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退而求其次

　　“你的意思是什么？三代目，你可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手下留情了。而且……”

　　志村团藏严厉地警告道，

　　“以你的年纪，纠正错误的机会，不多了。”

　　“我明白了！如果，他还执迷不悟的话，这一次……”

　　后面的话，以吧嗒吧嗒抽烟斗的动作替代。

　　志村团藏也没有追问，而是冷哼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

　　“希望这次你能说到做到。”

　　“古杉家族那边，你和他们打交道比较多，有什么了解吗？”

　　“那边……有自己的计划。我的人，很难打入核心，你也知道，世俗权力构成，和我们忍者村，有很大不同。除非……”

　　“联姻……么？”

　　这种事，猿飞日斩怎么可能不懂？

　　忍族之间，也就彼此联姻，各取所需的，只是没有世俗大贵族那么频繁。

　　说白了，以源平二氏为祖先的大名和古杉家族，是一个以血缘和姻亲为纽带组建起来的利益集团，想要真正融入其中，必须有多代联姻的关系，找到几个能够互相扶持的势力，彼此抱团取暖，才能真正涉足火之国权力核心。

　　可是，忍者和贵族联姻？

　　现在还好一点，搁在一二十年前，稍微有点家底的贵族富商，有几个看得起忍者？

　　别说贵女下嫁，女忍者上赶着给大贵族子弟做贵妾都难。

　　忍者的社会地位的提升，是第二次忍界大战之后，才稍微有点起色的事。涡之国的覆灭，影响的不仅仅局限于忍者世界，世俗对一个国家被忍者消灭的大事，其实更关心。

　　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并不是视而不见，而是对这种没有先例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忍者之间的冲突，规模不断扩大，所谓的“误伤”和“不慎”等波及普通人的事件不断发生，《忍者守则》中，要求不牵连凡人的规定，几乎被无视了。

　　战争最激烈的时候，连古杉家族都出钱出力，为木叶村输血，就差亲自下场了。

　　这也使得世俗意识到，掌握了武力的忍者，并不是长了个脑袋，有手有脚的兵器，而是有自主意识的人类，他们，也是有自己的述求的。

　　即便如此，多年的习俗惯性，使得忍者和世俗的联姻，依然困难重重。

　　就比如，在木叶村存在感很强的古杉卜水，不知道招了多少年轻女孩子的青睐，可是，有谁可以成为古杉家少夫人吗？

　　连红叶那种从小就熟识，还生了好几个孩子，身份不高的半个自己人，想要取得正式身份都这么难，其它女忍者，就更难了。

　　这……几乎是忍者村和世俗贵族的天然分界线，木叶村的间谍，想要打入古杉家族核心，实在是太难了。

　　除非是那种从小就秘密送过去，只有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才会主动“唤醒”的死间，一般的情报人员，压根就接触不到真正的关键情报。

　　这样的人，不是随便动用的，一旦被发觉，损失太惨重了，动辄几十年的投入，不能打了水漂。

　　“过去的失策，就不提了，现在，要搞清楚大蛇丸进行到哪一步了，还有，为后人栽树的事，你……差不多还能干一干……”

　　要是十几年前，给了古杉卜水忍者身份，恐怕现在就不会这么为难了，真要是如此，未来全变了，甚至很有可能都不会有香燐以及另外三个女儿的出生。

　　要是真有一个木叶忍者担任了古杉家族少夫人，现在的很多烦心事，压根就不该成为问题。

　　“你啊，总是以这种心态做事，是不对的。而且，说实在的，香燐实在是太优秀了，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中，只有佐助、宁次和白能和她相提并论。其它的，不说也罢……”

　　一个是宇智波遗孤，一个是日向分家，两人心性都有点小问题，尤其是前者，苦大仇深，一心想要报仇雪恨。

　　香燐对他们一点都不感冒，哪怕组队参加过“格斗之王”挑战赛，也没擦出什么‘火花’来。

　　倒是白的心性不错，其淡然的性格，稍显早熟的言谈举止，在村子里也很受女孩子喜欢。

　　香燐和白打交道不多，但是相处也还算和睦，至少，比其他人要正常多了。

　　“要是牙、鹿丸、志乃，还有鸣人等人更加优秀一点，就好了。”

