么办。”

        白莲这是在用自身的安全威胁李嬷嬷，胸口梗了口气，李嬷嬷只能妥协，毕竟白莲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顺和和临风之间也会有裂痕：“小满，你带白姑娘回公主府去安置，这几日你就在白姑娘伺候，等公主大婚过后再回来。”

        “诺。”梳着双平髻，身着一袭水蓝色宫服，裙裾边用粉色丝线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勾上一层金丝，仿佛给这樱花镀上了一层金边，在阳光底下，璀璨耀眼。外罩水蓝色纱衣，用翡翠色丝线在上绣着藤纹。

        “白姑娘和奴来吧。”小满和小萍差不多大，看着却老沉许多。

        “好。”白莲跟着小满，小萍跟在白莲身后，三人回了公主府。

        东宫

        接到圣旨分外心乱的顺和，来到东宫找太子倾诉聊天。

        “太子哥哥，你说我能不嫁吗？”顺和趴在一旁的矮桌上惆怅的道。

        太子在一旁练字，闻言抬头看了下顺和，又低下头：“为驸马者不可带兵，父皇的意思你还不知，哪里又能忤逆呢，何况你不是喜欢沈临风吗？如此也算成全了你。”

        “可是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位佳人，我现在嫁于他，不是横刀夺爱吗？”

        太子拿开写完的纸放到一旁，又继续提笔写字：“男子又哪里会只娶一位女子，你若是觉得亏欠那女子，等进门别苛待她就好。”

        “为什么男子就不能只娶一个妻子。”顺和激动的坐了起来：“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什么不好的呢。”

        太子笑出了声：“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你又算什么”

        顺和没了精神，又趴回桌上：“我其实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也知道自己不该插进他们中间，可我不知为何，总觉得我才应该站在沈临风身边，我们才是命定的姻缘，我与他的缘分该是很深的。”

        “那你便要抓住自己的缘分啊。”太子拿起自己写的字欣赏。

        ‘万事俱备’四个大字赫然跃于纸上。

        傍晚

        临风呆呆的坐在营帐中，害怕面对白莲，那毕竟是替他为母亲披麻戴孝的女人，他不敢回府，也不想回去面对琐碎的成亲事宜，只能一直待在军营。

        “来人。”

        听到临风的呼唤，小兵从帐外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你回去传话，就说军营里有麻烦事，近期我都会留在这处理。”

        “是。”小兵领命出营。

        临风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叹息。

        ——————

        一边的白莲被安置在高阁之上，这里安静远人，算是公主府的偏角。

        白莲坐在窗边，遥遥的望着天边残缺的月亮。

        “夫人，我们为什么要住到公主府，你看她们给我们安排到什么地方。”小萍一边抱怨，一边收拾着卧榻：“不但住的不好，还送来一个卧底。”

        小满低头收拾着房间并不理会小萍。

        “是我要住到清静无人的地方，这里很好，正和我的心意，小满做的很好。”

        小萍有些吃醋：“夫人，我们到底为什么要住到公主府？将军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白莲讽笑：“你当他还会回来嘛，再呆在将军府我也不会清静，不如搬到这来。”

        “夫人……”

        小萍还要说什么却被白莲挥手拒绝。

        “以后切莫叫我夫人，唤我白姑娘就好。”

        “好。”小萍沉默下来。

        小满一直闷不吭声的干活，小萍沉静下来，到让房间安静无声。

        “这月光好似越来越淡了。”白莲伸出手似是想抓住光。

        小萍看向窗外，有些疑惑：“没有啊，光还是一样的亮。”

        白莲苦笑，轻声呢喃：“是我的光淡了……”

        缺月啊缺月，你又藏着多少女子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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