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皆是客（二）

一顿饭吃下来，有凯舒坦地拍拍圆鼓鼓的小肚子，月筠额角都是一层薄汗，暗暗惭愧带孩子不容易，有初早已经溜出饭厅，人都看不见了，有凯抹嘴巴的时候，还直着脖子问：“大哥哥呢，大哥哥去哪里了？”

        天晓得他去哪里了，月筠想翻白眼的，觉得在孩子面前不好看才勉强忍住了：“有凯，你来落英小筑只是为了来看看我们吗？”

        “这里叫落英小筑？我都不知道哎，母亲以前都不许我来，说是里面住着会吓到小孩的人，我一般都绕着走。”有凯小大人的样子，拉着月筠的手不肯放，手指头拨弄着她手指戴的戒指，“子慧说嫂子这边有好东西要给她，让我过来看看的。”

        “子慧自己怎么不来，是因为走不开，还是姨太太不让她来。”月筠牵着他的手走出饭厅，“我们去正厅吃果子。”

        “她自己耽误了功课，有好多大字没写完，正埋头补呢。”有凯说得满脸得意，“先生说她不用功，念书不如我的。”

        月筠点点头，知道小孩子喜欢被夸：“有凯看着就聪明，以后和大哥哥一样，多读些书才好。”

        有凯听了她的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突然撇撇小嘴道：“母亲说，大哥哥读了这么多书，结果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让我不要学他。”

        “我要是真的什么都要，才有人要哭天喊地的，所以我乐得什么都不要。”有初从里屋出来，拿了桌上的一个梨子，正要往嘴里送。

        “连着皮吃，吃坏肚子怎么办。”月筠抢着过去帮他削皮，用的是放在旁边的小银刀，手势利落，一长条的梨子皮整整齐齐码在手边，一般的宽窄，她将削好的先给了有凯，然后再开始第二个。

        有凯看得眼睛都发直：“嫂子，嫂子好厉害。”对准梨子咬一大口，眯着眼睛笑，“好甜。”

        有初眼巴巴等着第二只削完，才轮到他吃，觉得眼前这个小鬼头的出现真是抢走自己的福利：“你一只这么大的梨子哪里吃得完。”

        “我能吃完的，嫂子削的，能吃完。”有凯生怕他夺手来抢，迈开小胖腿，离得他远远的，用两只手捧着自己的梨子赶紧地吃。

        “你和小孩子闹什么，看他吃的汁水淋漓，衣服都脏了。”月筠在有初背后轻轻推了一把，“你们哥俩先吃着，我去屋里拿给子慧的东西。”

        “子慧说的是什么？”有初还没想明白，跟着她往里面走。

        被她给推出来：“你陪着有凯说话，我知道是什么的。”

        等她从屋子里出来，一只手里捏着个小小的长条锦盒，金色的缎带束着一角，有初让夏末替他把手擦干净，已经扑上来看：“这是给子慧的吗，什么好东西。”

        有初眼角一瞥，已经猜到：“是香水。”

        月筠笑着点头，又将另一只手里的大盒子塞在有凯怀里：“这是你大哥哥带回来的小汽车，按照真的汽车缩小了比例做的，你回去慢慢玩。”

        有凯笑得一双眼睛都眯成线了：“嫂子真好，下次还来找嫂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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