　　二十多年前，小太阳一般的波风水门，简直是优秀青少年的典范，后来的旗木卡卡西，古杉卜水等人，也能撑起一代人的颜值，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哼！这就是你领导下的村中新鲜血液，连美人计，美男计都施展不开了，忍者的传统，都丢光了。”

　　“我自有分寸。”

　　说起这件事，猿飞日斩也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那个看似粗犷，实际纯情得有点过分的傻儿子，连个有妇之夫都竞争不过。

　　情商教育，确实有必要，以往疏于此类，是因为强调忍者是完成任务的机器，致力于磨灭人性，行动听指挥，现在，因为要强调火之意志，木叶精神，相应的德育和心智培养，确实该跟上了。

　　就在两人商量着琐事的时候，一旁的评审会结果出来了，猿飞日斩接过清单，瞟了一眼。

　　“十个人，有七人获得中忍资格，比例挺高。”

　　“三代目，今年的白，优势太大了，几乎可以比拟宇智波鼬当年横扫一切的威风，其它考生，相对而言，显得黯然失色，可实事求是地说，大多表现也可圈可点。”

　　只有三人着实找不到让人眼前一亮的优点。

　　一名木叶忍者被队友带飞，个人赛抽签运气也不错，第三试第一场，遇到稍微厉害一点的，就露出了虚弱的本质。

　　一名泷忍，各方面都堪称优秀，唯有在心智方面有点问题，性格不够坚毅，遇到强敌的时候，表现太过拉胯。

　　还有一名星忍，过于追求硬实力之外的雕虫小技，自诩为头脑派，却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自己的想法。

　　这三个人，被刷掉了，其它七个，包括第一轮次战败的弥生和倒在四强的小西，都顺利晋级了。

　　当然了，连续两年有星忍杀入第三试，也让许多人意识到了，星忍村虽然是个组建没多久的新兴忍村，但是一点都不弱，和草忍、泷忍、雨忍等比起来，一点都不弱势。

　　有钱，有人，有后台，星忍村极有可能成为忍界大陆南方一个重要的战略支撑。

　　“三代目，您还有不同的意见吗？要不，再议一议？”

　　“不用了，就这样吧！”

　　这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不是有连番的变故，现在应该正处在忍界大战的间歇，各大忍村都在默默舔伤口，削减忍者规模，降低开支。

　　但是，木叶村恰好相反，不断寻求扩大规模。

　　债务压顶，如果没有足够的忍者赚钱，村子就要破产了。

　　恰好，古杉家族对雇佣忍者的需求，一直居高不下。

　　一拍即合，只要能上，那就尽量上呗。

　　待部下们退下后，志村团藏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陡然问道：

　　“夕日红的上忍任务，已经出发了好长时间了吧，五个月了？”

　　“三个月还差几天，你问这个干什么？”

　　猿飞日斩奇怪地问道，

　　“雪之国，霜之国那种地方，太远了。正常前进，来回路上，就要花一个多月。”

　　时间很宽裕，早一个月，晚一个月，都无关紧要。

　　只要不遇到岩忍和云忍有对立任务，以夕日红的能力，完成的可能性极大。

　　“那……你是打定主意，让她来带领即将组建的女忍者小队了？”

　　“差不多吧！”

　　猿飞日斩有心想要否认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那……日向、犬冢和油女家的孩子，谁来带？”

　　“惠比寿，你觉得怎么样？”

　　“他？儿童启蒙，查漏补缺还算合适，带下忍小队，是不是再历练两三年比较好？”

　　更重要的是，惠比寿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战例。

　　“或许，对那三个孩子来说，惠比寿这样的，更好。”

　　猿飞日斩自有考虑。

　　他们三个都是忍族子弟，忍术教导，由自家完成，像惠比寿这样博学多才的，更能辅助他们成长。

　　“可是啊，带队老师，还有一样更重要的职责，那就是保护学生，呵护他们顺利成长起来。”

　　“你是不是太小瞧惠比寿了？他好歹也是特别上忍，不以战斗厮杀见长，也不意味着就不能打。”

　　“我的意思是，找一个更强的带队老师，不是更好么？比如，旗木卡卡西，他就有空……”

　　“你……”

　　猿飞日斩恍然大悟。

　　如果旗木卡卡西带侦查强化小队，那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和春野樱的小队，谁来带？

　　“有什么打算？”

　　“将宇智波遗孤，九尾人柱力交给我，比旗木卡卡西更靠谱吧？”

　　“你想要当带队上忍？”

　　“怎么，你已经将我的上忍资格剥夺了？”

　　“别说笑了，团藏，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你认为，我没有资格教导宇智波族人和九尾人柱力？当年的宇智波镜，与我关系尚可，时常切磋交流，对血继限界，并不陌生……”

　　“不行！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有些事，不能做。”

　　暂且不提志村团藏会不会对漩涡鸣人不利，猿飞日斩对宇智波鼬的承诺之一，就是保证宇智波佐助的安全，将他交到对宇智波家族敌视万分的“忍界之暗”手里，怕不是羊入虎口。

　　“你就是太敏感了，我也是为了村子，尽心尽力一辈子的战友啊！宇智波遗孤和九尾人柱力不行，那……让惠比寿继续历练历练，我来当那三个孩子的老师，这下总行了吧。”

　　“嗯？”

　　如此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让猿飞日斩意识到，恐怕这才是志村团藏的真正目标。

　　拆屋顶的方案行不通，开个窗户总行了吧？

　　“我考虑考虑，而且，这件事，也要问一问他们家长的意见，尤其是日向……”

　　日向家族、犬冢家族和油女家族，不是猿飞日斩的基本盘，虽然站在火影一边，但比起“猪鹿蝶”三家要生疏一点。

　　嫡系子弟投入志村团藏麾下，象征意义可不一般。

　　尤其是日向雏田，可是宗家长女，虽说不受族长看重，传言已经被放弃了，到底没有被种上咒印·笼中鸟。

　　日向宗家，从来没有加入过暗部，更不用说“根”组织了。真正有可能继承族长大位的嫡系，连忍者学校都没怎么上过，像日向雏田这样，完整经历过六年基础启蒙学业的，还是第一个。

　　所以，传言日向日足打算剥夺日向雏田的宗家身份，全力培养次女日向花火，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即便如此，也不是将他们三个送到志村团藏手里的理由。

　　“日斩，将所有的好处都紧紧攥在手里，并不是好选择，尤其是现在，你的掌控力，还有以前那么强吗？”

　　“团藏，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选择，还有很多。有人在南方的城镇，找到了纲手的踪迹……”

　　“纲手……她愿意回来？不可能吧！”

　　“纲手的学生，断的侄女静音，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她可是个年纪轻轻就获得上忍资格的天才，实力和为人，都信得过。除此之外，御手洗红豆也不差，暗部也有几名可以顶替的年轻才俊，用不着你亲自出马。”

　　“是么！”

　　志村团藏似乎早有所料地点点头，

　　“我算是明白，包括古杉少家督在内的一些人，为什么总能将村子的牵着鼻子走了。你的思维方式，脉络太清晰，一旦被人摸清楚了套路，就太容易算计了。”

　　“你什么意思？”

　　“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我还理解得不够透彻，现在倒是有了点感悟。”

　　志村团藏起身，转身离去，留下了几句轻飘飘的话，

　　“算计一个人，并不容易，算计一群人，太简单了。曾经带领村子乘风破浪的‘忍雄’已经老了，如今只是个被时势和命运裹挟的糟老头子。”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领木叶忍者称霸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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